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易和張倩相約來鮮魚館吃魚,商易來的早,就找到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等張倩。邊喝茶眼楮邊往外望,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想捕捉到張倩的身影。張倩的身影沒看到,卻看到初晴高挑的身影,在下班後的人群中非常醒目的從鮮魚館窗前走過,而且邊走俏臉帶笑的打著電話,不知道和誰說得正熱烈。
想起身出去叫住初晴一起吃飯,張倩神不知鬼不覺的擋住商易的去路,倒背著兩手,甩了一下馬尾辮,閃動著長睫毛,玩味的問︰「看到誰了?那麼專注,痴痴的,我進來你都沒發現?」
語氣中听著象調侃,卻透露著酸酸的味道。商易立刻打消了叫初晴的念頭,走到對面紳士的給張倩來開椅子,讓張倩坐下,然後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說道︰「我看到晴兒了,剛想叫住她,你就幽靈一般進來,挺嚇人的。」
張倩抿著薄唇,兩手握住商易給她倒的一杯水,調皮的說道︰「你看你妹妹的眼神還真是奇怪,好復雜啊。」
商易推了一下眼鏡,笑了︰「是我眼神復雜,還是你心思復雜?我看我妹能有啥復雜的。」
張倩甩了一下馬尾辮,眼楮在空中左右轉了幾下,挖空心思的想描述商易的眼神,最後說道︰「嗯,你眼神里有寵愛,還有那種情人之間才會有的光芒。反正,我覺得不純。」
商易差點把嘴里的水都噴出來,指了指張倩,咽下水,說道︰「那你覺得我看你的眼神純不?」說著,身子前傾,雙眸深深的盯著張倩。
張倩被商易那雙有神的眸子看得渾身不自在,把臉一扭,啐罵道︰「不許看!討厭。」
商易笑著靠在椅背上,張倩平時總是陽光燦爛的,今天的小女兒嬌態讓她清新中又多了幾分嫵媚,讓商易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卻驀然注意到她有些瘦了,就問道︰「張倩,才幾日不見,你怎麼瘦了。」
「有嗎?」張倩抹了一把自己的小臉,好像要驗證一下小臉的肉是不是又少了。
商易鄭重的點點頭,說道︰「嗯,還有些憔悴,是不是失戀了?」
張倩在桌子底下馬上就踢了一下商易一腳︰「胡說八道,你才失戀了呢?都是被你氣的。哼!」張倩瞪了一眼商易。
商易無邪的笑了︰「還好你沒說是想我想的,不然我就會內疚死了。」
張倩突然臉一沉,低下頭看著手里的水杯,不說話了。商易的沒心沒肺,讓張倩感覺到傷心,這些天來,因為看到眼前這個人丟掉自己去幫那個女人,莫名的吃不好睡不好,偷偷的吃了這麼多天的干醋,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還拿自己的清瘦開玩笑,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倩不由得傷感起來,眼里就蒙上一層霧氣。
商易一時有些慌亂,這不像張倩的性格,一段時日不見,性格都變了。自己不過就是開個玩笑,怎麼就淚盈盈的,過去也是常開玩笑的。兩手無助的在大腿上拍了拍,就踫到褲袋里的東西。心里一陣歡喜,就掏出小盒子,笑嘻嘻的推倒張倩的跟前︰「那啥,不知道我咋惹你不開心了,還請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這個是我在省城給你買的。呵呵,希望你喜歡。」
張倩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盒子,又把目光移開,撅起嘴︰「我不要。」
商易是在向薇和初晴的夾縫中熬出來的,對女人這種小性子自然明白,越是想要越說不要,但是還得裝作猜不透她們心思的樣子。只是張倩一向都很少在自己面前耍性子,今天的表現很反常,但不管怎麼樣,女人肯定是喜歡男人哄的,商易拿捏得準女孩子心理,就裝作很需要同情的說道︰「喂,給個面子,你當我面拒絕禮物很讓人難堪,如果你要是不喜歡,出門扔掉就好,當著我面,裝一下,表示喜歡,我也好欣慰一點。」
張倩破涕為笑,表現出很大度的伸手拿過那盒子打開,看到盒子里是副做工精良的皮手套,心里一陣歡喜。這個人很體貼,竟然知道買這種東西,適用又貼心。但臉上卻做出不滿狀,白了一下商易︰「你的品位還真是低,這手套又不是省里的特產。那麼遠就給我買這個?」
商易笑了,知道張倩心里的氣已經消了,玩笑道︰「呵呵,想送你戒指了。怕你不肯以身相許,不敢要!」
「誰說我不敢要?」說完,張倩突然反應過來,臉一下就紅了,又踢了商易一腳︰「你這個人,混熟了,說話竟陷阱,不理你了!」
商易也因為張倩剛剛那句話,心忽悠了一下。突然覺得她剛剛那無端的眼淚,是不是因為自己流的?自從那次見到自己幫肖婷後,這丫頭對自己的態度就有變化,不再象以前那樣,不說話,先咯咯的開心笑一陣。
商易看出張倩的羞澀,沒敢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解釋起買手套的原因︰「其實我送你手套是有原因的,你的手總是拔涼拔涼的,馬上就秋天了,帶手套可是保暖……」
張倩抿著嘴笑了,然後把手套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里,瞪了一眼商易︰「花言巧語,死人都能讓你說活了,那啥,我餓了。」
商易馬上把菜譜推給張倩︰「這里的魚很有名氣,我剛剛要了幾樣,你還想吃啥?再點兩樣。」
「就吃魚好了。不過,我總是被刺扎到。」
商易笑道︰「有我呢!我是吃魚高手,保證把魚刺給你剔干淨,我從小給我妹剔魚刺,練出來的本領。」
「初晴真是幸福。」張倩小聲說了一句。
「你要叫我哥,你也會幸福。」
張倩終于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臭美,我才不叫呢!」然後小臉就做出生氣的樣子︰「你的妹妹太多,什麼初晴,美美的,我不喜歡和別人共享。」
「你這人還真是大小姐脾氣,自私的很,又不是老公,有啥不能共享的。」
「討厭!」張倩嗔怒道。
兩個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張倩很享受的吃掉了商易給剔掉魚刺的魚。听說商易入黨的事情,張倩又挖苦了幾句,商易听著卻很舒坦。
「呵呵,這不是商易兄弟和張張倩嗎?」
商易剛把一塊魚放到張倩的碟子里,旁邊就傳來一聲笑嘻嘻的說話聲,扭頭一看,馮柱和刀疤男並肩站在一起。刀疤男的臉拉得很長,和馮柱那張笑臉剛好形成鮮明對比。
商易站起來和馮柱握了一下手︰「是你啊。你來這吃飯?」
馮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倩,然後笑眯眯的說道︰「剛在樓上吃完,下來就看到兄弟你了。過來招呼一聲,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
商易淡然的笑道︰「哪里,要不一起坐下再喝點?」
「不了,下次吧,剛接個電話,還得趕個場子,你們慢用,回見。」說完,馮柱沖張倩招招手,領著刀疤男一前一後出了門。
張倩始終靜靜的看著,一說話也沒說,即使馮柱臨走和她招招手也沒做任何回應,看到二人出來鮮魚館,張倩問商易︰「你怎麼認識他的?」
商易審視著張倩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錯事惹著她一樣,不解的問︰「咋了,認識他有啥大不了的,他又不是什麼人物?」商易心想,你爸比他官大,我不是照樣認識嗎?省長焦長城我也認識,他馮柱算啥人物。
張倩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他是左海的小舅子,不是啥好東西。」
商易沒有說話,張倩不止一次對左海表示出不屑,可以感覺到左海和張文清的關系肯定不太好,導致張倩對左海極其親屬都沒好印象。不過自己有認識任何人的權利,不能因為張文清和誰對立,就也去對立。而且他們那些高層之間的爭斗,和自己這個小人物又有啥關系呢。今天和張倩吃的很愉快,也就不想因為這事鬧得不開心,便敷衍道︰「沒啥交情,認識而已。吃魚吃魚!」
張倩似乎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干涉商易了,便說道︰「我吃飽了,回去吧。」
這時商易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號碼,猶豫一下,沖服務員招手買單同時接起電話︰「喂。」
「在哪呢?」肖婷笑問。
商易掏出錢包,找出錢交給服務生,嘴里說道︰「外面呢,有事?」
「嗯,關于早市的事情,想和你談談。」肖婷笑道。
商易抬頭看了一眼張倩,然後說道︰「半個小時候後吧,我得送個朋友。」
肖婷嗯了一聲說道︰「好,我在鮮魚館等你。」
商易哦了一聲,眼楮不由得往門口望去,只見妖嬈嫵媚的肖婷象一道風景一樣,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二目相撞,肖婷向著商易拋了個媚眼,然後指了指樓上,帶著賴大力在眾人的嘖嘖聲中上樓了。
張倩的小臉一下就白了,又是這個女人,商易送完自己後,就是要和這個女人約會。說不出來的委屈和嫉妒,張倩甩了一下馬尾辮,沖商易說道︰「不耽誤你約會,我自己打車回去。」說完就跑出去。
商易愣了一下,在張倩轉身的瞬間,看到她眼里的淚花正肆無忌憚的流下來,心猛然的一震,沒有時間多想,就追了出去,看到的卻是張倩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出租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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