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幕道,「那麼你說,你所做作為,到底是善,還是惡?」
唐風長嘆口氣,「要就要看針對的對象了,當初第一次救雲小丫性命的時候,我的善是針對雲小丫一人,而惡是針對整個武林城高手的,惡大于善,所以是惡;第二次在武林城大鬧,仍然如此,所以是惡;第三次幫助你們對付燕十八郎,則是善大于惡,所以是善;第四次極力阻止妹妹開天碑,雖然最終開啟了,但我的初衷還是善;第五次便是再在……」說到這里傷心起來,「妹妹死後,我恨不得將你們統統殺光,仍然是惡。」
公孫幕道,「如此說來,你惡多善小,最終不仍是死有余辜嗎?」
唐風道,「當然,截止到今天為止,我是惡多善小,可你要知道,亂世才開始,你也僅僅只是將我截止到今天,今天這樣,並不代表明天也是如此,如果今天留下我來,能夠換得他日整個武斗大陸蒼生幸福人民樂業,我這些小小的罪惡又算得了什麼?」
公孫幕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公孫幕實在無法料到你的將來,所以也無法給出定論,既然無法定論,也就無所謂善惡之分,唐風,你的答案雖然不能完全讓我感到滿意,但能回答成這樣,已算是勉強過得去了,我公孫幕言出必行,接下來捕殺你的事,我們一家三口都將不再參與!」
唐風打心底松了一口氣,「公孫前輩高瞻遠矚,晚輩拜服!今日不死,他日必報大恩!」
公孫幕沒有多說什麼,緩步退到了一邊。
公孫龍公孫燕兩兄妹看到父親退開了,又說過一家三口都不再參與,只好跟著退開。
唐風見他們三個人確有退場的跡象,又將游說的目標放在了自己的師傅六隱士身上,目光轉向漁蓮花,漁蓮花見狀就吼起來,「你這孽畜,非想用這些花言巧語來說動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漁蓮花不在你身上劈上兩刀誓不為人!」
唐風冷笑,「你以為我想跟你說什麼花言巧語麼,你真是太抬高自己啦,我只不過想隨便問你一個問題而已。」
漁蓮花大叫道,「憑你問什麼,我也決不作答!」說完便跟其他人招呼著,「白鳳、世存、天士、鏡衣、笑君,這等妖孽之物不可久留,我等趕快圍上去,將他殺了便是!」
孫夢空馬上跟著叫起來,「蓮花說得對,這等妖孽,一個字都不可以听!各位難道沒有听此人所言嗎,他居然夢想著做天下之王,只要想想在沒做王之前就殺了這麼多人了,便可以推知,他為了一己私欲將來會殺多少人!再說,武斗大陸歷來不需要國家,更不需要出現權位統治,若是被他建立了國家,必然隨之出現各種各樣繁文縟節的文條,說不定連習武都被禁止,這又豈是我等所願意看到的?」
唐風氣得大罵,「放你祖宗十八代臭狗屁!你們這些在場的各位前輩好好給我想一想,尤其是那些曾經教過我武功的前輩們,你以前可是這樣子的?」
金世存接口道,「不錯,你以前確實不是這樣子的!」
唐風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嗎?」
金世存道,「不知。」
唐風大聲道,「因為出山之後讓我有幸暗窺天機,武斗大陸必須出現我這樣一個人,才能將亂世災禍降至最低,我只有這樣做才有出路,這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出路,而是天下英雄和魔鬼們的共同出路,是老天讓我這麼做的。也許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會有疑惑,我為什麼一見雲小丫的面就與整個武林城高手為敵,其實他們錯了,不是因為我只是為了救雲小丫這個人,而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還注定會出現一些輔助性的人物,他們的重要性雖然在我之下,但在未來的一統武斗大陸的歲月中,給對我起到極大的幫助作用,而雲小丫恰恰就是其中的一個,所以我當時才不顧一切將她救出來的!」
金世存大怒,「妖言惑眾!一派胡言!這分明就是你這逆賊在這里口吐子虛烏有之辭,天方夜譚,目的就是讓我們放了你!」
唐風哈哈大笑,「你不信也罷,信也罷,雲小丫確實是其中一個!不僅雲小丫,韓飄雪、公孫燕、蔣綿綿、小倩,她們都是!」
金世存跟著怒極而笑,「照這樣說,你是上天派來的?」
唐風道,「是!」心里想的卻是,武斗大陸這些人的智商反正比現代社會低得多了,愚弄得過去的就盡量愚弄過去,管他六隱士還是其他人,最要他們松口放過他,就一切都好說了。
金世存笑得更加大笑,「既然你是上天派來的,那也就是說你一統天下也是必然的是,換句話道,無論我們今天有多少人對付你,更不管你最終死沒死,都能在將來重新冒出來,如果不是這樣子,便說明你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我金世存今天便親眼證實一下,你這個蒙蔽世人耳目的彌天大謊到底是不是真的!」
孫夢空跟著叫嚷,「不錯,這逆子不是揚言他是老天派來的嗎,小老兒今天與你們一起替天行道,將他殺了,他若還能冒出來,不就可以重新印證這件事了嗎?」
漁蓮花大叫一聲,「逆賊,納命來吧!」向著唐風撲來。
唐風原本以為,只要他故意編造這麼一頓「天神下凡論」,說他本人是上天派來的,亦即天神下凡,就會起到極大的威懾作用,進而將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高人們一個心理威嚇,讓他們被他天花亂墜的謊言蒙得亂七八糟,最終放了他的,沒想到六隱士這些人養氣功夫極深,不僅頭腦冷靜智慧極高,不經過實驗的事還決不相信,結果反而將他逼到了絕地。
你想,他既是天派來的,豈非殺不死的?
縱然殺死,豈非也能冒出來?
剛才他不是還說過嗎,老天派他來是為了一統天下,將來他還會一統天下的,又豈能冒不出來?
六隱士一則恨他欺師滅祖六親不認,二則恨他殺人無數心狠手辣,三則恨老奸巨滑狡辯層出,暗暗想到,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樣的人就算將來建立國家,也必是亂世之害而非亂世之福,于是都往死里下了決心︰斬妖除魔!
他們一上陣,孫夢空大喜過望,也以最快的速度加入了。
唐風一看事情不對頭,今天極有被殺的可能,但同時又想到金世存剛才說過,既然他是老天派來的,注定將來一統天下的,肯定就算死了將來也會出現,這倒在無形中提醒了他︰如果這次在這幫世外高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殺了,還能重生于世間,必然給他們極其巨大的震撼,就有可能讓他們誤以為,他真是上天派來的真命天子,進而不再與他為敵,再往更好的一面想,說不定會出現了一面倒的現象,都歸攬在他的旗下,成為他將來一統武斗大陸的第一批有生力量。來到這個武斗大陸之後,不僅武功極高,而且智謀深遠,說什麼也得弄一回皇帝當當,嘗盡天下美女,暢享暢享皇帝老兒才能暢享的清福才肯罷體。
到那時,他想要韓飄雪也好,蔣綿綿也行,公孫燕也罷,雲小丫也能,司空好也可以,哪個不能手到擒來?
這樣一想,唐風自己也往死里下了決心︰殺人不過頭點地,砍掉腦袋碗大個疤,有什麼好怕的,都死了兩回了,前回死在天照湖,臨死之際是那麼那麼的難受,最終不也過去了?眼前這幫人極其恨他,最多也就給他個五馬分尸,甚至還不會那麼殘忍,一刀就殺了,何其簡單!
想到這里,唐風再一次仰天大笑,「漁蓮花,金世存,你們這些人既然不相信我所說的,那就只管殺過來吧,我唐風今天倒要見識見識你們這幫狗屁不通的世外高人們,最終是怎麼敗在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弟子手下的!」據出兩把氣刀,瘋狂地與沖上來的高手們殺在一起。
連死都不怕了,自然也就豁出去了,唐風索性使盡全力,一手使出《乾坤大挪移》中的粘滯之術,一手使出《太極》中的四斤撥千斤絕技,身形百轉,變化無窮,對方攻勢凶猛難以抵擋,則立刻以粘滯之術粘住對方的功力,牽引拐帶,虛實不定地改變攻擊路線;對方攻勢稍緩則直接以《太極》手法去化。太極講究的是圓、轉、柔、綿、化,其中「圓」又是太極總訣,表現在運用上則是以「圓」為領,以「轉」為用,進而圓轉一切。
圓起來,就能避免直力沖撞,產生柔勁、綿勁,四兩撥千斤,借力使力,逢力化力,不管對方怎麼來,一轉一化,就將讓對方打擊力量轉變方向,或化于無形之中。以前內功遠遠沒有達到現在的層次尚且能夠對付武林城那些高手,現在精深了不止一倍,威力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