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骨肉再差,在父母的心中都是最優秀的,被如此的輕視,劉紫蘭心里怎麼會好受,她低聲下氣的說,「顧老爺,這事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我覺得這兩孩子挺合適的,而且這才結婚半年,要是傳出去,外面的人怎麼看待綿綿」
看著劉紫蘭為了自己的事,放低尊嚴,司綿心里十分的難過,眼角不小心掃視了蘇建豪,頓時有些震驚,發現他一瞬間似乎老了很多,鬢角都長白頭發了。愛睍蓴璩
司綿心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蘇建豪布滿了愁容,不可能是因為她跟顧墨的事情,他才沒那麼好心呢。
顧啟揮揮手,「別說了,我主意已定」
「顧老爺…」蘇建豪搓著手,心里顯得有點坎坷,剛開了口就被顧啟打斷了,「我已經不管事好多年了,所以有什麼事找顧墨」
顧墨眉頭微皺,听爸的意思他似乎已經知道今天蘇建豪來是有所求的,而且還把問題推給了他。
沒有選擇,蘇建豪走到顧墨的面前,有些尷尬的說,「蘇頌喝多了,被羅致給坑了,跟他談了幾個項目,結果賠了,現在蘇氏已經是一個空殼子了,還欠了銀行一億的債務,再過一個星期要是再拿不出錢,蘇氏就會被估算然後經行公開拍賣」
司綿自嘲的一笑,果然不是為了她,不過不得不說公公真的很殲詐,他特地選擇這個時候逼她跟顧墨離婚,就是為了給顧墨增加壓力,也讓他明白,繼續跟她在一起,那麼以後這樣的問題會層出不窮。
顧墨想應該就是前兩天發生的事情,那天蘇頌明顯喝了很多酒,「蘇頌人呢?」
蘇建豪有些羞于啟齒,「在家里」
顧啟穩如泰山的坐在那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絲毫不理會這些事,全部讓顧墨去處理。
顧墨當然明白顧啟的意思,爸想把蘇家跟司綿纏上,讓她擺月兌不了蘇家,「爸,司綿不姓蘇,她姓司,而且她在蘇家也沒得到該有的待遇,所以蘇家是蘇家,她是不是,不能混為一談」
他不想幫蘇家,雖然他有能力,但是想起以前司綿受的苦,他就想蘇氏氣數已盡,可問題是,蘇建豪一定會借劉紫蘭的手來求司綿的。
顧啟放下茶杯不急不躁,說的話井然有序,「雖然她不姓蘇,但是在法律上她也是蘇家的女兒,所以注定她要跟蘇家共存亡,但是你可以不必去趟這趟渾水,你完全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
蘇建豪心里有些不平,不愛僧面也看佛面,好歹當年他也為顧啟賣了那麼多年的命,這件事情對于顧家來說就是小事一樁,但是對于蘇家來說那就是滅頂之災。
但是現在他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滿,畢竟是來求人的,自己沒本事就只能把臉拿下來放在口袋里。
司綿感到有些無助,都說婚姻關乎兩個家庭,而不是單純的兩個人的事情。
顧墨不由的握緊她的手,這個時候,最難受的是她。
蘇建豪放低身段,「顧墨,我找了所有的親戚,但是他們都避而不見,這些項目明明都是羅致鼓動蘇頌干的,但是出了事,羅致卻不承認他參與了,我找了羅董事長,但是他卻說羅氏現在也資金有些周轉不靈,我知道這都是借口,哎,都怪蘇頌太年輕了,合同上只簽了他的名字,羅致沒有簽,現在出事了,全部責任都讓蘇頌擔著」
顧啟冷哼了一聲,「羅致不學無術在這個圈子里早就傳開了,蘇頌跟這種人混在一起,被坑了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蘇頌平日里仗著有蘇氏撐腰,到處跟那些富二代胡作非為,要不是他爸是蘇建豪,他早就不知道惹出多少禍端,進多少次監獄了,現在蘇氏早就不如以前了,已經是爛攤子一堆了,誰還敢幫蘇氏啊,那簡直就是往海里投錢,可能毫無回報。
羅氏當然是能撇多干淨就撇多干淨。
沒錯,今天蘇建豪會來,的確是他故意打的電話,他就是要顧墨明白司綿的背後有多少麻煩事等著他,不光是司大偉,還有蘇家,他就是要顧墨看清楚,為了跟她在一起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顧墨顯得很冷靜,爸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懂,爸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他對蘇建豪說,「你先回去」
「可是…」
「波特曼先生正在南華市,與其在這兒耗費時間,好不如回去好好計劃一下,如何成為波特曼先生下一個合作商,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綿綿,爸也沒虧待過你,你記得幫我多說幾句好話」蘇建豪小聲的對對司綿說,顧家要是肯搭把手,蘇氏可能能躲過這次的危機,但是不出手,就算有波特曼先生,恐怕也難,而且看顧家這次的態度,似乎不想幫忙。
司綿臉上有著為難,她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顧家幫蘇家。
蘇建豪推推劉紫蘭,示意她去給司綿說說,劉紫蘭在氣氛僵成這樣,她那兒好意思開得了口,現在女兒自身都難保了。
顧墨護著司綿,牽著她的手,「走,這里不歡迎我們,自然有地方歡迎我們,我們回去」
呂青燕抓住顧墨的手,「你這麼就這副倔脾氣,我們這樣都是為了你們好」
「走可以,但是必須簽字」顧啟一拍桌子。
顧墨轉身一把和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然後拖著司綿就走。
「大哥…」顧席想要勸一下,但是被顧墨說,「這事你別管」
顧啟態度很強硬,「顧墨,難道你真的要為了她跟家里決裂嗎?難道你希望我登報跟你斷絕父子關系嗎?」
顧墨步伐停住,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司綿的心嘎登了一下,猛烈的往下沉,顧啟滿意的一笑,他就知道顧墨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這個家的。
他緩緩的回頭看著充滿睿智和威嚴的父親,這一生,爸都為這個家在奮斗,從小任何有辱顧家的事情爸都不會去做,他亦然,從來他們父子雖然吵架,但是態度和立場都是一樣的,但是此刻,爸卻用這個來威脅自己。
良久,顧墨拉著她大步的走出顧家,「走——」
「顧墨」呂青燕追了幾步,被顧啟制止,呵斥道,「讓他走」
回到家已經十幾分鐘了,但是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沙發上,臉上呆呆的,顧墨看著心里有些心疼,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話讓她心里好受一些。
他一直在盡可能的保司綿和家里雙方共存,努力維持一個平衡點,他一直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想她受到傷害,只要司大偉的事情能壓制住,不流傳出去影響顧家,那麼他就有辦法讓爸不再逼他跟她離婚。
蘇家這事,他沒有閑工夫去管,蘇頌根本就沒有經商的頭腦,而蘇家又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這次就算他救了蘇家,落到了蘇頌的手上遲早也會被其他的對手吞噬干淨,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結束。
但是他怕就怕蘇建豪會利用劉紫蘭,蘇家敗了,劉紫蘭多少也會受到影響的,而劉紫蘭不好,司綿自然也不會開心。
他坐在她的身邊,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放心,只要我不離婚,那麼誰也別想逼我,好了,別想了,一切都有我」
見她安安靜靜,不哭不鬧,越是這樣,顧墨心里卻是不安。
司綿偏頭看著空中的某一點,楞楞的發呆,細小的蚊子在圍繞著燈光飛舞,對于他的話無動于衷,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顧墨扳過她的腦袋,然後就猛的親下去,這個吻霸道而又輕柔,司綿不動仍由他親吻啃噬。
他搖晃著她的肩膀,「你不開心你就發泄出來啊,你摔東西,哭鬧都可以」他語氣里充滿了無可奈何,他不喜歡她這樣,明明心里壓抑的難受,但是她卻還能保持這樣的安靜,他希望她記住,她不是只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有他。
司綿終于回神,錚錚的看著他,然後慢慢的揚起嘴角,淺淺淡淡的,但是看起來卻好美,「我沒有不開心,因為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會保護我」
「你說的是真的?」顧墨小心翼翼的問,剛才她那個樣子真的嚇到他了。
司綿的微笑漸漸加大,然後重重的點頭,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縮進他的懷里,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依偎著他,「顧大叔,我襪子還沒洗,但是今天我不想動,明天洗好不好」
顧墨忍不住笑了,雙手捧著她的,「不行,今天不洗,明天起來就餿了,走,我陪你去」
說著把她抱到門邊,略微彎下腰,司綿單手勾著他的脖子,然後把兩個人的襪子拿起來,然後又兩只手勾著他。
「顧大叔,你的襪子好臭」
顧墨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用鼻子頂她,「胡說,明明就是你的臭襪子」
「那你聞一下是你的臭還是我的臭」司綿捏著鼻子,身體往後仰,然後把襪子遞到他的面前,顧墨轉過頭,一臉嫌棄,「不要,你的臭襪子快把我燻暈了」
洗手間里,司綿站在洗手池那兒洗著襪子,顧墨從身後圈著她,看著鏡子里兩個人緊貼在一起,司綿心里暖暖的。
突然,顧墨用指尖沾了泡沫趁她不備涂在她的臉上,司綿尖叫了的躲開,「不要」
但是還是弄到了臉上,司綿也不甘示弱,舉起雙手然後朝他撲去,但是他腿長,他邁一步她就要邁兩步。
「你不要動,站住」
「你弄不到」顧墨明顯是在逗她,每次都故意站在那兒不動,等她過來,他就快速閃開,如此反復,氣得司綿不行,累得半死不活的,但是連他的衣角都沒踫到一下。
她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然後假意腳下一滑,「啊…顧大叔,救命…」
明知道她可能是假裝的,但是顧墨還是怕她真的摔倒在地上,一個箭步過去就摟住了她的腰,說時遲那時快,她快速伸手捧住他的臉,把泡沫全部弄到他的臉上,然後笑嘻嘻的拋開,「哈哈,中計了吧」
「你呀,就會用這一招」顧墨抬起手擦拭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搖搖頭。
「對付你,我信奉的理念是,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司綿得意的叉腰。
把襪子晾上,司綿隱約聞到了空中傳來泡面的香味,泡面就是那種聞著特別香,但是吃起來不咋地的東西,因為顧大叔說那是垃圾食品,所以她已經好久都沒吃過了,今天一聞到這個味道,她就忍不住咽口水了,想起以前還在櫃子里藏了兩桶,她快速去找出來。
顧墨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你找什麼呢?」
「泡面,顧大叔,今晚我們吃泡面好不好」司綿懷里抱著兩桶泡面,撒嬌的看著他。
看見她眼饞的樣兒,顧墨走過來,司綿以為他要沒收,連忙說,「人家已經好多月沒吃過了,就這一次,你就讓我吃嘛」
顧墨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就往廚房走去,司綿問,「你干嘛去?」
「燒水,今晚不是吃泡面嗎?」
司綿的表情充滿了不敢置信,不是吧,不僅要她吃還給她燒水。
趁他燒水的時候,司綿拿出手機給劉紫蘭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媽…你最近好不好…蘇建豪有沒有虧待你」
要不是今天親口听見蘇建豪這麼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蘇氏的輝煌早就過去了,現在的蘇氏就是一個空殼子,外強中干。
「我很好,我很好,該吃的該喝的,他一樣都沒少,你不用擔心」劉紫蘭握緊手機,「你跟顧墨…」
「我們也沒事,好端端的,你也別擔心」怕她多想和擔心,司綿連忙解釋,「雖然公婆對我不是很滿意,但是顧墨對我很好」
劉紫蘭躲在房間里,小聲的說,「綿綿,要是實在委屈了就回來,媽媽這兒還給你偷偷存了一筆私房錢,餓不著你,這些年媽也沒能為你做些什麼,這是唯一能彌補你的方式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
「媽…」司綿的聲音哽咽了。
「好了,好了,你爸進來了,不說了,你好好保重自己,蘇家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是福是禍都不關你的事情,你別為了這件事跟顧家鬧矛盾知道嗎?好了,掛了」
當媽的怎麼會不明白女兒的感受呢,現在女兒的處境有多尷尬,她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掛掉電話,司綿偷偷的把眼淚擦掉,其實她從來沒有怨恨過媽,這些年媽有多麼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
泡面好了,兩人以同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泡面,連吸面的聲音都是一致的,他們吃得津津有味。
「啊…」司綿突然叫了一聲,顧墨吞掉口中的泡面問,「怎麼了」
「顧大叔,快點給我紙,泡面的水弄到我眼角那兒」她睜著一只眼閉著一只眼,表情有些扭曲,跟蒼蠅盯在她的臉上一樣,她捧著泡面坐在那兒不敢動,就怕水弄到眼楮里面去了。
「你怎麼那麼笨啊」顧墨七手八腳的抽了幾張紙給她擦。
吃完泡面,整個人都熱起來了,兩個人靠在沙發上,舒服的模著肚子。
「怎麼樣?是不是很爽」司綿偏頭看著他,一臉的滿足。
「偶爾一次還不錯」顧墨挑眉,也偏頭看著她,司綿快速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顧大叔,謝謝你」
「那才親一下?」
她嘻嘻一笑,抱著他的脖子,啃著他的臉,口水沾滿了他整張臉,顧墨拍了她的一下,「你是親我,還是故意想弄我口水呢?」
「都有」司綿吐吐舌頭。
…
喬家姐妹以治療腿傷為理由,帶喬天剛去了心理醫生那兒,通過催眠想要從他的嘴里得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喬天剛顯然潛意識都很抗拒這件事情,每到重點關頭,他全身都在抽搐,表情很痛苦,手指握拳,手臂的筋脈凸起。
「不行,病人太抗拒了,要是再繼續深度催眠,我怕他會受不了」醫生嘆了一口氣。
最後實在不忍心再逼他,所以喬絲放棄了這個方法。
「媽,你到是說啊——」喬可欣有些激動的看著楊惠,「我們是你們的女兒,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們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惠坐在那兒,搓著手指,顯得有些無措,臉色很蒼白,顯得精神有點虛月兌。
喬絲扶著楊惠的看見,皺眉的看著她,「可欣,你冷靜一點,你看把媽嚇的」
喬可欣不停的深呼吸。
「媽,你告訴我們好不好,當年爸承受顧啟的重用,最後為什麼要選擇離開?」喬絲握住她的手,眼中泛著淚花。
楊惠顯得很不安,手心都是汗,她不停重復的說,「你爸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趙謙的錯,是趙謙的錯」
喬絲跟喬可欣對視了一眼,眼里有著驚喜,喬可欣剛準備繼續接著問,楊惠猛的站起來,情緒受驚,「不要問了,不要問了」然後快速進去房間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