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斗大陸行走的黑白兩道,幾乎無人不知陰陽魔祖杜龍有兩樣救命暗器,一是驚虹裂,二是音魔球,驚虹裂已是暗器追求中所能體現的極境了,但是這音魔球比驚虹裂還要厲害數倍。
昔年陰陽魔祖正是憑著一身陰毒武功和這兩樣暗器,才躋身于三大頂尖魔頭行列的。
當年橫行天下的,除了他,當然還有失心女魔蘇冰蘭和刀魔燕十八郎。
蘇冰蘭心腸夠毒,燕十八郎魔刀夠猛,陰陽魔祖杜龍的暗器也夠狠的。
在場的正派高手們不是怕他將音魔球這暗器使出來,而是擔心音魔球已經落在了刀魔燕十八郎手里。
同樣使法,換了一個人,鑒于兩者之內在實際功力方面的巨大差別,殺傷力還要急增數倍。
燕十八郎的武功之高,已經高到了可以召集天下群魔的地步,由此甚至可以推知,這些年來之所以僅限于大漠城內,極少出門,多半是他在故意隱瞞自己的武功而已。
要不然,他若殺到武林城去,有誰是他的敵手?
就是霸佔了武林城,又有哪個敢說半個不字?
只是這樣一來,勢必引出武林六隱士及唐千重這些人。
那武林六隱士是俠道中人,一旦盡數出山,極其難惹。
雖說他可以單獨搞定武林六隱士中的任何一人,但若是加在一起,就未必有必勝的把握了,可能這才是他內心里真正有所顧忌的。
唐風並不知道這音魔球為何物,甚至听都不听過,當然也不清楚它的威力,一見刀魔燕十八郎竟敢阻住自己去路,有心跟自己過不去,不由大怒,惡叫道,「你是什麼人?」
擋路者冷笑,「在下燕十八郎。」
唐風一驚,「果然是你!你把我家妹子交給我,我也不與你為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若不然——」
燕十八郎道,「不然怎麼?」
唐風咬牙道,「惹急了我,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們這幫惡人一個都不放過!」
燕十八郎哈哈大笑,「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人是最厲害的?量你小小年紀,縱然習得一身本領,只怕也未必就達火候,你若听我勸言,早早收手,我們可以一起合作,消滅了這般礙手礙腳的所謂正道人物之後,一起開天碑,共同學神功,在下不才,但也識得你是一個天縱奇才,而且尚有一個更加宏偉計劃,只要你加入進來,我們便可以一起轟轟烈烈,共舉大事,起兵建國,到那時候,我為帝皇,你為聊相,我主內,你主外,我為一國之主,你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天下兵馬大元帥,你看如何?」
娘個隆的咚,原來不光只有他與公孫龍有這「英雄亂世」的思想意識,這燕十八郎也有,難怪一直以來甘心伏居大漠城,看來他並不是甘心情願地屈居于邊陲一隅,而是在等待著亂世的出現,也就是在等待五千年一個輪回的天碑開啟時刻,生幸逢時,又有如此野心,哪能叫他不冒天下之大不韙?
英雄識英雄,遇上刀魔燕十八郎志同道合的高人,對方又有接納之心,本該高興才是,但唐風更加憤怒了,張口大叱道,「難道你就沒有听說過一天不容二日一山不容二虎嗎?你有野心起兵稱皇,難道別人就沒有了?天地江山,美女如雲,哪個不愛,誰個不想?如今有我在,姓燕姓唐,只怕還在兩說!」
燕十八郎大吃一驚,「什麼,你也有如此野心?」
唐風怒道,「難道你就以為世界上只有你一人有如此稱霸天下的野心嗎,至少在場就有三個!」
燕十八郎忍不住問道,「還有一個,卻又是誰?」
唐風向著公孫龍一指,「便是那個風度翩翩涵養到家的公孫龍。」
燕十八郎兩道凶光直向公孫龍盯去,心中暗想道,「他日必殺此人立威!」想罷,目光轉回唐風臉上,「听你的意思,我的提議你不打算再考慮了?」
唐風堅定道,「沒錯!」
燕十八郎道,「你就不怕害死唐鈴?」
唐風毫不退讓,「她要是被害死了,事後我自然會千百倍的討還回來,為她報仇!」
燕十八郎一听,立刻張口大呼,「杜龍,速帶唐鈴離開,此人交與我便可。」
杜龍是巴不得離開了,捉了唐鈴就逃。
燕十八郎又道,「其他人等,速去保護唐鈴,必要時候可以躲入秘道,等我回來,切記不可讓她出了任何差錯。」
其他人領令一聲,呼啦一陣響,盡數尾隨而去。
唐風大怒,錯身要追。
燕十八郎也不慢,身子一晃,又搶先將他堵上了。
倒是那邊的公孫龍和唐花,繞開正面,飛一般地向著杜龍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唐風心急如焚,要追又追不得,氣得臉色鐵青,使開《九陰白骨爪》便向燕十八郎抓去。
燕十八郎刀一滾,就好比從天地時空之中打滾而來,滾出一團團刀影,于中挾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刀氣,排山倒海一般地打到面前,又像滔天惡浪一股一股強沖,越沖越強,頓時將萬千鱗火和滿天爪影死死壓制在自己的刀影之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唐風大驚,自知遇上了罕見對手——要在以往,只怕經不了幾招,好在習得《九九龍陽》之後內功增強數倍,還不致于就這樣被他壓制得無法月兌身,當即轉運《乾坤大挪移》心法,又將氣流轉性,轉為至剛至陽,猛然使出《降龍十八掌》之中的飛龍在天式,只見兩股龍影撲天蓋地而去,直奔燕十八郎。
這邊群雄見到唐風所使的《降龍十八掌》巨大無比威猛無匹,好像兩條真龍下了地,全都嚇得失了臉色。
又見那真龍奔著燕十八郎直撲過去的,雖說一下子就將燕十八郎整個兒裹了進去,但燕十八郎的身影很快又顯了出來,真龍在他的魔刀飛舞之下,一掃而空,無不心驚萬分。
唐千重暗嘆,「世上竟有如此刀魔,招式至簡而威力無窮,已不在我的血刀之下了。」
韓仙童和鏡衣道人,跟著微嘆一聲。
他們級別之下的,比如唐千雪林雷陳沖這些人,只有看得痛苦。
同為武林中人,同樣習武,為什麼別人強到了那個地步,而他們卻始終停滯不前!
因為這個緣故,他們連氣都嘆不起。
唐風一看連飛龍在天式對付不了他,又接連打了幾掌,放出數條龍影。
燕十八郎的刀式直來直去的,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偶然變一變招式,也是滾一滾,掃一掃,看似簡單到了極點,但變招之快令人匪夷所思,明明刀往上走著的,突然之間已調頭下切,刀鋒所指,刀氣噴發,刀形一滾,便滾出股股的刀影,就像一股一股的浪。
只是這些是刀影子組成的浪而已。
浪一沖,但凡觸及的一切,無不應聲而破。
就是唐風放出去的龍影,也是如此。
唐風大驚,轉而使出《逆天指》,道道劍芒向著燕十八郎往身點打,這跟韓飄雪所放的氣刀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因目前的內功已經超過了韓飄雪,這《逆天指》使出來的時候,殺傷力已經遠遠超過了韓飄雪的氣刀。
這夠厲害了吧!
燕十八郎卻仍然能夠成功阻攔。
那把魔刀又短又寬,上下翻滾,打著刀花帶著刀閃子,快得不能再快,就好像是鬼使神差的什麼神兵魔器,能夠自行阻止唐風的點打一般,唐風往哪打,那把刀就在哪里了,任他使盡一身力量,也始終難以破去。
打了一頓,唐風更急,熱汗滾滾而下,心恨地想道,「一個燕十八郎都擺不平,還說什麼稱霸天下!」于是又換了別的功夫,還是不行,便將各種功夫混著使,一股腦兒使了出來。
他會的功夫可就多了,什麼《降龍十八掌》呀,《排山拳》呀,《逆天指》呀,《吸星**》呀,《乾坤大挪移》呀,總之只要知道了的,基本上都能使出來,在他這番不成體統的混殺之下,燕十八郎終于顯出一絲絲難以應付的敗像,額頭開始冒汗。
雖然這樣,要將燕十八郎徹底打敗,那個過程還不知道有多久。
唐風無端地煩躁起來。
殊不知燕十八郎內心里已經怕到了極點,自打唐風發招,他就一直在阻攔,當然並不是他不願意伺機反擊,而是處在唐風接連不斷的打擊之下,所有時間幾乎都用來破解對方的各種絕世殺著了,根本就抽不出一絲一毫的時間來。
事情往往是這樣︰這道龍影一破,那道龍影又來了;那道龍影一破,還不知道什麼指勁打了過來,稍一遲就能要命,不得已只好再去破。
如此這般,唐風一打再打,一發不可收拾,他也只有一破再破,跟著一直破下去,始終處于下風,竟找不到一絲回手的機會。
再後,唐風索性將各種招式揉雜使出,亂七八糟卻又防不勝防,更是增加了防守的困難,將他置于層層挨打難以月兌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