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丫又叮囑了一次,「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這里是一個美女孤魂寺,尤其男性容易迷失,待會兒你若看到美女了,不管怎麼美怎麼靚,也不可有半點動心,哪怕是閉著眼楮走,也不能出半點聲音,否則還是會害死我的!」待到唐風又點過一次頭了,才壓低聲音道,「這里我比你熟,你跟我來,這是我在出寺之前跟你說的最後一次話了!」說完抓起唐風的手,猛地吸了一口氣,壯大膽子往寺內走去。
雲小丫帶路,唐風緊跟在身邊。
為防萬一,這回寧是將一身的真氣都運上了,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小心防護著。
寺里的氣溫明顯比外面低了不少,涼嗖嗖冷冰冰的,萬物噤聲,除了自然界的輕微的風響,連一只蟋蟀蛐蛐唧唧嚶嚶的叫聲都沒有,靜得像一團死水。
越是寂靜,就越是顯得詭秘莫測,連輕輕踩地的腳聲都听得見。
唐風繃緊了自己的神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寺內很空很大,兩邊是高大的青石和木頭建築,有的地方倒了,有的地方還是好好的,荒草叢生,路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葉,腳踩上去發出卡嘩卡嘩的聲響,兩人一邊小心的往前走,一邊注意听著周邊動靜,間或還相視看一眼,以無聲的語言交流一番,相視點了頭,又往前走。
不知不覺,來到了一面巨大石壁前,忽然嘩啦一聲響,好像有人澆下水來,唐風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模了模頭,這時石壁隱隱透出一層亮光來,接著一切清晰起來,透出了罩著紅窗簾的房子,窗簾打開,露出少女圓圓的臉龐,眉眼傳情,伸手潔白如玉的小手向他招搖。
明明是石壁,剛才還沒有人的,肯定是幻覺。
唐風閉上眼楮,一會兒睜開去看,那個美人兒還在,整個腦袋都伸出來了,「嗨,後生哥哥,進來坐下呀!」
唐風忍不住神魂搖蕩,眼楮巴巴地望著,一時入了神。
忽然手上傳來一陣牽力,將他一牽,頓時驚醒,美女紅窗沒有了,只有雲小丫瞪著眼楮,帶著憤憤的表情看著他。
唐風臉上一熱,情知是自己把控不住入了魔,連忙打起精神,繼續向前。
前面的世界漸漸光亮,就像徐徐的朝光迎來了又一個清晨,他們走進了一個雞鳴狗叫的村落里,這里的女子個個容貌絕代,小女孩四五歲能蹦能跳的時候就開始抽落出一身絕代的身段,漆黑的秀發,細淡的眼眉,明亮的眸子,迷離的睫毛,懸膽的鼻子,微鼓的鼻孔,潔白的牙齒,鮮女敕的雙唇,細密的劉海,茸茸的鬢角,迎人帶笑,面露三分愛意;見面含情,微透七分春色;粉臂女敕腿,蠻小腰肢;眉寬達寸,更顯女性的秀美賢淑;聲脆如珠,令人听過就難以忘懷。
這里既有小孩子在戲鬧,也有成年女子洗衣浣紗,路上走著的,也是青一色的女子,風扶細柳沒有這般軟,春暖花開沒有這樣香。
一條青石老道從中穿過,隔著一條小河,家家戶戶都在門口砌在石階,通到河邊,洗衣的、洗菜的、打趣笑鬧的……全是曠世難逢的小美人。
擦肩而過,回眸淺笑,人雖走了,笑還久久留在腦海里。
裙帶飄飄,清香陣陣,雖還沒來,撩人心魂的女人香味已經迎面而來。
唐風看著身邊走過的個個絕代美女,再一次入了神。
因為他的手被雲小丫拉著,還感覺得到雲小丫的牽引,同時也看得到雲小丫,可是這雲小丫美則美矣,與這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大美女小美女一比,頓時下降了一個層次。
走著走著,迎面緩步行來一個十五六歲的赤腳美女,款款地堵在了他的面前。
那雙眼楮,好像秋波鱗鱗的湖水,水亮汪汪,帶著無窮無盡的愛慕之意,萬分膜拜地凝望著他。
她的一身上下,干淨得不染半點人間煙火氣味,婷婷玉立,輕盈芬芳,好像一支二月豆蔻初綻花蕾,等著有情人前來拂開。
挺挺的胸脯,緊緊地頂起兩個圓圓小頂,仿佛初露的尖尖荷苞。收攏而下,是薄裙輕攏的腰身,往下分界,隆起了微鼓的小丘,劃出了丘間的線溝,分出了修長的雙腿,伸到了優柔的腳踝,描出了細女敕的腳背,畫出了如畫的腳丫……
唐風色心大動,不覺伸手向她的臉上括去。
這一括不打緊,沒想到竟然血淋淋地括下一塊肉來,露出里面血絲牽連的骨頭。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那美女轉眼肉片落盡,只剩一具血淋淋的骸骨,張著下頜,沖他大笑。
唐風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一聲,猛地驚醒,這時什麼幻覺都沒有了,只有雲小丫緊緊抓著他的手。
雖知剛才是幻覺,他還是嚇怕了,四處亂看,並且失聲叫了出來,「丫丫,有鬼,這里真的有鬼!」
雲小丫听他說了話,嚇得面無人色,急叫道,「哪個叫你說話的,哪個叫你說的,快,快跑出去!」拉著唐風就跑。
說遲時,那時快,還沒有跑出十步,眼前一黑,整個孤魂寺內星光不見,全都陷入了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里,與此同時,四周響起了無以數計的野鬼叫號聲,有撕心裂肺的叫喊,有揪人心肝的號哭,有傷心欲絕的暗泣,幽厲如訴的控告……細細淅淅,高高低低,起起落落,斷斷持持,恍恍惚惚,隱隱約約,清清楚楚,模模糊糊,听得清的聲聲入耳,听不清的再努力也听不清,字字流血,句句斷魂,瞬間落進一個濕冷無邊的地府里,陰風往來,冤魂無數。
黑暗里,忽地閃出一些鬼火鱗光,現出一些鬼影子,頭大如斗的牛頭馬面,舌頭過尺的黑白無常,飄忽不定的日夜游神,面黑如炭的地府鬼王,凶神惡煞的鬼獄判官……凡是傳說中地獄有的,都出現了。
兩個帶著很高的白紙帽的厲鬼,拿了鐵鏈子往唐風頸上套。
唐風嚇得冷汗亂冒,怕到了極點,生死關頭運氣一拳打出,不想竟從那兩個厲鬼身體中間打空過去,什麼也沒有打到。
兩個厲鬼轉眼將鐵鏈子套到他的身上,唐風全身一震,感覺到自己的靈魂真的被什麼東西用力地套住了一般,神智開始有點不听使喚。
兩個厲鬼拼命地用力拉,要將他的靈魂拉出軀體,他就拼命地往回奪,死命撐著不讓兩個厲鬼得手,忽听鬼王大叫,「這個男的陽壽尚有片刻,且先將女的靈魂收了來,做我胯下女奴!」
幾個厲鬼聞言吐著長長的舌頭,拿鏈子去套雲小丫的頸。
那鏈子明明是看得見的,實際上又不是那麼回事,套往雲小丫頸上的時候,她用手攔過,根本攔不住,鏈影一閃套了進去,一把套住了她的靈魂,之後厲鬼們拽住鐵鏈另一頭拼命地拉,一個與雲小丫一模一樣的魂影便在雲小丫本人體內拼命掙扎,不願讓厲鬼得手。
唐風急了,奮盡一身的力量,猛力甩月兌兩個厲鬼,拼命摟緊了雲小丫。
這陣子,他真是悔死了,只想救回雲小丫,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被厲鬼索走了魂魄。
厲鬼一時拽不動雲小丫的魂魄,又加了好幾個。
鬼王惡聲叫道,「滅了鬼燈,再加力與我拽,將這女子的靈魂拽出來!」
一陣陰風吹過,鱗燈盡滅,四周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唐風感到雲小丫的靈魂在鐵鏈下苦苦掙扎,千百般的想要叫出什麼,張大著嘴卻又發出不任何聲音,甚至連舌頭都伸了出來,那種感覺絕對不是人受的,他怕了,也怒了,猛地發出一聲打雷般的尖吼,將雲小丫抱得更緊,尖厲大吼,「誰敢要雲小丫的命,我就將你個整個地府全部燒了!」
也許是這一個聲音暫時震懾了厲鬼,雲小丫有了一個短暫的清醒時刻,大口大口地喘出氣來,帶著哭腔著,「木頭哥哥,我愛你!如果我死了,下輩子再來找你!」
在這種生死關頭听到雲小丫帶著哭腔的表白,唐風的心比刀割還要難受,熱淚不覺流出眼眶,叭嗒叭嗒的掉下來,咬牙叫道,「丫丫,你不會死的,今天就是我死了,也一定要將你救出去!」
雲小丫哭道,「可是我們什麼都看不見,根本出不去了!」
唐風大叫道,「不,我有辦法的!」說話之間,頸上一涼,又同時被十幾道無形魂索套住,鬼王大叫,「時間到了,拽,先拽了這男的魂魄,再拽女的!」
那十幾套魂索套在頸上,就好比被一張無形的給住了,左掙扎右掙扎,怎麼掙扎都無濟于事,相反越收越緊,越緊越難,厲鬼一齊用力,向著同一個方向猛拽,魂索無形卻又清楚感受得到,唐風感到自己的靈魂一陣接一陣地緊炸著,意識混亂,呼吸艱難,開始有一種要從**生生月兌出的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