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一段路,只見公孫燕已經追向一片林子,而那三個惡魔已經拐了道,連忙大喊,「公孫燕,往這里來,他們往這邊跑了!」
公孫燕是位女俠,最恨這種無惡不作的凶魔,聞言又氣又急,幾個起落趕回來,「往哪去了?」
唐風躍上虎背,「快上來,我能感知到他們的殺氣,再晚,時間一久就感知不到了!」
公孫燕一躍而來,落在他的身後,只是叫道,「快呀,快去追!」
唐風驅著白虎,沿著他們的氣線飛快向前追去,大約追了半個時辰,便來到一座荒廟外,三人氣線進了廟。驅虎直入,只見廟內空地上燒著一堆火,三個亞人正好坐在火堆邊吃東西,狼吞虎咽,想必吃了東西還要連夜趕路的。
公孫燕一躍而起,躍過火堆落在對面,堵住那邊的去路,尖聲嬌叱,「惡賊,血洗滿門,你們居然還在這里吃東西!」
這三個正是是黑臉、刀疤、殘眉,見這麼快就有人追來,嚇得面如土色。
又見唐風騎著一只傳說中的白虎,更是尿濕褲子。
殘眉沖著唐風就跪下了,「爺爺,饒了我吧,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大哥的主意!是他!是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黑臉。
冷不防唐風晴天霹靂般地吼了一聲,「不用說了,你們三個人人有份,為了天女弓,血洗了趙家滿門,今晚我若不殺你,如何對得起趙家滿門數十條人命!」
殘眉跪爬向前,「大俠饒命,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負責通風報信,是他們兩個干的!」
唐風雙眼泛出驚人殺機,「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你放毒,他們兩個下的手吧?」
殘眉魂飛魄散,「不,不,不是我……」說到後面已爬近唐風,突然瘋狂地撲向唐風,想趁著這個機會殺他個措手不及,但就他那麼點能耐,又豈是唐風對手,唐風恨他血洗趙府,運足功力猛力出掌,一掌將他打向五髒六腑爆裂,飛摔到遠處,滾進牆角,哼都沒哼就喪了命。
黑臉和刀疤一見,嚇得面無人色,不敢撲向唐風,轉而同時撲向公孫燕。
公孫燕更怒,稀里嘩啦幾刀,直接將他們兩個殺成幾截堆在地上。
唐風一躍而至,從黑臉的半截尸體上拿走天女弓,果然感覺到異常沉重。
他都感到重,也難怪黑臉才負了這麼些路,就要在這里休息休息了。
除了弓,還有一支箭,拿來試試,同樣極有分量。
唐風舉著弓箭仔細辨看,只見這弓雖跟普通弓箭一般大小——甚至比普通弓還小,卻一溜青色,拿在手里滿把地舒服。弓背之上,刻有天女二字,弓弦不知用什麼做的,總之綿韌無匹,搭箭試一試,以他的功力,居然還略感吃力。
公孫燕憤憤道,「就是這把弓害了一家人性命!」
唐風長嘆口氣,「神劍魔器已現,整個武斗大陸已陷入群魔亂舞的世界,又何止趙府一家,公孫燕,你過來!」
公孫燕有些茫然地走過來,「教主,有什麼吩咐!」
唐風感慨道,「雖然我本人品行不怎麼好,但我知道你的為人,你是一個俠骨義膽的女俠,聰明可愛,美麗動人,同時內心里也有一股子不讓須眉的氣度,這把天女弓,最宜與你相配,你拿去,以後好好地發揮它的作用,行俠仗義,除惡務盡吧!」
公孫燕訝然,「教主,你這是……」
唐風道,「不要說了,拿去吧!」
公孫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可是傳說中的神兵,你就這樣給了我?」
唐風道,「那又怎樣?如果你都配不上此弓,難道以我唐風**的性格,還配得上嗎?不要多說了,這弓因你而來,就是你的!」
公孫燕道,「可是這三個惡人是你感知出來的,這弓當屬于你!」
唐風道,「你沒看見嗎,這弓是天女弓,當屬女子配用,我現在命令你,必須接受它,然後想辦法弄明白它的玄妙所在,日後為國除暴為民請命,你若不受,便不配為東廠大內護!」雙手平捧,遞到公孫燕面前。
公孫燕大受感動,半膝跪下,「既然教主器重,屬下領命便是!」恭敬地將弓接了過去。
唐風提醒道,「我曾從蔣綿綿及唐千重的血刀之中,悟出一個道理,當時蔣綿綿要使血刀,必須布一血線在刀口,使之能與自身感應,所以能隨心所欲,這就是我看你殺了這個黑臉人之後趕緊將弓箭從他身上拿走的原因所在,怕的就是沾上邪惡之血,以後難以控制,你現在已為天女弓主人,不妨用蔣綿綿血刀之法,將自身鮮血沾到天弓之上,看它能不能與你自身精神意識發生微妙反應,合而為一。」
公孫燕大喜,「多謝教主提醒!」在手指上拉一口子,將血滴到弓弦弓背上,運氣一逼,天女弓一連數變,青色更透,忽然之間輕了許多,拿在手里滿把地舒服。再將血沾到箭上,如法施為,也是如此。直到此時,她才打心底感到唐風見識之高,委實還高了她哥公孫龍不止一截,不由涌起絲絲失落之感。她內心很明白,他爹公孫幕,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謀劃這一天,做夢都希望公孫龍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相比之下,現在哥的智慧居然在很多方面不及唐風,這讓她多少感到有些遺憾。
唐風見她如願控制天女弓,面露喜色,「公孫燕,你不妨再射兩箭,試試這箭的威力。」
公孫燕一下子沒回過神,「可是現在,只有一支箭呀?」
唐風道,「蔣綿綿放出的血刀沒能隨心所欲地回到手中,你若已經真正控制了天女弓,射出去的箭也必須與弓發生感應,說不定輕輕一招又招回來了。」
公孫燕將信將疑,將箭對著遠處射出去,一閃而沒,再用弓一招,沒想到那支明明已經射得沒有蹤影的箭,真的又回到弓邊,用手一抓握在手中,驚訝得目瞪口呆,叫道,「教主,你是怎麼想到的?」
唐風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弓一張,箭一支,如果不能招回來再次利用,請問,天女弓的威力如何發揮出來?退一步說,這種箭我剛才已經見過,一般打造方法根本就造不出來,一箭射過就沒有了,下支箭該去哪里打造?又怎麼算得到傳說中的天女弓?」
公孫燕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教主高見,屬下自愧不如!」
唐風又笑,「我豈這點高見都沒有,又豈能做你的皇?又豈能在將來的風雲際會中降服天下?」
公孫燕感嘆道,「以前,屬下還不怎麼了解教主,現在才知道,教主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憑的是真實本領,並不是表面夸夸其談就做得到的!」
唐風臉色一肅,「你還是不要過分夸張我了,這天女弓原是從趙府得來,趙府一家幾十口無一生還,看在弓的情份上,我們趕緊過去,將他家尸體好好掩埋,也算是盡了我們的一份心力了。」
公孫燕道,「教主所言極是,屬下一切听教主吩咐!」
這樣,唐風躍上虎背,叫上公孫燕,直奔趙府。
處理了趙府尸體之後,已經是大半夜了,人去樓空,索性將屋落一把火燒光,悄然離開。
這一晚,他們甚至沒有在五柳鎮停留,過了五柳鎮後,就在野外的荒地將就了一夜。
為了充分表達出內心的悲痛,暗里感動公孫燕,除了贈弓事件,唐風還特地在經過鎮上的時候,弄了一大壇酒和半腿烤羊,在荒地的時候才吃,一邊吃一邊喝,一副心事重重,成心要喝醉的樣子。
公孫燕感到很驚訝,「教主,你有心事呀?」
唐風道,「沒有!」狠狠地撕一口肉吞了,接著倒壇,又咕嚕咕嚕地灌幾口。
公孫燕道,「你沒有心事,為什麼喝這麼多的酒?」
唐風長嘆口氣,「在別人眼中,我也是一個凶魔,但沒有人會想到,其實我是與他們不同的,我不會故意去傷害那些無辜的生命!我的錯,是迫不得已才辦下的!不管是武林城天碑林,哪一次哪一回,我都是被迫得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手!」
公孫燕心里一陣感慨,「還真是的,屬下見過的那些事,包括孫家血案,那時候,教主確實是被逼無奈才出手的,而且當時並沒有真正要傷害屬下!」
唐風道,「可在很多人眼中,我仍然是個魔鬼,韓飄雪就是這樣想的。」
公孫燕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不是跟著你的嗎,為什麼今天沒跟來?」
唐風道,「我罵了她。」
公孫燕道,「罵她?為什麼?」
唐風道,「我叫人去辦正當事,她也口口聲聲我去搞見不得人的陰謀,一氣之下,我就說了她一頓,當時她很難受,便發誓不再跟著我了!」
公孫燕感嘆道,「原來是這樣呀,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她,都怪你,以前曾經那樣害過她!」
唐風道,「你以為我想嗎?我第一次入孫家,就差點兒被她殺了,第二次,她殺我殺得更苦,追得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意外地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則被氣急了,二則又被她的美貌驚呆,鬼使神差地害了她,當時我跪在她的身前後悔,就算她一刀殺了我也決不還手,可她沒有,她不想讓我好好地死,而是瘋狂報復,你是知道的,她在孫家後山山洞的時候,一刀就傷了我的要害,後來天碑開啟之後,又與你一跟緊緊跟隨著我,將我當作一個大凶魔,但我知道我做錯了,她恨我也罷,怪我也行,甚至冤枉我是孫家血案的凶手,我都沒有害過她,當時以我的本領,並不是打不過她,而是不想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公孫燕道,「可是教主你……你的人品真的不怎麼好!」
唐風苦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已是這樣的人了,又怎麼可能一下子改變過來!」端起酒壇,又灌了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