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軒面對著數之不盡的葬花堂幫眾,臉上竟然還能掛著淡然的微笑,橫刀而立,站在三米寬的通道,眼神冷淡的望著迫近的幾十把砍刀,晃動的刀尖,閃爍的寒光,給這夜晚增添了幾分冰冷。
五六個葬花堂幫眾沖殺了過來,林浩軒輕嘆一聲,微一錯步,手腕抖動,右手的無名寶刀輕輕向上一點,只見"嗡"的一聲,像是長了幾寸,閃爍著淡金色的光芒向沖在前面的葬花堂幫眾射去。
’啊,啊,啊’……
幾聲慘叫響起,後面的葬花堂幫眾定眼望去的時候,林浩軒依然肅立通道口,神閑氣定,並沒有移動過半步,地上卻躺著五六位受了重傷的弟兄,手中的砍刀隨意丟棄,雙手捂著肚子痛苦嚎叫,顯然林浩軒的一刀已然劃開了他們的月復部。
林浩軒的強悍讓宛如潮水的葬花堂幫眾遲緩了攻勢,一些人扶起了地上的傷員,一些人補上空缺,重新與林浩軒對峙著。
白棠見到眾人無法前行,走到前面,見到林浩軒橫刀而立,張勇卻早已經不見了,扭頭跟身邊的人說︰"撒些人出去,要他們注意張勇的行蹤。"
一些葬花堂幫眾忙領命退去。
白棠手里的鐵珠早已經被擦得干干淨淨,似乎完全沒有染過楊耀的鮮血,上下掃視了林浩軒幾眼,臉上起了笑容,淡淡的說︰"岐少?"
林浩軒點點頭,語氣平靜的回答︰"正是!"
"你怎麼會跟張勇一起呢?"白棠現在已經不急于殺了林浩軒,也不急于追擊張勇︰"又怎麼會替張勇擋在這里送死呢?你要知道,張勇可早就舍棄你跑了。"
林浩軒模模下巴,刀尖向下,任由鮮血緩緩滴落,笑著說︰"本來我和張勇賞月,無奈被你們打攪了雅興,讓我狼狽到了此地;至于張勇舍我而去,我自然知道,之所以還擋在這里,是因為張勇還有用!"
白棠眼神流露出濃厚的興趣,看著林浩軒,道︰"岐少真的很聰明,也很誠實,但這年頭,死的最快的往往是這兩種人,你真的以為一把刀,一個人就能擋住我數千弟兄?"
這是個毫無懸念的問題,任何人都會誠實的承認,一個人一把刀無法擋住數千人。
但讓白棠意外的是,林浩軒嘴角竟然揚起笑容,眼神干淨卻自信,閃爍冷光,道︰"能!"
白棠神情變得深不可測,不知道是不屑還是贊許,隨即右手微神,撇撇嘴,冷聲鄙夷說︰"拿刀來,我送送偉大的岐少一程!"
白棠已經近十年沒有動過刀了,但並不能說明他荒廢了十年,有些人即使什麼都忘記了,但賴于生存的本領卻不會淡去,隔上十年,二十年,一樣虎虎生威。
白棠的右手很快就握上砍刀,兩個鐵珠已經交給了身邊的人,越過眾人,橫在林浩軒面前。
林浩軒清楚,白棠這種人要麼不出手,要麼就雷霆擊勢。
夜風拂過,絲絲冷意襲在身上。
白棠臉上微沉,刷地又是一刀劈去,出手如鳳,刀光鐐繞,左削右剁,中途又變法出兩刀,擊向林浩軒的左肩右頸,他性情剛暴,用的刀法也是熱若雷霆。
周圍的幫眾首次見到白棠的強悍,驚喚一聲,神情振奮,凌厲的刀氣讓前面的人向後退了一步,但後面的人群卻又將他們涌上前來。
林浩軒不僅不躲閃,反而踏前兩步,手中的戰刀連連錯開劈出三刀,看似雜亂無章的亂砍亂劈,但都恰到好處的擋住了白棠的攻勢,讓白棠無法施展開來。
白棠的眼神有點驚訝,隨即贊許的點點頭,年紀輕輕竟然有此身手,怪不得岐門敢在首華招兵買馬,可惜,林浩軒卻選錯了地方,不該選在葬花堂的地盤,誰選了都得滅亡,紅狼幫如此,林浩軒也不會例外。
白棠揚起笑容,灌注全力,躍身上前,對著林浩軒腦袋劈出極其凌厲凶悍的兩刀,砍刀未到,刀氣卻讓林浩軒的頭發都飄了起來,林浩軒明顯的感覺到臉部肌膚痛疼,眼神微睜,手里的戰刀迎上白棠。
這兩刀,沒有任何華麗的技巧,純粹是力量的對決。
’鐺,鐺,’
幾聲兵刃交響,白棠向後退了兩步,嘴角流出了鮮血,顯然受了內傷,林浩軒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神平靜如水,甚至連呼吸都還是平緩。
白棠死魚般的眼楮,茫然凝注著前方,月光,燈光交織照在他青銅般的臉上,明暗相映,這張臉本該不會有任何表情,但現在卻已因痛苦而扭曲,三刀之下,竟然無法抵擋,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白棠神情黯淡,右手輕揮,葬花堂幫眾如潮水般的向林浩軒涌去。
林浩軒面不改色的砍翻十幾個人,威懾眾人停止攻勢之後,就慢慢的退入通道,隨即轉身離去,身後的空門讓葬花堂幫眾似乎見到了希望,大家又向著林浩軒蜂擁而去。
林浩軒左手輕揮,弓弦驟響,數十只弩箭,暴雨一般激射而至,沖在前面的葬花堂幫眾瞬間被射倒了幾十個人,弩箭的準確和威力讓葬花堂幫眾止不住的向後退去,但隨即又被後面的人推動了上來,整個通道變得混亂起來。
白棠定眼望去,只見通道兩側之上,或明或暗的伏著數十條漢子,其中兩人穿著白色的衣衫,其余的卻是滿身黑衣,手中各自拿著連弩,所幸他們射出一輪之後就停止了,沒有人將第二箭射將出來,都安靜的看著通道中的葬花堂幫眾。
白棠看著離去的林浩軒,猛然醒悟,這林浩軒城府極深,原來早已經有了如此安排,怪不得底氣十足,思慮之下,覺得現在以槍手掩護強行沖過通道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還不一定能干掉林浩軒,何況今晚殲滅紅狼幫已經達到目的,權衡之下,白棠大喝一聲︰"全部撤走!"
葬花堂幫眾緩緩的向後退去,通道兩側的幾十人也慢慢的向後挪動著。
方天輕嘆一聲,有點不過癮的說︰"從璽萌大樓轉到這里,就放了幾十箭,實在不過癮;真恨不得把幾百支箭全部射出去,可以干掉葬花堂幾百幫眾呢!"
彬子笑著拍拍方天的肩膀,道︰"真拼起來,我們不一定有勝算,沒看人家手里還有不少槍嗎?大家對射起來,我們就無法月兌身了,還是岐少說的好,威懾是最好的方式。"
方天微微思慮,點點頭,彬子說的有理。
十幾分鐘之後,林浩軒已經懶洋洋的拐進酒吧街,無論是璽萌大樓還是花苑廣場的血流成河,他都準備忘記,月圓之夜,血腥的場面始終都不如花前月下的纏綿吸引人。
林浩軒拿了瓶德國黑啤,灌了幾口,補充了血拼之後的水分,心情變得愉悅起來,環看著周圍激吻纏綿的少男少女,昏暗的燈光,酒精的氣息,總是能夠讓人放開心懷。
一陣淡淡的幽香從身後飄來,林浩軒細細聞起,有點熟悉,正要回頭張望的時候,一位身材極其凹凸有致的女孩已經站在他的面前,隨即一只玉手抵住林浩軒的肩膀,把林浩軒推在牆壁上。
女孩仰起頭,凝望著他,嘴唇對嘴唇,眼楮對眼楮,就像任何一個女孩子凝注著自己的夢中的王子一樣,既欣喜,又傾慕,女孩望著林浩軒帶有啤酒氣息的嘴唇,忍不住的湊了上來,想要吻住林浩軒。
精致的面孔,迷醉的眼神,豐滿的胸部,渾圓結實的臀部都清晰的告訴著林浩軒,眼前的女孩是個迷人的尤物,但他還是伸出手,制止住女孩的行為,臉上泛起了無奈的苦笑,如果真被眼前的女孩得逞了,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林浩軒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不可以!"
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劉家的千金,劉奕菲。
劉奕菲臉上閃過失望,但不死心的刺激著林浩軒︰"你是不可以還是不能呢?"
林浩軒拿起劉奕菲放在自己肩膀的玉手,苦笑著說︰"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似乎沒有理由不在首華!"劉奕菲給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林浩軒點點頭,劉長岩已經成了天錦舉足輕重的人物,劉家在首華當然是來去自如。
劉奕菲拿過林浩軒手上的黑啤酒,恢復了千金小姐的刁蠻︰"你今晚難道來酒吧街尋歡?我看,你不用找其她女孩了,你覺得我怎麼樣?能否陪你一醉方休?共度良宵。"
林浩軒的冷汗都出來,換成其她美貌女子,或許林浩軒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眼前的是劉奕菲。
"來吧!"劉奕菲拉著林浩軒閃進了微型酒吧。
酒吧迷離的燈光中,劉奕菲舉著黑麥啤酒,向林浩軒微笑著說︰"岐少,為我們首華詭異的見面,干了!"
林浩軒苦笑起來,還真是詭異的見面,早知道會遇見劉奕菲,他情願去看血流成河的璽萌大樓或者花苑廣場,但此刻已經沒有選擇,只能舉起啤酒,無奈的說︰"干了!"
一听啤酒就這樣見了底。
劉奕菲起開第二听啤酒的時候,林浩軒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喝了,劉奕菲輕笑幾下,自己喝了起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岐少,是不是怕喝醉了?"
林浩軒的冷汗再次流淌在額上,很老實的承認︰"是的!所以我不能醉,哪怕你醉了,我也還能把持。"
"是劉奕菲長得不夠漂亮呢?"劉奕菲交叉著雙腿,調笑著說︰"還是岐少真的不能?"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暗示和挑!逗了,任何男人听到後面的話,都會壓制不住心底的征服之情,偏偏林浩軒一臉平靜,淡淡的重復著︰"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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