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
「這是林醫生在催眠他的時候知道的,林醫生試著催眠他很多次,但是都不成功,所以我跟林醫生商量後決定讓你過來試試」
司綿緊張的攥緊自己的衣角,「我該怎麼做?」
「他越是不敢面對,就越是要他面對」範迪沉思了片刻說,「你要不停的鼓勵他…打個比方…如果孩子做錯了事情,當母親的不能一味的去指責,要有耐心去引導,不然會適得其反,起不到教育的作用,對顧墨也要這樣,你千萬不要再對他說以前的顧墨那兒去了這種話,他接受不了的」
「恩」司綿謹慎的點點頭,像個听家長話的乖孩子。
見她緊張不已,範迪笑笑,「放輕松,我跟林醫生會在旁邊幫你的」
「謝謝表姐」
「司綿,你比我想象得要堅強很多,以前顧墨把你照顧得太好了,以至于我都擔心離開顧墨後,你會不會手足無措,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你並沒有讓自己頹廢下去,反而變得越來越堅強」說完,範迪又輕輕的笑了起來。
司綿也勾唇,那個時候除了告訴自己堅強一點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
傍晚,範迪帶著司綿去了那棟古老的別墅,可想而知,顧墨得知司綿來了,先是錯愕和震驚,接著便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任憑範迪怎麼敲門,里面就是不開。
「我不見,讓她走」顧墨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司綿拉住範迪,「你去忙你的事情,這里就交給我吧」
「記住路上我跟你說的話」範迪走的時候叮囑。
「恩」司綿鄭重的點點頭。
……
半夜,客廳里一片安靜,那扇門才打開,顧墨從里面走出來,沒有開燈,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他沒有開燈,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廚房走去,卻不想踢到什麼東西,驀地一聲尖叫傳來,「啊——」
司綿驚魂一樣的叫出來,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個厲害,然後閉著眼楮叫個不停,「啊——」
意外的聲音出現,顧墨皺眉,低沉的聲音說,「不許叫」
司綿立刻閉了嘴,跳起來把燈打開,當看清楚顧墨那張陰沉的臉時,她才驀地松了一口氣,指著他說,「該死的,你嚇死我了,你走路是飄的嗎?」
她頭發亂糟糟的,一副在美夢中被吵醒了一樣,顧墨看到鋪在地上的涼席,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有*不睡,你偏偏睡在路中間,不踩你踩誰?」
「誰叫你不出來的,你還好意思說,萬一我進去睡,你趁機跑了怎麼辦,都怪你,害我只能去找涼席睡在這兒」司綿嘟著嘴巴抱怨,扭了扭胳膊,一副沒睡爽的模樣。
顧墨繞過去,拿著水杯走進廚房,司綿屁顛屁顛的跟過去,他一轉身,她差點就撲了個滿懷,他伸手抵住她撞過來的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待她站穩之後他繞過她走出去。
這個季節,北京的晝夜溫差很大,司綿穿著薄襯衣坐在那兒,顧墨則坐在她的對面,看見她又皺了皺眉,隨即月兌下自己身上的針織衫短外套給她,「穿上」
司綿也沒客氣,接過就穿上,針織衫上還有他的體溫,好暖和,衣服對顧墨來說剛好合適,但是司綿穿就大了,下擺都到大腿了,袖子也很長,繞了好幾圈才露出手來。
兩人安靜的坐在那兒,誰都沒有說話。
顧墨的拳頭攥了又松,又攥緊,最後還是說了,「回去吧」
司綿不滿意了,「我才來干嘛又要回去,我又不是錢多的沒處花,拿來坐飛機玩」
和司綿四目相對,顧墨覺得心悸依舊,撇開頭說,「我不想見你」
司綿無所謂的揮揮手,「我想見你就好了」隨即捂著肚子又說,「你這兒有吃的沒有,我今天就在飛機上吃了一點,但是你也知道飛機上的東西難吃又貴,我根本就沒吃飽」
顧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什麼都沒說,起身去廚房。
司綿跟進廚房,在顧墨的面前晃來晃去的,見他要切菜,撩起袖子就走過去,「我來——」
顧墨見她氣勢洶洶的,還沒反應過來,菜和刀就被搶走了,只見司綿有模有樣的切了起來,刀工看起來還是挺利索的,司綿得瑟的沖顧墨挑眉,仿佛在說,怎麼樣不錯吧。
他眼里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撇開頭假裝忙碌其他的事情,突然,耳畔傳來一聲慘叫聲「啊」,他望過去就看見司綿左手握著右手,他新一顫,眉頭緊皺,「切到手了?」
「好痛,呀呀呀…流血了….」司綿大呼小叫。
他表情認真,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去,司綿原本一臉哭喪的臉立刻變得笑米米的,她把右手伸到他的面前,「嘿嘿,騙你的啦」
顧墨愣了兩秒鐘,然後一言不發的走進廚房。
「哎喲,我沒切到手你不高興嗎?」司綿在顧墨的背後蹭來蹭去的,顧墨轉身扶住她的肩膀,嚴肅的說,「站好,沒骨頭嗎?」
她嘟著嘴巴撒嬌,「老公…」
顧墨的心底被撩起了一波情緒,老公兩個字滑進了心底,然後化了一縷甜蜜,他的心髒都不由的顫了顫,不由的就開始妥協,撇開頭假裝認真的做菜,然後司綿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鑽來鑽去的,然後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偏頭說,「老公,你的臥室是那間,等下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聞言,顧墨的手猛的一抖,鍋鏟差點握不住掉進鍋里,雖然他努力若無其事,但司綿還是眼尖的發現了,然後開始偷笑。
吃完飯,顧墨又舊事重提,「明天我就讓範迪送你到機場,你回南華市吧」
「我不要」司綿大爺似的靠在椅子上,一邊模著圓鼓鼓的肚子,一邊楸著他,「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顧墨躲開她的視線站起來,「我…暫時不能回去」
「那我就留在這里陪你,等你可以回去了,我們就一起回去」
顧墨驀地轉身看著她,很認真很嚴肅,「你先回去」
司綿被說煩了,雙手叉腰,也很認真的看著他,氣勢洶洶,「不可能,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回去的,顧墨,我告訴你,我跟你耗定了,我就是你頭發上的口香糖,除非你把頭發剃了,不然這輩子都別想擺月兌我」
顧墨緘默。
說完,司綿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大口,然後舒服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又笑米米的。
他注視了她良久,緩緩的開口,「我變不回以前的顧墨了,我現在不是你喜歡的樣子,我很殘忍,我很無情,我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摧毀別人努力,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司綿沒有閃躲開他的視線,一字一句的說,「我要,只要你是顧墨,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老公」
「你別勉強了好不好」顧墨痛苦的閉上眼楮。
司綿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的下顎上吻了一下,「跟你在一起,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從來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心髒猛的收縮,顧墨一把推開司綿,背對著她,微微仰起頭,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用沒有商量的語氣說,「明天你必須離開」
她愛的是以前那個顧墨,而那個顧墨卻已經被他親手摧毀了,現在他是那麼的殘忍,他在不停的傷害著她。
以為用半年的時間,他就可以治好自己,可是萬一他治不好自己自己辦?一想到會變成她所反感的那一類人,顧墨的眼里就出現恐慌。
「我不要」
顧墨充耳不聞的往臥室走進,「你睡隔壁」但是他剛準備關門,就見她死死的扒住門,完全不顧形象,「我不要睡隔壁,我就要跟你睡」
「不行」
「我就要」司綿擠進去,直接就朝顧墨撲去,尼瑪的,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鬼管你行不行,老娘都要強來。
「放手」顧墨瞪著熊抱著他的女人。
「不要」她正在努力撕開他的衣服。
「出去」
「不要」連一顆扣子都沒解開。
「好,你睡這里」顧墨終于妥協了,司綿眼楮一亮,可是他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我睡隔壁」
「不要——」
三十秒後,司綿被擰著後領扔出了房間,隨即是枕頭被子,她拉下罩住腦袋的被子,瞪著那扇緊閉的門,血都會氣吐出來,算他夠狠。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給進門是吧,好,她就偏偏要進去。
觀察了一下地形之後,司綿撩起袖子就開干,姿勢不雅的翻上陽台,雖然這是二樓,但還是有點高度,司綿的腿肚子都在打顫,但是她努力安慰自己沒事,小心翼翼的踏出去,他房間的陽台離客廳的陽台大概有兩米的距離,如果她縱身一跳應該可以跳過去。
可是實現和想象總是有差距的,司綿懸在陽台上,手死死的扒住陽台的邊緣,開始鬼哭狼嚎,「顧墨,救命啊,顧墨——」
天啦,她覺得快要堅持不住了,往下面一看,媽呀,真的有點高。
「顧墨,救命啊,救命——」司綿歇斯底里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