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杜蘅才打完電話回來,他回到桌邊,看到何淺淺的小臉慘白一片,聯系到柳疏影之前說過的,他也明白了大半。愛睍蓴璩
可反觀席裔辰,他倒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照常和他閑聊。
杜蘅因為剛才那通電話,也一直心不在焉的聊著。
何淺淺突兀的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再見。」抓起自己的包,拿起外套,抬腳就走。
杜蘅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像是在想些什麼,倒是席裔辰急忙站起來,攔住她,「淺淺,飯才吃到一半呢?」
片刻後,杜蘅也站起來攔住她,可依舊沒有說一句話,何淺淺盯著杜蘅的眼楮,問他,「阿修,我想走,我可以走嗎?」她剛才,一直寢食難安的坐著,渾身都不自在。
杜蘅若有所思,沉重的點了點頭,席裔辰礙于身份,也無法攔她,只好不表態,何淺淺筆直走了出去。
席裔辰冷著臉,坐在位置上不動。過了幾秒,他問杜蘅,「怎麼就放她走了。」
他早就看出來杜蘅不在狀態,杜蘅自從接完電話後,就一直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以,他故意借著何淺淺這茬來試探杜蘅。
杜蘅握起手機,猶豫了幾下,還是跟席裔辰坦誠,「剛才的電話,是疏影打來的,她要離開了。」
席裔辰了然,「你想去送送她?」
「嗯,她一直求著我。」
席裔辰聳聳肩,說,「何淺淺也離開了,你可以去了。」
杜蘅失笑,「原本,她離開,最緊張的人該是你,沒想到現在變了。」
「是啊,變了。」柳疏影離開,他非但不傷心,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一夜,改變了許多東西。
杜蘅起身,「我該走了。」
席裔辰也接著起身,目送他,看到杜蘅離開後,他也迅速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沿著街道張望,認真的搜羅著那個小女人的身影。1d7Ac。
果然,他在一棵梧桐樹邊看到了她,他抿唇一笑,何淺淺果然心里藏不住事,也過不去那個坎,他早就算準了她會在這里晃悠。
何淺淺听到身邊有腳步聲,扭頭一看,只覺得眼前黑鴉一片,世界從白晝轉為了黑夜。
「你們散席了?真好啊。」太傷心了,嗓子都是哽咽的。
席裔辰挑眉,「有何不可?」
她看不慣他的孤傲樣,忍不住反唇相譏,「你們早就該散席了,自始至終,你對阿修都是居心叵測,你根本沒有懷什麼好心思,是吧!」硝煙味十足,一出口,就是對他慢慢的控訴。
席裔辰沒有在意她說的,眯著眼調笑她,「女人,你管的太多了,你呀,只要演好自己的戲,扮演好你的角色就好了。」
一語雙關!
在何淺淺听來,這句話就是對她極大的侮辱,他在笑話她!
他這後半句,無疑的,再次戳痛了她的心,從一開始,這個月復黑男人找她演戲的目的,便是——利用。
他現在又叮囑她演好戲,到底是出于什麼意思!
她控訴,「席裔辰,你真的很可笑,有時候,你都能讓我感到惡心!」
席裔辰挑眉,「我覺得你也挺可笑的,為了嫁入豪門,都不管不顧了,你了解杜蘅嗎?你知道他現在正在干什麼嗎?你一無所知!」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何淺淺,你不了解杜蘅,不了解杜家,更不知道,現在他正在和柳疏影在一起。」
听到他的前半句,何淺淺忍不住笑出聲來,「席裔辰,你知道嗎,你說的話,跟柳疏影一模一樣,你們倆,可真不愧是一對啊!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吧,那些娛樂記者的信息真落後,最近才拍到你們在一起的照片,早知道該讓我去拍啊,我能拍到更勁爆的呢!」
席裔辰淺笑起來,眼角處的笑紋明顯,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也帶著一絲的寵溺,他的薄唇湊到何淺淺的耳畔,溫溫熱熱的哈氣,用著低醇的語調開口,「淺淺,你能意識到嗎?剛才,你在吃醋!」
何淺淺一驚,原本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就這樣蒙蒙的落上了一層緋紅色,她承認自己看到他和柳疏影的新聞之後很氣憤,到如今,又很不理智的說了出來。
可是,那又如何!
席裔辰就是個黑心的渣男,哦,不——他也許壓根連心都沒有。
何淺淺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想通過他那雙黑亮如曜石一般漂亮的眼楮看穿他的心底,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
倏地,她的眼神中迸發出一種嫌棄厭惡的表情,席裔辰能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的陰鷙嫌惡。
看到這,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遠離她的可怕眼神的輻射圈。
然而,後退並沒有阻止她對他的厭惡,也不能阻止她對他口出惡言。
「席裔辰,你真可笑,我哪有份兒吃醋,從你騙我那刻起,從你利用我那刻起,你就把我推入了深淵,同時,我也早已把你推得遠遠的了,我對你吃醋,就意味著我在犯罪,如果我犯了罪,別人和我自己都會懲罰我自己,我會很痛!」
「席裔辰,你死心吧!無論你的身子,還是你的心,我一點也不留戀!你今天在餐桌上對我做的事情,將成為我人生里最大的惡心!」
「席裔辰,你該帶著你的柳疏影滾出我的世界,滾出我和杜蘅的世界!」
連番的將一串話說出,她暢快了許多,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掩蓋不住自己的失落和壓抑,此刻,她漆黑的眼瞳內充裕的是疲憊,還有痛意。
唇角的紋路繃得緊緊的,那模樣看在旁人眼里說不出來的壓抑。
何淺淺咬著下唇,她就不明白,他對她,為何能夠做到這麼狠!她愛他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她對他重拾舊情的時候,他和柳疏影歡聲笑語,她決定拋開他,重新過自己的生活的時候,他卻陰魂不散!
不止如此,如今,他還離間她和阿修。
他告訴她,阿修和柳疏影在一起,他用這種卑鄙的小手段,一次次侵襲她的生活,一次次試圖破壞她和阿修之間的感情,簡直是罪無可恕!
席裔辰鷹隼般的瞳孔如墨般漆黑,似有陰霾沉澱在了這個男人的眼中,「你非要如此?」
這句話說得掐頭去尾,放在這種環境中,可以適用于很多話,何淺淺聞言一皺眉,但隨即反應過來,她點點頭,「是,我非要這樣!我偏偏要這樣!」
和他作對,在無意識中,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他要她這樣,她就偏偏要那樣!
「我明白了。」他吃力的啟唇。
「你明白就好,不奉陪了。」她瀟灑的轉身,就沿著梧桐街往前走,涼風灌入了眼中,刺激出了淚水。
席裔辰看著她的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道,「一切好像都結束了。」——
桃花扇子——作品——
一個月後——
喬希堯將一張訂婚請柬擺到席裔辰面前,問他,「唉,好兄弟,你傻不傻啊,你就讓她……就讓她這麼輕易的結婚?」
他很清楚知道星騰對藝人的合約要求,看到席裔辰那麼輕易地答應了何淺淺結婚生子,感覺有點匪夷所思。
席裔辰將請柬接過來,看也不看便扔進了垃圾箱,「本來就是排好的劇情,那就演下去啊,我們都是演員啊,不去人為的干預,是最好的。」
喬希堯為垃圾箱里的華貴請柬感到一陣心痛的惋惜,更為席裔辰焦心不已,「什麼不去人為干預啊!你這是純粹是消極對待啊!還是純純粹粹的自欺欺人!」
席裔辰笑笑,「希堯,你說的太夸張了。」
喬希堯自個兒在客廳里瞎轉悠,反復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劇情發展是什麼?劇情發展是談家姐弟和杜蘅兩敗俱傷,杜蘅會兩手空空,這樣的話,何淺淺豈不是變成了兩手空空的妻子?!你想想啊,太可怕了,貧賤夫妻百事哀,唉,到最後,何淺淺還是不幸福啊!」久來才也回。
「《初愛》的反響不錯,雖然何淺淺演技不行,但起碼還是一個不錯的花瓶。」
「可——」喬希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席裔辰制止。
「希堯,只要何淺淺學會演戲,學會怎麼用心去演戲,她將一生無憂,這樣,我也能夠安心的從這里撤走。」
喬希堯驚訝,「撤走?」
席裔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是啊,撤走,然後和柳疏影結婚!」
喬希堯大驚,夸張的說,「柳疏影!我沒有听錯吧!不要啊!一定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不行,下午還要去檢查檢查!」說著,他還一邊裝腔作勢的摳起耳朵來。
席裔辰走過去,按住喬希堯摳耳朵的手,自然地拍了拍喬希堯的肩膀,「不需要檢查,你沒有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