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怒將軍進宮,康華帝一一說了一番,看著怒將軍領旨而去,康華帝嘴角笑意加深。
養心殿中只剩下了他和王德順之後,康華帝問道︰「婉兒那邊怎麼樣了?听說夢魘了,嚴重嗎?」
王德順忙回道︰「回皇上的話,鳳郡主確實是夢魘了,不過醒來之後又歇下了。」
「皇後德妃還有一眾妃嬪們,都去了紫宸殿那邊探望。」想了想,王德順繼續補充道︰「不過听說皇後等人過去時,鳳郡主睡得很香,就各自回宮了。」
康華帝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原本還打算過去瞧瞧,既然那丫頭睡得很香,朕就不去打擾了。」
「讓木香多張一個心眼兒!」想著皇後等人的心思,康華帝吩咐道︰「那群女人都不是安分的主,可別帶壞了婉兒!」
王德順恭敬遵旨︰「是,皇上!」
紫宸殿,從宮外匆匆趕回來的蘇婉,在晚膳的時候終于躺在了原本在休息的床榻上。
想著今天出去無功而返,又救了一對兄妹,不過卻得罪了榮親王府,不知道明天榮親王府會鬧哪樣?
按照她對赫連語的分析,白祁杰吃了那麼大的虧,白耿榮為了大業或許能讓忍住這次的羞辱,但是赫連語一定忍不住。
不僅是赫連語忍不住,更加忍不住是其子白祁杰。白祁杰那麼一個紈褲子弟,差點兒被廢了那里,估計這會兒心里已經將她狠狠砍成了碎片喂狗。
換好衣服之後,蘇婉起床走到門口開門。
木香侯在外面,瞧見她出來臉上劃過一道喜色︰「郡主,您醒了。」
蘇婉微微頷首,為著自己的嗓子著想,啞著聲音吩咐道︰「木香,去給我端一碗冰糖雪梨過來。」
木香連忙點頭,替蘇婉披上外袍,這才離開。
蘇婉看著灑滿了午後斜陽的天空,嗓音低喃︰「從今以後,等待我的,會是什麼呢?」
她既然說出了宛溯這個名字,自然知道會有人利用這個名字開始布局做戲。她會一一受著,否則在這深宮中待得久了,她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一只被困在金絲籠中的鳥兒,被關的時間長了會失去飛行的能力。她一直稱病,總有一天還是會被康華帝指婚。
莫說她不想在這個世界嫁人,就算是嫁人,她的婚事也必須是她自己做主,怎麼會听康華帝的安排?
是時候活動一下了,等到這個天下大亂的時候,她希望自己已經遠在他鄉,逍遙自在,等著七星連珠出現的那一天到來。
第二日,蘇婉還在睡覺,听到外面各種快速的腳步聲,還有各種交頭接耳討論的聲音。
起床之後,木香便告訴她,皇上在早朝的時候大發雷霆。不過是關于何事,一時還沒有具體消息。
吃著血燕的蘇婉輕輕哦了聲,再繼續填飽自己的胃。木香也知道她不太說話的性子,看出來她對這件事情不關心,也不再多提。
早朝的時候,康華帝如同往常那般早朝。不過在早朝到了一半的時候,有大臣站出來上奏。
上奏的內容,自然是昨天在郾城城南大街發生的事情。
康華帝看完奏折之後大怒,一氣之下當朝責罵了白祁杰的父親榮親王。榮親王被罵的灰頭土臉,半句話也不敢說。
就在榮親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一向不許女子上殿的朝堂上,忽然出現了一抹女子的身影。
大宛國的六公主,被舉報的小王爺白祁杰的母親赫連語,滿臉淚痕地跪在了養心殿的大門口。
康華帝皺了眉頭盯著被罵的不敢出聲的榮親王,冷冷笑道︰「年紀漸長,榮親王府中的規矩越來越大了!」
這話,是在指責榮親王居然帶著家眷上朝,擾亂朝綱。
跪在地上的白耿榮連忙解釋︰「回皇上話,賤內並非與微臣一同進宮,微臣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進宮,還到了養心殿這里。」
「你的女人你會不知道?」康華帝聲音冷沉。
白耿榮繼續解釋︰「皇上恕罪,微臣確實不知。是微臣管內不嚴,請皇上責罰!」
康華帝冷冷一笑,听得跪在養心殿大門口的赫連語大聲道︰「皇上,求皇上為臣婦的兒子做主啊!」
這麼一喊,康華帝就算想要還是赫連語,都不得不將赫連語宣進養心殿。
赫連語到了養心殿之後,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臣女赫連氏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華帝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原來大宛國的六公主,還知道朕是皇上!」
「既然知道朕是皇上,那麼也該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這話,是在責怪赫連語不知禮數,亂闖朝堂。
跪在地上的赫連語連忙道︰「皇上恕罪,臣婦深知無吾皇旨意,婦人不得上朝。」
「但是請皇上體諒臣婦一片舐犢情深。」說到這里,赫連語的眼圈已經紅了,聲音恭敬有禮。
「皇上,臣婦的小兒子祁杰,被人重傷,如今躺在府中床榻上,昏迷不醒。」
康華對听著冷笑,嗓音威嚴︰「方才有大臣上奏,榮親王府小王爺白祁杰,昨日在郾城城南大街強搶民女,還準備當街施暴!不僅強搶了民女,還重傷了那位民女的哥哥!」
「皇上,冤枉啊!」赫連語一听連忙解釋︰「昨日祁杰確實在街上與一民女相會,也確實鬧了矛盾打了人。」
「但是祁杰做事一向有分寸,這又是在天子腳下,祁杰哪里敢當街強搶民女,並且試圖當街施暴?」
唇角微微勾起,康華帝眼角的余光從白耿榮的身上一掃而過,見白耿榮眉頭深鎖,眼底神色復雜,康華帝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榮親王,赫連氏可是你的王妃,既然前來養心殿向朕訴苦,你倒是說說,你王妃說的話,可是事實?」
被點名的白耿榮,對忽然出現在朝堂上的赫連語尤其憤怒。明明昨晚說好,等祁杰的外傷好了,看看情況如何。
如果真的出現了問題,再稟告皇上不遲。那會兒他已經用辦法將城南大街的事情抹去,加上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就算皇上要徹查,他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如果沒有問題,那件事情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壓下去。
不只是赫連語緊張兒子,他也緊張。但是相比較起千秋霸業,白耿榮自然選擇後者。
如果忍一時之氣能夠成就霸業,他白耿榮認了這麼多年,不在乎這麼幾個月。哪里知道,這個婦人居然不信任他的話,善做主張,自己跑到了養心殿來。
可是赫連語這會兒已經在朝堂上了,他再憤怒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