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剛要坐起來,端木若澤已經進來了。在宮里呆了整整一天,大晚上的才回來。眼窩下的兩片陰雲被他蒼白的臉色襯得更明顯。
他走到百里安的床邊,直直地躺在上面,一邊捂著頭,一邊嘆著氣說道︰「這一天,可真累。」
百里安嚇了一跳,一邊挪到床邊,一邊說道︰「王爺怎麼就躺下了?吃飯了嗎?」
哪知她好不容易到了床邊,又被他一下子拉回去。緊緊抱在懷中。
「王爺,做什麼?」百里安推他,端木若澤卻不肯放手。
「別掙扎,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就讓我這麼抱著你吧,我真得好累,我想要抱著你。」
百里安輕嘆了一聲,也不再掙扎了。端木若澤是個極有自制力的男人,他說過不會勉強她,就當真不會。轉過身,後背靠著他的前胸,面朝著屋子,內屋的奴才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一溜煙地不見了。
端木若澤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間,他一身的繁瑣朝服,角落還會散在她的身上。她只穿了寢服,薄薄的一層紗裙,所以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每一樣如何摩擦著她的皮膚。
「吃飯了嗎?」她看著屋中的燈火,柔聲問他。
「在宮里吃的。」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從頭頂傳來,輕輕吹了她散下的發絲。
「還在忙著陀螺山的案子?」
「不僅是那件事,還有許多要忙的。大學士病體未愈,五年一次的國考又要開始了。我還要兼顧著國考的事。」
國考,五年一次。寒窗苦讀的學子們,每等五年才有一次這樣的機會。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如果落榜,就還要等上五年。人的一生,又有幾個五年可以等?
「雖然國考也很重要,可也不能累壞了身子。」
端木若澤另一只手也抱住了她︰「你心疼我?」
「當然心疼。」她答得很快。
端木若澤低笑︰「听了你的話,整個人都不累了。」
百里安垂下眼眸,他摟著她的地方,正孕育著他哥哥的骨肉︰「王爺,真得喜歡我?」
「你說得什麼話?不喜歡你,會娶你做正妃嗎?」
百里安轉過身,他們枕在一個枕頭上,所以彼此離得很近,就那麼臉對著臉,凝視著對方的眼楮,甚至能從對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臉。
「即使我被人玷污,你也一樣喜歡我?」
她的眼眸中跳動著光亮,令她看上去那般柔美。端木若澤微皺眉頭,他不明白百里安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起他們都不願提及的事。
「不是說過,忘掉這些,從頭再來嗎?安兒,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端木若澤會用全部的愛呵護你,珍惜你。我已經不再計較那些,你也不要總被困擾,拋開那一切,我們只看眼下的生活。安兒,我的心,永遠都屬于你,此生不變。」
百里安眼眸中的那些跳動化成了淚珠,慢慢滑落下來。端木若澤伸出手幫她擦拭,她才笑著擦了擦,坐起身。
「看看你,連靴子都沒月兌,這樣睡著能舒服嗎?」
百里安說完,便幫他月兌了鞋子,解開朝服,又幫他拿下發冠。只剩下貼身的衣褲後,她轉過身給衣裳疊好,放在床邊,轉回來剛要說什麼,他的大手便托著她的後腦,將她按向自己。
他們的嘴唇,便踫觸在一起。
他躺在枕上,她跪坐在他身側,彎著腰,用雙手撐在他的左右才能保持平衡。他的吻,很柔很柔,好像害怕親吻的女人隨時會受到傷害一樣。可就是這樣的吻,卻最能融化人心。
百里安的身子顫抖著,她如漆黑綢緞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身上。
端木若澤起身,扶著她的雙肩,將她輕輕放倒在枕上,而後他伏在她身上,繼續親吻著那嫣紅的小口。
大手,不再安分,在她周身點燃了一撮撮的火苗。他的吻也離開了她的嘴唇,流連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感到百里安的顫抖,他反而多了些狂熱。大手扯開她的肚兜,在她胸前貪婪地揉捏著,而後順勢滑下,扣在她的三角地帶,隔著她的裙子磨蹭著她最脆弱柔軟的地方。
百里安的喘息越加凌亂,因為他的挑逗,她的身子便迫不及待起來,那正被他摩擦的地方已經濕了大片。難道是被端木蒼蘭侵犯了多次,才會變得這般婬、蕩?!
百里安發現自己如此不堪變得痛哭起來,趁著自己還有思維,她奮力推開了端木若澤。她躲在床邊,捂著胸口,身子還會是不是發抖。
端木若澤也坐了起來,他皺著眉頭看她,良久,听到了百里安哽咽地說道︰「王爺……對不起……」
她無法接受他,不是嫌棄他,卻是嫌棄自己。她的肚子里正懷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又怎麼能接受深愛她的男人的愛?
端木若澤輕輕抱著她,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別說對不起,是我的錯,說好只是抱著你,卻還是忍不住親了你。安兒,我會等,一直等到你點頭為止。」
百里安轉過頭,含著眼淚看他,端木若澤便輕點了她的唇,抱著她重新躺回去。
這一次,她趴在他的懷中,能听到他的心跳,比平時的要快很多。他一定很渴望她,深深地渴望著她。
百里安閉上眼,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起來。
夢中,她轉了個身,小手卻下意識地尋找端木若澤的大手,而後抱在懷中充當抱枕。
好像,有冰冷的氣流刀子般刺過來,令她渾身瑟縮。百里安慢慢睜開雙眼。
內室柔和的燈光,照亮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一如既往的她的睡房,卻多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夜行服,柔軟的長發隨意系在身後。他依靠在窗邊,手中玩轉著她白日買的女圭女圭泥人,眼楮卻看著床上的百里安。
就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百里安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以至于血液全部凝固在血管中。只有那雙烏黑的眼眸圓圓地睜開,她緊緊盯著那個人,那個糟蹋了她,令她懷了孕的男人。
而她,此刻正躺在那男人親弟弟的懷中,躺在她丈夫的懷中。
這個瘋子,又來了。為什麼總是她最不想見到他的時候出現?他真是要折磨死她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