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哈哈大笑,「你倒直爽,但你想過沒有,萬一這次又敗在我的刀下,那又如何?」
秦重來道,「我已跟你斗過一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次必然是我勝。」
唐風道,「我是說萬一,萬一勝不了呢?」
秦重來道,「不可能,就是斗過十天十夜,我也要打贏你。」
唐風又明白了,「說來說去,你是想這里拖住我,只要我不在,鳳姑娘就會率人破了公孫龍的大軍,是也不是?」
秦重來長長感嘆,「你這人究竟是人還是鬼,什麼都讓你猜到了。」
唐風道,「這些用意,只肖跟鳳姑娘聯系起來,並不難猜,讓我感到不明白的是,讓前輩這樣的世外高人,一言九壺,怎麼可能會听從鳳姑娘那個小丫頭使喚,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秦重來臉色一變,「你我注定打一場,多說無益,動手吧。」
唐風道,「我若怕你,就不會跟你講這些話,你的武功雖然厲害,要想輕易殺了我也不可能,我們之間無怨無仇,如今卻因為鳳姑娘相互拼命,我只是問清楚,你跟鳳姑娘之間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利害關系而已。」
秦重來叫道,「閑話休說,看劍!」凌空一劍刺來。
唐風情知他不肯明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也躲不過,揮刀與他斗在一起。
葉無用看到他們打上了,眼珠一滾,盯著韓飄雪,打起了主意。
在他看來,這韓飄雪武功還說得過去,但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只要經過一番手腳,必能手到擒來,此舉不僅可以起到擾亂唐風心神的作用,還能趁機將韓飄雪擒住,乖乖的這小妮子也太美了,擄到手中之後,必然要施展**術迷住她的心神,讓她言听計從任人擺布。
唐風一邊跟秦重來瘋狂打斗,一邊用余光注意著葉無用,發現此人雖然生得相貌堂堂,卻不像秦重來這樣有股子行雲流水般的氣度,眼珠子時常骨碌碌地轉,肯定在打鬼主意。這家伙會《鬼魂經》中的妖術,什麼定身法隱身法遁土術,晃一晃身就能使出來,他還對付得過去,韓飄雪就未必會是他的對手,這麼一想,心中暗急,沖著秦重來就叫罵起來,「呸,秦重來,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明里跟我打斗,暗里卻支使葉無用對韓飄雪下手,你還算個男人嗎?」
秦重來最恨罵人的,一听氣得臉色發青,「放屁,我什麼時候支使葉無用了?」
唐風道,「若是沒有你的支使,他為什麼對韓飄雪虎視眈眈?」
秦重來又好氣又好惱,「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唐風道,「誰不知道你們兩人是坐同一只豹子來的,你說與你無干就無干,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你不就是想打贏我一次、還清我的人情嗎,那好,你也不用打了,我自己認輸就是。」將刀一收,站著等死。
秦重來那支天瀑劍挾著風雷之勢殺到面前,見他不躲不閃,視死如歸,心中又暗生一番感慨,陡然收手,叫道,「你不就擔心葉無用會趁著我們纏斗之際對你的人下手嗎,好,我就應你一諾,我們之間打斗之時,葉無用只是壓陣,起公證作用,決不會對你的人下手,這樣總可以了吧?」
葉無用急了,「秦大哥,不妥……」
秦重來一舉手,封住了他的話,「葉老弟,我秦重來有兩恨,一恨趁人之危的,二恨背信失義的,現在我既然要跟唐風打斗一場,就必須公平。世上雖無絕對公平之事,但我們之間的決斗至少盡可能做到接近于這一步,如果往後你還稱我一聲秦大哥,便速速退開一邊。」
葉無用思量片刻,自思武功不及秦重來,往後相處的時候極長,真要因為這件事而得罪了這個煞星,還真是後患無窮,不如暫時退讓一步的好,想到這里,恭敬道,「既然秦大哥說了,小弟自當退避。」退開一邊。
唐風原來以為只要認輸就可以不打了,他也可以極快的趕回公孫龍的駐地去,沒想到這個秦重來棋高一著,雖然免去了他的後患,他們之間的打斗還得進行下去。他有些沮喪,「秦前輩,我已經認輸了……」
秦重來打斷他的話,「都沒有打過,怎麼可能輕易認輸。」
唐風道,「可我就是認輸了呀。」
秦重來聲音突然變冷,「如果你認輸,便等于我已經還了你的人情,這次決斗便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風心中暗驚,說實話,論起真本領來,他還稍在這秦重來之下,上次之所以沒有殺他,不是手下留情,而是根本殺不了,莫名其妙賣了個順水人情,現在人家要還情,他不要,人家還是會跟他斗,到頭來仍會兩敗俱傷。
很難想象,當他與秦重來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葉無用會使出什麼樣的惡毒殺招來,秦重來未必將此人看清,他卻已看得明明白白,他還很清楚地記得,在龍城之外,當鳳姑娘跟公孫龍說,只要公孫龍降服于她就可以做右路元帥的時候葉無用是怎樣一副表情,事後又是怎樣威脅公孫龍的,當時他說,就算天鳳女皇憐公孫龍的才,公孫龍若不降,下次相見也必須將公孫龍挫骨揚灰,語意之間帶著極重的嫉妒口吻和殺機,可見那話半點不假,他是攢足了殺掉公孫龍的毒心的,那麼對秦重來呢,又會是怎樣一種心態?
從他跟秦重來共騎一豹前來堵截及親昵稱呼秦重來為秦大哥可以看出,他是在刻意討好秦重來,討好的目的當然並不是真的要跟秦重來成為義結金蘭的好朋友,而是別有所圖。這別有所圖,唐風也幫他分析過了,他是鳳國大元帥,看樣子除了鳳姑娘本人和秦重來,沒有人會高過他,不管是武功還是別的方面,因此,他心里肯定很氣,很恨這個壓在自己頭頂上的秦重來,所以必然會尋找機會將秦重來暗暗鏟除,偏偏這個秦重來不是簡單之輩,那樣的機會也萬分難尋,除非像眼前這種情況︰當他跟秦重來拼得兩敗俱傷的時候,那個機會才會出現——
想到這里,唐風出了一身冷汗,心念急轉,想打消秦重來的比武念頭,可惜的是,秦重來根本不听他多話,揮動天瀑劍,帶著一河銀河倒瀉般的呼嘯,向著唐風斬來。
唐風為保命,只得再度揮刀與他殺在一起。
兩個一旦動起手來,刀光劍影亂作一團,稍稍分神就有可能死在對方手下,唐風為情景所逼,只能奮起神威,全副心思對付秦重來。
兩個本是棋鼓相當的對手,這麼一對陣,就好比驚雷與閃電交纏,幾乎分不清誰是誰。
裊裊看到秦重來的劍法多處與主人類似,驚叫道,「姐姐,你看,他的劍,怎麼好像使的是問天劍法呀?」
婷婷道,「是呀,看來他真的跟師尊有關系的。」
裊裊道,「那怎麼辦?」改為以渡氣傳音術傳音,將聲音送進婷婷耳內,「姐姐,你說,這人如果是與師祖有關系的,必然也與主人有關系,鳳姑娘明明跟主人在一起的,如今卻在龍城稱皇,你說主人會不會也幫著鳳姑娘呀?」
婷婷道,「這些事,我也想不清,總之主人臨走之時再三交待過,一定要助唐風為皇,只要不是他自己親自出來,再親自讓我們改變初衷,我們就不能改變。」
裊裊道,「嗯。主人一言九壺,如今龍城只見鳳姑娘不見主人,必然另有變故。」
婷婷道,「我看這個秦重來不像壞人,他幫鳳姑娘肯定也是有原因的,用不著怎麼擔心,倒是這個葉無用,我總感覺到他的人品極壞,我們要多多留心他。」
裊裊道,「嗯。」
兩人結束了對話,目光轉向場內。
場內,唐風和秦重來正在瘋狂拼殺,刀劍齊鳴,風雷大作,殺到哪里哪里就是昏天暗地的一團,唐風沒有打敗秦重來,秦重來也休想佔到唐風半點便宜。
這樣斗下去,根本就是在消耗內功,就跟唐風預料的那樣,最終只能兩敗俱傷,唐風心急如焚,有心讓裊裊婷婷火速回去傳報公孫龍,讓他做好準備,以防鳳姑娘偷襲,又怕她們一走韓飄雪更加勢單力薄;有心讓韓飄雪回去,裊裊婷婷也敵不過葉無用,左右為難。
現在他被秦重來纏住,韓飄雪和裊裊婷婷都是超級高手,她們都在,合起力來也許還能對抗得了葉無用,關鍵的問題是,她們三人都在這里,公孫龍那邊就得不到他這里的消息,更不知他這邊的事,萬一鳳姑娘趁著這個機會暗行陰謀詭計,破了公孫龍的大軍就麻煩了。
又想,公孫龍也是一個天才,必然早有安排,他只要極力將秦重來打敗就是了。
可是要想打敗秦重來,又談何容易。
兩人從白天打到晚上,又從晚上打到第二天天亮,也未能將秦重來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