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靜好,阿婉垂眸,眉目含春帶怒,真真是讓本王心動呢!」輕佻邪魅的嗓音,白祁燁微微錯開臉,貼著蘇婉的耳垂。
蘇婉氣得渾身都在顫抖,遇上白祁燁,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會被逼得消失無蹤。
瞧著被氣得不輕的蘇婉,白祁燁忽然別開臉,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輕輕笑了起來。
听著聲音,他笑得很開懷,是那種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又張狂又得意,無比邪肆張揚。
蘇婉面頰緋紅,因著與白祁燁交手,這會兒幾乎累得爬不起來,索性放松了身體,直接倚著椅子的左側,正好可以拉開與白祁燁的距離。
瞧著幾乎虛月兌的蘇婉,白祁燁忍不住嘖嘖出聲︰「就這麼會兒功夫,就累成這樣了?」
「果真是太羸弱了!」白祁燁瞅了蘇婉一眼,非常好心地將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已經站起身。
蘇婉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白祁燁挑高了眉梢瞅著她,見她一雙烏黑黑的大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但也只是那麼盯著自己,都不開口了。
「怎麼不說話了?」倚著窗戶,白祁燁拉長了聲音問道。
蘇婉依舊不開口,烏黑的大眼楮也不離開白祁燁半分。
終究敵不過蘇婉的眼功,白祁燁索性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全部靠在了窗戶上,似笑非笑地盯著蘇婉。
「這麼快就不鬧騰了?」邪魅慵懶的姿態,瞅著蘇婉,白祁燁將一只手擱在窗台上,然後輕輕支撐著完美無缺的下巴︰「哎,這麼快就模清楚了本王的脾氣,當真是沒趣!」
蘇婉抿唇,雙眸又瞪大了幾分。果真如同她猜測的那樣,這個白祁燁是在故意逗弄她。
她越是反抗越是掙扎,他越是開心越是有勁兒。到底是怎樣的爹媽,又是怎樣的環境,怎麼生出這麼一個惑人的妖孽出來?
心中各種YY,那白祁燁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盯著蘇婉,眉宇帶著輕浮浪蕩的笑容︰「想要見本王的父母,恩?」
最後一個「恩」字,尾音拉得很長,白祁燁神色慵懶又戲謔地瞅著蘇婉︰「要見本王的父母也行,不過可要成為本王的媳婦兒才可以!」
不看蘇婉再次緋紅宛如滴血的小臉蛋兒,白祁燁稍稍側頭看向窗外︰「本王可曾跟本王的父母承諾過,如果帶女人回去,那個女人一定是他們的兒媳婦!」
蘇婉︰……
這會兒月色靜好,繁星滿天。外面夜風吹拂,帶動著院子里面的樹葉輕輕晃動著,在青石板蒲城的地面上,落下斑斑點點的陰影。
白祁燁立在窗邊,這會兒蘇婉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這麼看著白祁燁,蘇婉不得不承認,似乎不管在何時何地見著白祁燁,他都是完美無缺的。
尤其是那張臉,這會兒即便只是瞧著半張側臉,那精致的弧度,柔美的線條,她瞧著竟然有些恍惚。
這世間,竟有男子長成這樣的面相,天下間的女子瞧著,都會從嫉妒上天給他的寵愛吧。
明明剛才還鬧騰邪魅張狂的男子,到了這會兒倚在窗邊,稍稍側著身子,抬頭望著天邊的明月,陡然生出一股悲涼來。
看著這樣宛如畫卷中的情景,蘇婉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傷感的情緒來。而這種情緒,似乎又是那個站在窗邊,容顏比女子還要嬌美的男子傳遞過來的。
蘇婉不由抬眸,仔細看向窗邊的白祁燁。
他明明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小王爺,不曾听說過有兄弟姐妹,那麼出生便是恭親王府的世子。
作為至今尚存的兩大親王之一的恭親王世子,怕是羨煞了天下人。他沒有兄弟姐妹,府中便不會有那些為了恭親王那個位置,兄弟之間相殘的勾心斗角。
如果有悲傷,那便是他幼年喪父。老恭親王在白祁燁五歲那年病逝,年僅五歲的白祁燁成了大翰國,乃是整個元修大陸最年幼的親王。
此時此刻,白祁燁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背上情緒,難道是因為想起了已經病逝的老恭親王?
就在蘇婉在猜測著白祁燁心思的時候,倚在窗邊的白祁燁忽然開口,嗓音低沉︰「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蘇婉聞言一頓,心想他果然是想念已經病逝的老恭親王了。但是「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這兩句詩……
貌似是她之前在京華樓的時候盜用的李大詩人的詩吧?
低低呢喃著這兩句詩的白祁燁,並未回過頭來,依舊是看著窗外明淨的月色,臉上的神色又落寞了幾分。
蘇婉抿了抿唇,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心思,而白祁燁這個人,她稍稍向後靠了靠,決定當做什麼都沒听到。
卻不想,倚在窗邊的白祁燁,又輕輕開口︰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吟完之後,又抬眸緩緩望著明淨的月色,二十多歲的男子,一瞬間卻像是五六十歲老頭子的悲涼之感。
鼻尖不知何時傳來一股淡淡的酒香,蘇婉微微一愣,那邊白祁燁已經轉過來,神態慵懶地看著她。
他的手中,這會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酒壺,蘇婉剛才鼻尖嗅到的酒香,便是出自那個酒壺之中。
「阿婉,你在京華樓作這首詩的時候,才十四歲呢!」仰頭灌了一口酒,明明那麼隨意,卻依舊優雅的讓人驚嘆。
那是一種天生從骨子里帶出來的優雅高貴,哪怕如今他不過是倚在窗邊,肆意散漫的喝酒,卻也掩不住他的高華優雅。
望著這樣的白祁燁,蘇婉下意識開口︰「其實……」
剛說了兩個字,蘇婉忽然神色一頓,臉上神色依舊,可是心中已經警鈴大作︰「其余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那之前,我也沒有想到,我還能想出那詩。」
她說的模稜兩可,在她心底,那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說,她是在那個時候,剛好想起了李白的那首詩。
不過听在別人耳中是,估模著會是她是被逼得潛力激發,忽然靈感一來,才有了那首詩吧?
到底白祁燁如何認為,蘇婉並不關心。反倒這個時候,她因著白祁燁那落寞的神色,又想到那首詩詞,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思念,也被牽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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