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潮醒來時已經半躺在了風荷塢房間的大床上,尹鳳書坐在床邊眼楮緊緊盯在自己臉上,背後是一大片溫暖的陽光。愛睍蓴璩
「大叔。」
「別動,鉤子還在你體內,一動就要流血的。」
「嗯,大叔,這個鉤子竟然叫他娘的情人抱,就是明微雨那樣的瘋子才能想出這樣的損招。」雁潮一抬身子,果然疼痛清晰分明,並未因為見到大叔就減少一分。
「對不去,小柒,我沒有保護好你。」大叔說完這句話,忽然雙手掩面,把頭深深的埋在雁潮的胸月復間。
雁潮有些不知所措,大叔這是在示弱嗎?幾乎是神一般的大叔也有脆弱的時候嗎?而他的脆弱是為自己嗎?
雁潮忍著痛抬起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輕輕落在尹鳳書的頭上,慢慢的用五指梳理著他的頭發,道︰「大叔,我也是男人,我不要你的保護,我所求的不過是大叔能平安喜樂。」
「小柒。」尹鳳書沒有抬頭,卻使勁在雁潮的身上拱了拱,說話略帶鼻音。
「啊,大叔。」雁潮從牙縫里嘶了一聲。
尹鳳書忙抬頭握住他的手道︰「怎麼了,可是踫到哪里了,說是不讓你亂動,那個明微雨我一定要殺了他,快說哪里痛?」
雁潮眼里的大叔從來都是古井無波淡漠清冷,如此手足無措焦灼緊張倒是頭一次見,那臉上泛起的淡淡輕紅竟讓人覺得——可愛。
雁潮的手反握住尹鳳書的,按在自己胯下︰「大叔,痛得是這里。」
這次換尹鳳書嘶了一聲,他手下的那根像睡醒的活龍,突突跳著想月兌出禁錮使勁往自己手心里拱,尹鳳書像拍鳳柒的頭一樣輕輕拍了拍,道︰「都這樣了還能鬧騰,當真是血氣方剛。」
這一拍那東西又脹大了一圈兒,隔著袍子高高的頂起小帳篷,尹鳳書的手就是帳篷的頂兒,雁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悶悶道︰「那里又沒有受傷,你那樣拱能沒有動靜兒嗎?」
尹鳳書隔著袍子親了親雁潮的昂揚,柔聲道︰「現在可不是干這個的時候,等,這個取出來再補償你。」
「大叔這可是你說的。」雁潮得意忘形樂極生悲生生扯動了鐵鉤子,又是一陣斷骨扯筋的痛。
「小心,讓你小心。」尹鳳書扶住雁潮,小心的圍著鉤子轉了幾圈,低聲道︰「小柒,你可信我?」
「當然,不信你信誰?」
「那好,我們就和這情人抱搏上一搏。」
「嗯,大叔,你怎麼做都好,我信你,我只要你抱我,可不稀罕這狗屁鐵鉤子。」
「好,你且听我說,我在你昏迷時已經研究了這些機括,這東西恁的狠毒,穿上容易取下難,我用掬艷把前後的彎曲砍斷,然後再用內力把穿在琵琶骨里的給震出來,只是這樣一來你肯定會被刀氣和我的內力所傷。」
「不怕,大叔,我寧願傷在你手里,也不願給這個破玩意兒勾著,來吧大叔,我行的。」
「傻瓜,什麼行不行,萬一拿捏不好是要死人的,我可不準你死。」尹鳳書伸臂摟在雁潮腰間,又是難得一見的依戀。
雁潮的眼楮都快月兌窗了,看看窗外的天空並沒有下紅雨,可是大叔怎就這麼不像平日的他,但是心里卻喜歡的要命,那些坑坑窪窪的洞一下子都給填平了,還開出了粉色的小花兒,柔女敕的枝條在清風中招搖,一片歡欣向上的舞蹈,這一刻就算是死了,也值當了。
可是真的不想死,感覺和這個人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比如在暖風燻人的春天去看白堤,去鹽官鎮看錢塘江大潮,騎馬踏亂花,淺草沒馬蹄,春衫薄年少,相對柔一笑。
心在這一刻變得更外柔軟,看著陽光漸漸從大叔的眉眼額角披瀉下來,整個人閃耀著一層暖黃的金邊,真希望時間可以在這一刻停留,沒有前塵後路,沒有枝節變故,如此相依青山已白頭。
力量在尹鳳書的體內滋長,他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篤定,這個少年的命是他的,他有能力保護他,直到他強健的不再需要自己,那時自己會靠在他背後說︰「小柒,這次換你了。」
一次分離二人差點生死無話,彼此身染鮮血守望對方,一層層毛躁激越沉澱,有一點千帆過盡的滄桑,也許以前兩個人愛的太著急,太用力,卻錯失去愛的方向,獨佔、掌控、侵蝕固然是愛的一部分,但是只有這樣的愛又豈能長久?
練功室外福伯腰背挺得筆直,卻緊緊握住手中的劍為里面的兩個人守關,鳳柒來回繞著福伯的腳面打轉轉,不時的用小爪子撓撓關閉的房門,嗚嗚叫著︰「大爹,小爹回來就好了,你不要打他呀。」
練功室內尹鳳書面色凝重他再一次問雁潮︰「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嗯,大叔,我記住了,只是這件金絲軟甲這麼珍貴,卻要為我擋刀傷毀了,有些心疼。」
「小混蛋,什麼時候了還貪戀這些身外物,是東西重要還是你重要?」
「我若是死了自然是我重要,可是若我活著可不是東西重要嗎?這一生最衰兩件事莫過于人死了請沒有花完,人活著錢沒了。」
尹鳳書低頭思忖倒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搖頭笑道︰「混小子,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世上並無十全十美之事,月尚有陰晴圓缺。
「有,大叔,能看你笑就是我此生最美之事。」雁潮黑眸里涌出的溫柔情潮溫暖的奔向尹鳳書的心海,滋潤著那干涸已久的海底,最後滿的從眼楮里潤潤的溢出來。
深吸一口氣,尹鳳書道︰「別廢話,一定要記住我教你的色色優缽攻吸收內力的方法,在我運功擊出鐵鉤之時一定要把我施在你身上的內力化為已有。
「嗯,知道了。」
潮塢半來陽。「好,準備。」尹鳳書拔出掬艷,慢慢舉起。
「等等,大叔。」
「嗯?」
「你說話可算數?」
尹鳳書點頭,不知他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你說過的,等鐵鉤取出就好好安慰我,可要記住了。」
尹鳳書不由的苦笑,此時這個小混蛋還記掛著那檔子事情,當真是飽食思yin欲,當看著他黑沉眼眸里一片清澈渴望,尹鳳書也不矯情,「好,我答應你。」
雁潮滿足的含笑點頭,雖挺胸吐氣道︰「來吧!」
這件看起來沒有多難的事情卻足足做了三個時辰,福伯一直運著勁站在門外,幾乎要把地磚踩下去兩個大腳印,鳳柒耐不住,幾次在房門口撒尿做記號,福伯都任它胡作非為,大概是壓根兒就沒有看見。
大叔的刀法又準又穩,速度又快,可這樣的殺傷力就越大。
雖然雁潮有金絲軟甲護體,頭發卻被刀氣擊斷了許多,一縷子一縷子參差不齊,臉上也給割出細細的血口子。等到大叔的掌力擊打到後背上時,雖然大半被收歸在體內,可隨著鐵鉤子從身體里飛射出釘在門框子上,雁潮的內髒也跟著顫了幾顫,哇的張口吐出一灘黑血,然後又不省人事。
等再次從昏睡中醒來,這廝一邊喝著大叔一勺一勺喂的雞蓉粥,一邊道︰「大叔,那事兒先擱擱吧,我現在這個身子恐怕不行。」
尹鳳書頓了頓,想半天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當即恨不能粥灌進他鼻孔里「這熊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當即冷著臉道︰「養傷吃飯睡覺。」說完甩袖子走人。
雁潮無力的躺在床上,身體的傷口里透著黑玉斷續膠的馨香,他以手擊額長嘆︰「果然溫柔的大叔是我的夢呀!」
雁潮養傷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新年就要來到了。
院子里寒梅飄香,到處張燈結彩,一片盛世江南的繁華景象。
福伯今年特別激動說爺回來了,這年一定要好好過,好好熱鬧熱鬧。
雁潮本來最好熱鬧,怎奈傷還沒有完全好,尹鳳書下死命令不要他下床,這憋得都快長毛了。
尹鳳書明顯呆在書房里發呆的時間少了,多數在床邊陪著雁潮,有很多時候可以說上很多話,從山川大河到風土人情,從武林軼事到江湖辛密,從武功套路到各派所長尹鳳書沒有不懂的,沒有不會的,這越發的讓雁潮更崇拜他。
臘月二十六這天,雁潮終于給放養了,他激動的差點給大叔跪了,鳳柒更是高興,一個勁兒圍著雁潮撒歡兒,歡迎它小爹終于兩腳著地兒了,雁潮這一歡實,就又不老實了,晚上剛要吃飯他和尹鳳書說想出去趟。
尹鳳書眼尾一勾,劍眉一挑道︰「你是要去看那女子?」
「嗯,大叔,雖然我最後還是給明微雨抓住了,但那女孩子確實是對我有恩,我想去謝謝人家。」
「謝謝?恐怕不這麼簡單吧。少女危難之中顯真情,智救雁少俠,他日雁少俠尋她于煙花之地,救她出火坑,從此成就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
雁潮初听一怔,隨後大笑︰「大叔,你這是吃醋麼?」1d73D。
「吃醋?醋是什麼味道?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醋。」
雁潮上前從背後摟著尹鳳書的腰,臉貼在他清瘦的脊背上,來回摩挲著「大叔,我只要你,不要別人,我們一起去吧。」
作者有話說︰人活著錢沒了,人死了錢沒花完,來自本山大叔和小沈陽的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