這些怪獸固是可怕,有的甚至天生神力,但跟唐風比起來,又分明不在話下,大的一掌打翻,再大的用力掀翻,小些的更好對付,三下五除二就能解決問題。相比之下,一些超級霸獸反而具有某種神奇的靈性,能夠警覺地嗅出來的是否是強敵,自料敵不過的,便主動退避到一邊,這麼一來,倒給唐風省了不少力氣了。
僅僅花了一天時間,黃昏時候就奔到了武林城下,進得城來,但見街面越來越寬,街道兩邊也盡是弄堂和小巷子,橫七豎八,縱橫交錯,組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街。
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一派熱鬧的景象。
街面上來往的,清一色都是裹著衣衫,腳上穿的不是布鞋就是水草鞋,也有套半筒皮靴子的,還有的打著赤腳。小孩子追趕打鬧,這邊巷子進去,那邊巷子出來,忙得不亦樂乎。頭發多是扎成把的、扎成髻、或用特定的布帶或者發簪帶住,也有散的,隨意披落,小孩子多光頭、短發,也有留沖天炮、三撮毛的。
衣鋪子里面的衣服,有現行賣的,也有量身訂做的,材料很多,麻衣、絲綢、普通布、毛茸、野獸皮毛、獸皮與上等布料復雜制作等等,並且依類裁剪制作了很多新衣,緊身的腰身緊收,很緊,能夠充分展示女性腰肢的美麗,多為女服。松身的腰身寬松,直拉而下,能夠表現一種大度氣質,多為男服。封閉式的,手腳都套進去。半封閉式的,現出手腕腳腕來。還有長短裙,長的裙腳至地,短的露臂露腿,不長不短的只露半腿半臂。
不覺來到最大的街,上面橫著「武林街」的匾牌,最是熱鬧,不僅人多,街邊還連通著很多小街,每條小街又有街匾,什麼打鐵一條街、野味一條街、木器一條街、衣裳一條街、米油一條街……等等等等。
唐穆隨便看了看,便發現了很多生活用品,大多是由木頭竹子制作而成的,洗澡用的是腳盆,挑水用的水桶,盛水用的水缸,煮飯用的鍋蓋,裝東西的櫃子,睡覺的床,吃飯的桌,坐著的凳……無一不是木頭制作的;竹子制品也不少,竹筷,竹傘,竹桶,竹椅,竹床,竹杷,竹箕,竹篩,竹籮,釣竿,魚簍,籠子,揚扇,播箕,曬盤……等等,忙得眼楮都看花。
這還僅僅只是買賣的商品,還有一些街頭的走獸和天空的鳥類,大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說別的,就那些街頭跑著走著跑著的小動物,色彩斑斕者有之,腦袋奇特者有之,憨然可愛者有之,丑陋難看者有之,滿嘴無牙者有之,牙尖齒利者有之……有全身如豹叫聲嗷嗷的豹貓,有似豬非豬但比豬小叫聲呦呦的豬魈,也有的生著長長溜須胡子叫聲呱呱的花面夜鸚鵡……街面走著的各色人等,有長衣的,短衣的,袍子的,裙子的,獸皮的……甚至樹葉,五花八門。
這里,簡直就是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古武世界呀。
人們來往買賣,吆三喝四,叫起此起彼伏,滿眼所見,民風純樸,道路相見生人互相禮讓,大的讓著小的,小的讓著老的,熟人拱手揖禮或相視點頭,話家常,問生活,送東西,客氣得很。
唐風緊記著自己的拿任務,向人打听到武林城最大的酒樓就在武林街上,名叫萬花樓,連忙往萬花樓而去。
據說萬花樓的樓主叫樓萬花,生意火爆,才到門口就有小二將馬牽了去,又有人引上樓,坐著品茶。三扇高樓,中間留著巨大的樓井,正當大門的二樓客廳最大,唐風就坐在這里,他來的時候,中間一塊突出的站台上,台上正站著一白一綠兩位少女,白衣少女善舞,綠裙少女善唱,白衣少女舞起來的時候身姿絕美,如同姿色各異的蓮花飛旋轉舞,旋出千百般的美態,又如層層蓮花迎風開放,美不勝收;綠衣少女歌喉嘹亮,音甜如三春清水,而或高音穿雲,而或低音落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峰回路轉,飄渺輾轉,余音繞梁,令人心魂跟著歌音一起動蕩。
唐風心中暗暗驚嘆,武林城的女子果然美不勝收,光這兩位少女放到現代去,就堪稱艷絕天下,情魔亂動,恨不得跟上去跟她們盡情的高歌一曲。
一會兒,歌音住了,四下靜寂,再過了些許時間,掌聲雷動,叫好四起。
兩位少女盈盈一拜,轉身去了。
席間一位少年公子見狀,急忙起身,尾隨而去。
唐風見這人確實跟自己有幾分相似,二話沒說,也起身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後者刻意隔著一些距離,只見前面的少年公子穿門走院,七拐八彎來到了一落院外,兩位少女往院內去了。
少年公子正欲往里走,閃出兩個女子來,雙雙行禮道,「唐公子請留步,里面是女賓住所,外人不宜輕入。」
少年公子道,「煩請兩位姐姐給那位喜玲姑娘報個信兒,就說唐能來訪,乞請當面聆听姑娘佳音。」
一人道,「唐公子既有求,小女子進去通報就是了。」
唐風隔著數丈隱住身,听這少年公子自報家門,頓時明白,此人正是雲小丫要他對付的目標,也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親弟弟唐能。
唐能站在門外,雖然只是一會兒,仍然顯得六神無主,團團亂轉,不停向院內觀看。
一會兒回報的人出來了,輕聲笑道,「喜玲姑娘說了,公子若有雅興,可到天照湖上擺一畫船,再派紅轎到後門來迎,喜玲喜環兩位姑娘都願意去呢。」
唐能大喜,連連點頭,「好,好,有勞姐姐再回復兩位姑娘,就說唐能一定來請。」
女子一笑去了。
唐能眼神發亮,面露喜色,急忙也往外去了。
唐風料定這唐能是個色鬼,仍然輕手輕腳地跟著。
唐能壓根兒沒想到有人跟蹤,到了天照湖邊,租條小畫舫,在船艙內的小桌上備下精致的酒菜,又花了些錢請人去請喜玲喜環兩位姑娘。
兩位姑娘到後,他又親自在湖邊迎著,待她們上了船,將船輕輕搖往湖心。
躲在一邊的唐風,直到他們隔得湖岸有些遠了,才悄悄的閃出身來,輕輕下水,往湖中游去。
唐能的船未到湖心就停了下來,唐風仗著還算說得過去的水性,輕游緩游,悄悄游近,扎了兩個猛子,在船尾浮出頭來,細听船上人的說話。
听得出來,三人都在船艙內。
先是綠裙少女的聲音,她的聲音最是悅耳,「多謝公子相請。」
後是唐能的聲音,「說多謝的應該是我,多謝喜玲姑娘賞臉。」
再是白衣少女的聲音,「你們兩個就不要說謝不謝的了,唐公子的臉誰敢不賞,喜玲姐姐的歌誰又敢不听。」
唐能道,「是極,是極,兩位姑娘,我這備下一些小酒菜,正準備與兩位把酒談曲,賞月吟風呢。」
喜玲還沒有回答,喜環搶著道,「唐公子倒是好雅興呀,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最宜把酒吟風,可我和姐姐只是蕩跡江湖的唱女,就怕事後唐公子家人知道,將我們轟下武林城。」
唐能急忙道,「不會,斷然不會,怎麼可能呢,我與兩位姑娘相交,貴在交心,縱然家父知道也絕對沒事。」
喜環道,「你說沒事就沒事嗎,你敢肯定唐千雪大門主知道你跟姐姐來往之後,不會阻止嗎?」
唐能笑了,「喜環妹子,你太擔心了,我爹雖然是唐門門主,但一向開明豁達,斷乎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在外面交朋友,他老人家也絕對不會輕言阻止。」
喜環道,「那你敢保證,如果你跟我家姐姐兩情相悅,你會娶我姐姐嗎?」
唐能沉吟了一下,「這個,在下倒是敢保證,就怕你家姐姐……」
喜環道,「我家姐姐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你對我家姐姐好的話,我和姐姐以後就用不著在萬花樓唱歌了,你直接將姐姐接回唐門得了。」
喜玲急忙插開話,柔聲道,「妹妹,休要亂說,我跟唐公子相交,貴在交心,豈能強求于唐公子。」
唐能道,「喜玲姑娘,你放心,我已經決定跟爹娘說這件事,雖然我還不敢保證我爹會一口應允,但我可以先跟娘說,我娘最好說話了,還有我爺爺,最疼我了,只要我一說,保證成功。」
喜玲道,「蒙公子錯愛,可喜玲只是一個唱女,只怕難以入願,只做公子的知音就感到萬分榮幸了。」
唐能道,「不,不能這樣,我會接你入門的。」
喜環又插嘴道,「光說不練有什麼用,你若是真心的,就在三日之內定下這事,將姐姐接進門去。」
喜玲道,「妹妹,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唐公子也有難處,豈能強求于他。」
喜環道,「好吧,你不讓說我不說就是,但我提醒你,姐姐,唐公子雖然對你極好,可他的家人未必也這樣看待,我們身在江湖,天天在萬花樓演唱,圖的什麼,還不是圖將來能夠有一個穩定的家,總不能一輩子這樣唱下去吧。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們十一歲就在外面賣唱,辛酸苦楚自不待言,如今爹娘都已不幸故去,你若跟唐公子這樣名聞天下的貴門公子相交都無法有個安定的處所,只怕這輩子都沒法安定下來了。」說到後面,聲中帶上了些許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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