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黑了一點」冷楠笑了笑,「不過還是一樣的漂亮」
「謝謝」
坐上車子,兩人交談著,但是都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誰都沒有提及那則新聞的真實性,司綿沒有向冷楠驗證,冷楠也沒有主動說起。
冷楠很早之前就跟著顧墨,那個時候顧墨還沒有成為南華市的領導人,但是冷楠卻明哲的選擇效忠,顧墨成功後,冷楠自然也跟著被提拔,雖然別看平日里被顧墨呼來喝去的,好像听起來只是助理,但是冷楠的地位可以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
開著車,冷楠就說起了顧墨的曾經,那是司綿都不知道的一個階段,但是冷楠卻是見證人。
「因為顧老先生的原因,顧先生很早就開始接觸這個圈子,可是這個圈子似乎有個定律,越老輩分越高,基本上四五十歲才是事業的發展期,所以當顧先生二十幾歲的競選的時候,大家忌憚顧家的勢力,都表面附和,其實暗地里都等著看笑話,或者等著他來求饒,因為這個圈子已形成了定律,沒有人可以改變,對那些人來說,顧墨只不過是依附著顧家光環而存在的一個官二代而已,可是自以為聰明的人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等到那些人察覺到的時候,顧先生的勢力早就滲透到各個角落,這個被大家小看的官二代的光芒比起顧啟有過之而無不及,周圍鋒芒令人不可小覷」冷楠笑笑,「你听過溫水煮青蛙嗎?那群人就是在舒舒服服中找了道,等察覺到的時候,早就爬不出來了」
所以那一年,南華市的高層全部大換血,震驚這個中國,整個南華市開始對這個新上任的官二代刮目相看,這個手握大權的年輕人看似淡泊平和,招牌式的微笑顯得溫文爾雅,可是誰也看不透那雙深邃眼眸下藏著的心思,因為看不透,所以畏懼,這是人的本性。
司綿斂下眼眸,她好像跟那群人一樣,忽略了顧墨的進攻力,平日里,他*著自己,不會像自己展露那麼陰暗的一面,時間久了,她也以為顧墨只是稍微霸道的人而已,生氣的時候凶凶她,要不頂多就是作勢揍揍自己,最嚴重的就是踢她去客廳睡,可是卻忘記了,年紀輕輕就能把南華市改朝換代的人怎麼會只有這點能耐呢。
他冷酷起來,連玩慣這個圈子游戲的人都會戰栗。
「可是這個能贏所有人的男人卻只會輸給你」冷楠的聲音一轉,「司綿,他再強悍始終還是一個人,會疼,會難受,會流血」
「他…現在在那兒?」終于,司綿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冷楠透過後視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醫院」
司綿死死的咬住下唇,按耐住手指的顫抖,「新聞都是真的?」
「恩」冷楠點點頭,「一般高燒到39度到40度就可能會昏迷,高燒到41.7度是極限,人體持續高溫會使體內的黴活性下降,並且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而顧先生燒到了四十一度,卻沒有去醫院,而是繼續工作,最後被救護車接走」
「他怎麼可以這樣」司綿大怒,「太胡鬧了」
她覺得無比的憤怒,鼻尖忍不住發酸,眼楮也漲漲的,好想哭,最後終于忍不住淚水滑出了眼眶。
「綿綿」冷楠語氣里有著懇求,「請你以後千萬不要再這麼做了,南華市需要顧先生,為了大家,拜托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司綿覺得心里難受得要死,有些哽咽的說,「顧墨是王八蛋…」
他就是故意的,絕對是。
不過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顧墨不會容忍自己處于弱者太久,所以他會好起來。
司綿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醫院里,牆壁雪白的可怕,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司綿跟在冷楠的身後,心里難受得快要死掉,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著。
冷楠推開一閃病房的門,然後微微側身,司綿雙手驀地收緊,心跳得很快,一股緊張從心底散發出來。
來的途中,冷楠對她說,「綿綿,當時的情況非常的危急,要是當時顧先生身邊沒人的話,後悔不堪設想,而你該知道,很多事情,沒有下一次」
他穿著跟平日一樣的西裝,領口熨燙得很平整,不知道是不是跟在顧墨身邊久了,走路都顯得很嚴謹,司綿一直覺得冷楠不適合做主角,適合做輔助,但是今天,冷楠的語調如此的凝重,有人感受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
「綿綿,既然當初選擇了,那麼現在就是去承受你所選擇帶來的後果,每個成年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冷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進去吧,顧先生應該在休息,不過你來了,他肯定會醒」
司綿埋頭不語,冷楠又說了一句,「綿綿,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跟他好好的,作為下屬,更是如此,你的情緒影響到他,而他的情緒則決定了很多人的未來,別忘了,他除了是你的丈夫,還是南華市的領導人」
「我知道了」司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司綿踏進去一步,門輕輕的在她身後關上,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呆呆的望著睡在病*上的人,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能當真的要面臨的那一刻,她卻沒由來的心慌起來,腳步怎麼也移不動。
顧墨靜靜的躺在*上,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鋪的被調整到一個令人舒服的角度,病房特別的寬敞,布置得也很雅致,醫院里的味道很難聞,但是這個房間里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要是忽略放在*邊的支架吊瓶,這看起來真的很像一間起居室,有電視、茶幾、甚至還有小冰箱。
「有錢就是好,一般人那兒享受得起這樣的房間」也不知道她是吐槽還是感嘆。
她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慢慢的走過去,搬了一張凳子在*邊坐下。
顧墨睡著了,犀利的視線被擋住,此刻他像是不具任何攻擊力,可是誰能想到,如此優雅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撼動整個南華市。
她想起第一次見顧墨的時候,要不是情景太特殊了,她都想沖他吹一記口哨,他看起來成熟穩重,舉止優雅,富有內涵,滿足每個年輕女孩對于大叔的所有幻想,即可以在生活上對你照顧有加,又可以在人生旅途上給你指點迷津,可是當時,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真的成了自己的大叔,並且會因為她讓許多人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最令她做夢也想不到的是,為了她,他會視別人的生命為草芥,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無關緊要,可以拿來作為要挾的把柄。
他不該是這樣的,她可以忍受他霸道、嚴謹,可唯獨不能忍受他把自己變得跟殺人犯一樣的無情。
司綿的視線落在顧墨的唇上,因為發燒的緣故,薄唇顯得很艷麗,看著他的臉,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去撫模,「顧大叔,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變回以前那個大叔…」
病*上,卷翹而修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剛想把手收回來,可是被卻快速的抓住,顧墨睜開眼楮,對上她坎坷的視線,勾唇一笑,「我就知道當我睜開眼楮的時候,一定會看到你」
司綿看著他,心里一酸,眼眶開始發熱,有股液體快要滾出來。
「為什麼要露出這種悲傷的表情」顧墨看著司綿的眼楮,緩緩的說道。
「沒有…」司綿躲開他的視線。
「方晉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司綿猛的看向他。
顧墨思索了一下回答,「不過要說一點關系也沒有也不是,那天我沒見方晉,可能是有人誤會方晉得罪了我,你知道有有時候有些人就是那麼多事,想要討好我就自以為是的做著一些事」
「誰會這麼做?」
「綿綿,你在懷疑什麼?我只對窺見你的人反感而已,方晉都有未婚妻了,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做這些事」
「可是…」
「綿綿,你不該以偏概全,只要有人出事就把帳算在我的頭上」
她沉默不語。
顧墨繼續注視著她的眼楮,不緊不慢的說,「他沒有威脅到我,所以我不必那麼費事」
「如果威脅到你的人呢?」司綿的背脊骨上有一股寒意。
顧墨收起淺淺的微笑,換成一貫面無表情的神態,「令我感到不舒服的人我當然也不會令他們舒服」
司綿騰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不能這樣做」
「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渴望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嗎?」顧墨眯起眼楮,一字一句的說,「我做不到」
「這是犯法的,要是被抓住把柄,你可能會坐牢…」司綿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我知道我知道」顧墨輕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我進去了,誰照顧你啊」
「這不是照顧的問題,你到底明不明白?」司綿情緒壓抑不住,「人不能因為有權有勢就任意妄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值得尊敬和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