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商易沒什麼別的事,就幫呂岩調試軟件。現在氣象台的人特別和睦,听說商易準備讓呂岩把新的業務平台在省領導面前展示,同事們都很興奮,更佩服商易大度的行事作風。心里潛在的集體榮譽感被商易的行為激發出來,都幫著呂岩忙活。有人幫核對資料,有人幫著檢驗。忙活了一個下午,呂岩在同事的幫忙下,順利調試成功。
商易高興,請大家出去一起吃了個晚飯,但因為明天很重要,沒喝多少酒,早早就散了。打發走同事們,商易一個人沿著馬路溜達。
白天忙起來,什麼都顧不上想,現在靜下來,就不自覺的又想起初晴。這丫頭挺能堅持啊!難道就不怕自己真的再也不理她?十五年一起長大的感情,竟然抵不過剛剛認識沒多久的趙小樂。商易真是有些傷心,腦袋里是各種怨恨和不滿,一抬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溜達回初晴居住的小區。
在小區門口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進小區。傍晚,很多人都在小區里遛彎,商易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搜尋商沖和初晴的身影。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商易推推眼鏡,抬起頭注視著初晴那間沒有亮燈的房間,一時間往昔的點點滴滴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一幕幕的閃現,調皮的深深酒窩,動不動就撅起來的小嘴,一顰一笑,一嗔一怒,仿佛就在昨天。
「易兒?」商沖從外面溜達回來,看到商易痴痴的望著樓上,心里一陣感慨。商沖知道商易是一個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更知道初晴在商易心里的地位。兩個孩子生氣,商易半夜離家而走,商沖知道初晴一定是做了極其讓商易忍受不了的事情。但商沖對商易和初晴很少去調和,也不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看在眼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商易听到父親的呼喊,一機靈轉回身,看到商沖那種滄桑布滿皺紋的臉平靜的看著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老人家,本來應該每天晚上陪爸爸在這里遛彎的,卻為了和初晴慪氣離家出走,而讓爸爸孤零零的一個人。商易一邊內疚一邊惱初晴,怎麼不陪爸爸一起呢,是不是光想著趙小樂了?
「爸爸。」商易動情的叫了一聲,聲音里滿含著歉意。
商沖沒有理會商易的表情,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椅子,商易跟著商沖坐過去。
「易兒,你好像瘦了。單位最近很忙吧?」商沖慈愛的打量商易的臉。
商易嗯了一聲,模了模自己的臉,忍不住問道︰「爸,晴兒呢?怎麼不陪您出來遛彎?」
商沖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在屋里看電視呢,這幾天悶悶不樂的,也不出屋,吃完飯我讓她下來,她也不下來。」
得知初晴心情不好,商易心里竟然有些開心,那丫頭不是沒心沒肺,肯定為自己離家出走難過,但又礙于面子,不肯聯系自己。平時每次生氣都是自己先妥協,畢竟沒啥原則性的問題,自己不忍看她梨花帶雨的小樣。但這次不同,真的被她氣著了。
「那個,爸爸,我還得在宿舍住兩天,這些天單位有些忙。」既然知道初晴也和自己一樣鬧心,商易就決定再堅持兩天,如果那丫頭實在不找自己,也得回來,畢竟爸爸在這里,而且自己也還要學習那些祖傳秘術呢。
商沖點點頭︰「嗯,你不用惦記我,工作重要。那個,有沒有抽空練習我教你的東西?」
「練了,最近好像渾身更有力量了,精神頭也足,那個催眠咒也掌握了。」
「嗯,熟能生巧,這些東西,掌握要領並不難,難于怎麼能輕松駕馭,什麼時候你能做到隨心所欲,神不知鬼不覺的施完一種符術後,渾身不覺得疲勞,你就到了另一個境界。」
「這個對我不難,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做到。現在練完一遍都不覺得累,也不怎麼出汗了。」商易信心百倍的說道。
「看來你天生就暢通無阻的純陰真氣的確是厲害。一般人要幾年才能不疲勞狀態。」
商易心里有些小得意,推了推眼鏡,突然又問道︰「爸,為什麼針對一個人要比針對所有人施用符術更難呢?控制那麼多人應該比控制一個人要難啊?」
「這種虛空符咒之術,是靠真氣把意念咒語變成一種環境磁場,使得在這個磁場中的人都受到符咒的影響。但是要針對一個人,就相當于你要在真氣推動咒語的時候,還要分出意念來把磁場的範圍縮小,而且要把這個磁場固定到一個人的身上,自然要更消耗真氣,而且意念要同時做兩件事,所以沒有幾年的時間,很難做到。」
商易撓撓腦袋,貌似自己掌握到這種程度用不了幾年的時間,上次自己就是無意中就會集中意念力,並沒覺得怎麼困難,那次只幻術只波及到牛敏兒子和邱明黃梅三個人,看來自己的確是有些天賦。
「爸,我好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只針對一個人施行符術的能力!上次,我好像就無意中運用了意念力,所以只波及到離得最近的三個人。」商易忍不住自信說道。
商沖一愣,難道他真的天生就是一個傳承家族秘術的天才?命中注定就要背負沉重的家族使命?商沖一時間心里感慨萬千,說不上是更激動還是更悲痛。人真的是逃不出命運的手心啊!
良久,商沖才平復下復雜的內心,雖然商易有這個天賦,但是並不想馬上肯定他,避免他浮躁,不好好修煉,導致根基不牢日後造成內傷。便慢慢的說道︰「易兒,雖然你無意中用了意念力,但你基本功遠遠還不夠,過分消耗真氣,所以上次才造成你內傷,好幾天不能練功。對一個人施用咒術,需要極強的意念集中能力,而這種能力除了需要你的控制力還要消耗你大量的真氣。這是一個一心二用的意念能力,而且要有足夠強的真氣才能自如做到。你現在不用集中意念修煉的時候都會疲勞得渾身出汗,要是在集中意念于一個人,你根本沒有足夠的真氣去推動符咒。情急之下強行去做,就會嚴重透支而造成內傷。」
「爸,那我啥時候才能具備這能力啊?」商易可不想練上十年八載的。
「你現在是剛會走路就想跑。就你目前的水平,如果不是天生就有這種強大的真氣和暢通無阻的奇經八脈,沒有幾年都練不出來,還想更強?呵呵,我苦練了半輩子的時間,也才在身體最鼎盛的時候,才能做到針對一個人施用符術,但是每次施用後都會虛弱,好長時間才能恢復。不過,你的純陰體質幫了你大忙,只要你堅持不懈練好基本功,應該用不了幾年就能到達那個境界。」
商易「哦」了一聲,沒有反駁商沖,感覺商沖還是低估了自己水平,上次自己用幻術咒的時候,幾天就恢復了,好像和爸爸鼎盛的時候也沒差多少。不過,那次的確是人在萬分急迫之下的一種超潛能發揮,肯定不是自己的真實能力。但只要堅持練習,肯定用不了幾年,呵呵,等哪一天能輕松做到隨心所欲控制一個人的時候,給老爸一個意外驚喜,讓他看到什麼是天賦異稟。
商沖微微側目從商易臉上變幻的表情,隱約猜到商易有些不服氣,也沒再說什麼。自己的確是故意壓制他,就是怕他飄飄然,日後吃了大虧。
看商易的余光中,一下瞥到走出樓門口的初晴,商沖趕緊推了一下商易,小聲說︰「晴兒下樓了。」
商易心一動,扭頭往樓門口看去,只見初晴穿了一件胸前戴著卡人人物的過膝寬松睡裙,無精打采的從門口走出來。那間睡裙還是自己和她在省城逛街的時候買的,商易心里頓時五味雜陳,初晴被綁架時自己的緊張和恐懼,找到初晴後的喜悅和激動都涌上心頭。
初晴嘟嘟著小嘴,站在樓面口,一只手搔著頭發,眼楮無神的在院子里遛彎的人群中搜尋,明顯是在找商沖的身影。
看到初晴那讓人憐惜疼愛的小樣,商易心一疼,真想喊一聲晴兒,跑過去,抱住她,她的長發,逗她開心大笑。但理智讓商易只是站起來,沒有跑過去,面子還是要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耐不住跑回來。
商易轉頭對商沖說︰「爸,很晚了,您上樓吧,我先回宿舍了。」
商沖理解商易的心情,點點頭。望著商易快步走出去的背影,搖搖頭,小聲說道︰「這倆孩子,冤孽啊!」
商易走出小區,心還在砰砰的亂跳,自己怎麼了?為啥見到晴兒這樣緊張呢?拍了拍胸口,回頭往小區里看了一眼,初晴正向商沖走來,商沖已經站起來,去迎初晴。
望著初晴熟悉的身影,商易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悲涼感覺。
這一晚上,商易一直在做夢,夢的都是小時候和初晴在一起的那些事,有哭有笑,有打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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