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上的赫連雪這會兒氣得牙齒都要把嘴唇咬破了,可是皇兄讓她道歉,這里又是清流國。
但是讓她對蘇婉道歉,她實在做不到。
一旁的鳳吟九瞧著,臉上帶著三分淺笑七分冷意︰「看赫連公主這般,莫不是真的沒阿婉說中了心事?所以才不肯道歉!」
赫連初一听這話當下就白了臉,連忙道歉︰「恭親王真是說笑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大宛國怎麼可能做?」
說著赫連初的視線落到地上的赫連雪身上,狠狠道︰「都是雪兒驕縱,才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膽敢辱罵已故的長輩,確實是大不敬!」
再抬頭看向鳳吟九,又看了看司空景承等人,討好地道︰「先讓雪兒給鳳郡主陪個不是,這辱罵長輩的事情,赫連初必定會進宮,當面向皇上請罪!」
狠狠推了赫連雪的肩膀一把,赫連初大聲道︰「雪兒,還不快些給鳳郡主道歉!」
迫于四周的壓力,赫連雪也不想這會兒自己被哥哥當中教訓,再丟人一些,只得咬破了嘴唇,才緩緩開口︰「鳳郡主……,對……對不起。」
道完歉,赫連雪像是渾身的力氣被抽盡了一般,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赫連初眼底劃過一絲厭惡之色,像是在厭惡這個妹妹在這邊,給他丟盡了人。
一起都還沒有計劃好,結果就敢到公主府前來鬧事。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當初他就不願意帶著這個妹妹來,但是因為父皇和母後的恩寵,再加上這個妹妹還有些利用價值。
至少,相貌一等一的好,在流雲書院,與司空景承也算是同窗。又喜歡司空景承,就算清流國這邊爭得死去活來,可是對大宛國而言,都是好消息。
舍棄個公主,換得一方支持,還是清流國的支持,或者只是觀望態度,他們大宛國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等到赫連初帶著和赫連雪進宮去請罪了,這邊司空景承和司空景月看到蘇婉醒了過來,都笑了笑。
「阿婉妹妹!」
兩兄弟居然異口同聲,蘇婉眉頭一皺。
一旁的連璧忽然出聲︰「清流國皇室中,公主的名與字中,都沒有一個婉字的,算哪門子妹妹?」
這算是連璧到清流國來,當著外人的面,話說的最長的一次了。
然後,冷著臉,拉了蘇婉的手,進房了。
再,啪嗒一聲,將門關上。
一陣冷風從門口刮過來,門外這邊三人,眉頭均是微微一皺。
鳳吟九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看了司空景承一眼,視線在司空景月身上停住︰「連璧向來就是這樣的性子,相信三殿下了解。倒是四殿下不曾見過,今天想必多有了解了。」
司空景月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鳳吟九,神態卻非常謙和恭敬︰「北陵國戰神皇子威名,景月早已听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不凡在,這麼個北陵國的皇子,居然就這麼傲嬌地將他們清流國的兩位皇子關在門外。
這,是哪門子的皇家禮儀規矩?
司空景承見狀,眼底神色一閃,含笑道︰「看這樣子,今天是不能與恭親王還有北陵國四殿下多聊一會兒了。」
鳳吟九笑笑,他嘴角這會兒還掛著一絲鮮血,想必是連璧剛才過去兩人動手時弄出來的。
房內,蘇婉聞到了連璧身上的血腥氣。
鳳吟九進來時,蘇婉正好在給連璧包扎手臂上的傷口。
神色慵懶地往桌旁一做,鳳吟九挑了挑眉︰「阿婉可知道長恭侯?」
「洛雲公主的長子,正在回東華城的途中。如今公主已經下葬,想必長恭侯會先去皇陵一趟。」
「長寧侯那邊呢?」鳳吟九再問。
蘇婉一邊給連璧包扎傷口,一邊神色淡淡道︰「長寧侯一向好吃懶做,因著父親母親,才得了後爵位。」
「今日前來鬧騰了一番,想必不等長恭侯進東華城,就已經派人送去了消息,盤算著怎麼處置我。」
也不看鳳吟九,這會兒她心底還有氣,氣鳳吟九在得月樓上的霸道。
可是一想之前確實是她拋棄他們兩人不對,心口的那口氣又消了下去。
只是這會兒她一點兒都不想面對著鳳吟九,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她這會兒心中心思都有些復雜。
「已經包扎好了,這兩天不要踫水!」蘇婉說完,也不看鳳吟九,轉身往外走。
鳳吟九皺眉,看了一眼連璧的冷臉,眼底神色變得撥涼撥涼的︰「阿婉,我也受傷了。」
「受傷了自己包扎!繃帶傷藥什麼的,這里都有!」
說著,蘇婉隨手拿起連璧包扎過後剩余的傷藥和繃帶,送到了鳳吟九跟前。
嘴角肌肉抽搐,鳳吟九眼角余光注意到那邊連璧微微勾起的唇角,心中怒火直線上升︰「阿婉!」
「王爺有話直說!」
鳳吟九的臉色,瞬間就變樣了︰「你再這麼稱呼我一句試試?」
蘇婉張嘴,尚未說話,瞬間想起得月樓的事情來,臉頰上劃過一絲不自然,連忙改口︰「連璧傷在手臂,包扎不便。」
「你傷在腳踝,可是這麼一路走過來,行動自如,還能與清流國兩位殿下談笑風生,沒有我出手相幫的必要!」
「我要去沐浴了,若是有事找我,可以直接轉告江月。」
「為什麼不能直接找你?」鳳吟九皺眉。
蘇婉道︰「因為我要練武!」
言下之意,不能被人打擾。
鳳吟九一連踫了n個軟釘子,還是當著連璧的面。就算剛才才得月樓他有多開心,這會兒都變成了黑臉包公。
見鳳吟九變臉,蘇婉知道自己再不走,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情況。
至于這邊兩人,是否再動手打架,她不想管,也管不著。
兩人武功高于她,動起手來,她若是橫插一腳,根本就是自討沒趣。到時候,按照鳳吟九今天這個狀態,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很尷尬。
「好了,我先過去了!」
鳳吟九那身不許走尚未出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忽然變了臉色,臉上帶著幾分慵懶的淺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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