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晏紫眼里流轉的惱恨流光,歐雅若微微勾起唇瓣。說不定,她會是她的好幫手,她們一樣恨秦子珂,一樣想除掉她。
「席太太,你這只是特意來嘲諷我嗎?笑話你也看了,還是,你想指教我?」晏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狡黠的媚眼鄙夷地打量著她。
「說教,我不敢當。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看著你出丑,我有點于心不忍。論才質,你沒有哪點不如秦子珂的,可她的名氣就是處處打壓著你,我真心替你抱不平。」
一別兩年多,明顯,她變得更強悍了。那干練沉穩的霸氣,她真不能小看。
「謝謝小姑,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你回來,要不,我們就不去逛得這麼晚才回來了。」
「噗!這麼說我還真要感謝你才對,這麼看得起我。」晏紫的語調輕緩,臉上帶著冷嗤笑。
吃過晚餐後,莫楠去了秦子珂家里坐坐,順便聊聊。
「你問這個,有意義嗎?」
「倘若我是你,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再怎麼不對,你畢竟是唐家的表小姐,水心柔憑什麼幫著外人來打你。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要你向秦子珂道歉,這情何以堪啊。
「就算你回來了又能怎樣,他已經結婚了,而且,夫妻倆很恩愛。」
她們兩人好久沒見了,心里都有很多話要說。
眼睜睜地,他看著她走進書房,緊追不放的目光有多不舍地收了回來。
莫楠拿著水果進廚房清洗,而後,伍佩珍借故要幫忙,拎著一個果籃也進了廚房。
歐雅若惱怒成羞地扯動著嘴角,兩片唇瓣被氣得微微抖動,雙眼更是閃爍著耀眼的火光。
以女人的直覺,莫楠有心事,不過,她不想說,秦子珂也沒多問。她的視線緊追不放,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沒關系,這是紅酒,不會醉的,喝多了也不會傷身體。」秦子珂歪著頭,眯眼淺笑望著好言相勸的莫楠。
拍拍秦子珂的肩,莫楠起身了,把羽絨外套穿好。
「不知道,我沒回過莫宅。反正,我們遲早都會踫面的,不急在一時。過完年,我會去同仁醫院上班。」
「不要走了,好不好?」他的嗓音放得很輕柔,夾著一絲祈求。即便是他不能靠近她,能遠遠地望著她,看見她,也好過她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頓時,他心里壓抑著一股突然竄起的無名怒火,俊臉也略顯得黑沉。
「不知道,看情況。」
*****
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她用手肘戳了戳呆滯無語的莫北,而後,她拉著他坐到沙發上。
他找的她,那他到底知道多少事了?
大家都是同一類的人,她又豈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即便她恨秦子珂,她也不要為她所利用。
「莫楠,你回來了嗎?」江又琳也蠻驚訝的,她的嗓音也把莫北的失神拉攏了回來,他的視線仍然深鎖住她有眉眼。
有些話原來是這麼傷人的,莫楠輕吐出的字句很是殘忍,絲毫沒給他留任何的余地。
你是超模大賽新出爐的亞軍,手上還有一個最上鏡獎,來日,你的前途肯定無量。可是,有秦子珂在時尚圈的一天,恐怕你連見閃光燈的機會都沒有,別談成為一線當紅名模了。」
「你故意來氣我的,對吧?席太太!有誰不知道秦子珂和你老公的曖昧,即便別人不提,不炒作,誰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很干淨。就算我蠢,我也不要成為你的棋子,抱歉,你找錯人了。」
深邃的黑眸彌漫著絲絲痛楚,緩緩地,他的大手松開了,微微顫抖著,慢慢地,緊握成拳頭。一陣驚喜,他激動地微微顫動兩片唇瓣,凝望她的視線是那麼的綿遠又溫存,那目光緊緊停留在她的身上。
「沒關系,我能理解。你們先坐吧,我上樓看一下爸。」無謂地笑了笑,莫楠上了二樓。
「莫楠,這兩年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好擔心。」反觀自己的際遇,秦子珂自嘲地笑了笑。
「子珂,少喝點。」莫楠心疼的望著她,她知道她心里很難過,那種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的。
「我看他的神色,似乎他過得不怎麼好。」秦子珂咬著下唇,她定定望著莫楠。想嘴抽席。
「我呆在巴黎,一切從零開始。想不到,我們兩個都遇到心狠的男人。」秦子珂的嘴角蕩開一抹澀澀的痛楚,抿了抿紅唇,而後,她仰頭一口干完杯中的紅酒。
莫北擁著江又琳一起進門,赫然抬眸間,他見到了在心里沉澱的人兒了,那個深埋在他心里的她。
「莫北,你的話我覺得很諷刺。你只是我哥而已,而且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我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對你承諾什麼,答應你什麼。請你自重,放手。」莫楠漠然地瞪著他。
「你回來了,他知道嗎?我見過他一次,他有問你有沒有和我聯系。」
「哥,嫂子,都過來吃水果吧,我剛洗好的。」她的語氣有點生硬,打從心底的冷漠,莫北看得出來。
莫楠微微蹙眉,嘴角扯了扯,一種澀澀的痛楚在心間蕩開。
原本想安安靜靜過年的莫楠,在除夕那天,她接到莫銘光的電話。
事別兩年多,伍佩珍又見到了恨之入骨的莫楠,即便是她心里不高興,在眾多人的面前,她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伍佩珍的眸色一沉,臉色極其難看,心里掠過一絲慌亂。
她走在轉角處,驀地,被一道強而有力的力道拉扯進一個熟悉的懷里,那股她曾經迷戀的氣息瞬間飄入她的鼻息。
她倒了杯紅酒,然後,若有所思地輕輕搖晃精致的高腳杯。
節日會讓幸福的人更幸福,孤獨的人更孤獨!
江又琳微微蹙起黛眉,她有點看不懂老公的反應。失蹤兩年多的妹妹突然回來了,有這麼大的驚喜和訝然嗎?!
即使是知道她回來了,他們又能怎樣?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情,她的愛,都跟隨那個無緣的孩子去了。
「為什麼你還要回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刻意的,她提醒莫楠,她們以前的交易。
那是他最鐘愛的長發,她已經剪掉了。那也意味著,她已經將他從心里除去了嗎?
他的身子仿佛被定格住了,挑高一道眉,冷眼瞪著她那頭俏麗的短發。
骨關節都泛白了,可見他抓得有多用力。
「不是我想回來,是爸找到我了,他讓我回來。」莫楠的語氣很冷淡,精銳的眼神盯瞅著臉色慘白的伍佩珍。
「這兩年多我呆在倫敦,繼續攻讀碩士,取得學位後,我才回來的。」莫楠說得輕描淡寫,打從心底,她身上透著一種冷漠的氣息。
比起倫敦,港城算是暖和了,但是,呆在港城,莫名的,她覺得冷,心也瓦涼瓦涼的,似乎再也烘不熱。
有些事,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特別是她已經回來了。
「爸……謝謝你!」略想一下,莫楠答應回莫宅了,回那個讓她心傷的地方吃飯。
即便秦子珂不說,莫楠也猜測她這兩年過得很苦,要不然,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
「哥,你想干嘛?別忘了,你老婆在下面坐著。難不成,你想玩雙飛?」莫楠輕笑一聲,聲中帶著嘲諷,表情略顯得嚴肅。
「這兩年,你去哪里了?」他的語氣有些冷沉,但鎖定她眉眼的目光很溫柔,他圈抱住她,兩人貼得很近,他更不讓她的眼神閃躲他。
聰明的她也反被一個小丫頭冷語嘲諷,她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堵在喉嚨哽得她難受。zVXC。
「你打算呆多久?」
「莫楠,回家一起吃年夜飯吧,你再怎麼討厭,那里永遠都是你的家。我告訴他們,你回來了,年後就去醫院上班。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的,爸爸疼你。」
抓住鑰匙的手下意識的緊捏著,仿佛那鑰匙是秦子珂般,她恨不得將她捏碎。
「那很好啊,我回來了,你還怕什麼?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你不惹我,我也會敬著你的。」已經洗好水果的莫楠,冷冷憋了眼愣住的伍佩珍,她不屑地走出客廳。
歐雅若笑得很陰魅,她的冷箭也射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晏紫藏得極深,她還是看出她心里面積壓的那股恨意,難以平復。
晏紫氣鼓鼓的,她沒好氣地對歐雅若翻一個白眼,隨即,她上了自己的座駕。
莫楠微微一怔,很快那絲異樣轉逝而過。「那又怎樣,也與我無關吧。倘若你的年假覺得無聊,歡迎隨時來找我。時間不算早了,我先回去,外面挺冷的,你不用送我了。」
自作自受……他伸出手有些無力地捂住自己的臉。
一個人吃完年夜飯,秦子珂便去了酒吧。
「你怕了?怕你兒子知道,自己的母親也有份除掉他的孩子。」微挑眉,莫楠的眼神有些陰冷,嘴邊蕩開的那抹嗤笑很濃。
在那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氣氛下,她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過。
她坐在吧台,要了一瓶威士忌,心里的過分壓抑,她好想把自己灌醉,讓酒精一點一點地麻痹她的意識。
有時候,她討厭自己活得這麼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