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李海著急啊,這樣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吧?這會他才明白,為啥從來沒听說過歷史上有什麼錢神出世了,想要養出一個真正的錢神,如果那些神力都需要用真金白銀這麼填進去,窮中國大地的金銀礦產都未必能填出一個天界正神級別的錢神來!
有這麼一霎那,李海甚至已經想要放棄這錢神了,盡管這是祖宗遺澤,來之不易的緣分,可是養不起用不起,有什麼用?好比一個月薪才幾千塊的工薪族,你送他一座大別墅,他所有的收入拿來交物業費都未必交得起,如此一來福澤反而是變成了禍害。
幸好,他隨即想起一件事來︰「喂,那我之前把你放在錢包里,那些鈔票上的神力,你有沒有收取?」
「當然有了,本神如今神力近乎枯竭,多一點也是好的,雖然只是區區一千多元的神力——咦!」錢神剛說到這里,隨即也發現問題了,自己當初從金銀當中吸取神力之後,那些金銀都是化為飛灰的,可是現在自己從鈔票中吸取神力之後,為何鈔票還是原狀啊?剛才的那頓飯吃完之後,還是李海從自己的錢包里掏錢買單的呢,用的都是被錢神吸收過神力的鈔票啊。
李海慢慢冷靜下來,他從錢包里將那剩下的鈔票都掏出來,經過錢神的確認,確實都已經沒有神力在其中了,可是李海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那些錢和自己後來從家里拿出的兩萬塊現金之間有什麼區別。那分明就是一樣一樣的啊——
連錢神都不明所以,李海自己就更加不懂了。想必,這跟錢神的神力性質有關,只不過現在還沒法搞清楚,多半要到以後,隨著錢神的神力提升,神而明之,漸漸明了自身種種,自然就能明白了。總之對于李海來說,只要不是一下子讓自己這些錢都變成了廢紙,也就能安心不少。
兩萬元的神力「下肚」,錢神的嗓音又變得有了不少活力,當然他還是很不滿足的,用他的話來說,這點神力僅僅能夠讓他多維持一年的神智而已,而且是連神念交流都不能有的一年,能干什麼事?
這會知道了錢神的好處,李海對于找錢來供奉錢神也比較上心了。他更是突發奇想,既然錢神能夠吸收鈔票中的神力,而不損傷鈔票本身,那麼自己豈不是可以找個能夠接觸到大量鈔票的職位,比如銀行出納之流的,把錢神放到那里去,豈不是神力滾滾而來?
可惜的是,這個念頭在錢神那里遭到了當頭棒喝,因為這錢神是因為李家歷代祖先的供奉和祭祀才產生了神智,為李家鎮宅祈福禳災是它的天職,因而也就只能接受李家人的神力供奉——簡單說來,只有李家人實實在在賺來的錢,其中的神力才能供奉給這個錢神所用。
好吧,李海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了,好在這對于他的生活也沒什麼影響,大不了把家里的存款先都取出來,讓錢神過一過癮。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因為是星期天,還不忙去學校上課,李海就揣著支票,直奔銀行而去。
工商銀行點排隊的人向來是最多的,李海自己又沒有支票賬戶,所以這個人支票的轉賬格外麻煩,大堂經理好一通忙活,才告訴他要等大約半個小時,才能到賬取現。
百無聊賴地,李海就坐在銀行門店的大廳里,一邊享受著冷氣,一邊打量著前來辦理各種業務的人。這算是他自己的一項個人愛好,沒事愛琢磨人,從別人身上的一些蛛絲馬跡,來猜測其行蹤去向,頗有樂趣的感覺。
當然他也沒那麼專心,目光更多地是集中在某些更加能吸引眼球的人身上,比方說一個穿著清涼,露出深深事業線和兩條長腿的白領妹紙,還有兩個青春無敵的大學學妹,當然最有看頭的還是最後進來的一位女士,艷麗無雙的容貌,玲瓏浮凸的身材,加上一身的職業女裝,襯衫前襟還被汗水打濕了一小塊,貼在肌膚上顯得格外誘人——「呀,不好,一不小心多看了幾眼,這不是朱莎老師嗎!」
李海嚇了一跳,他看人是從下往上看,一眼掃過去能看出不少信息來,不過這也導致他在這女人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了一些,以至于停了大概一秒鐘才認出對方的身份來。沒錯,這就是之江大學法律系著名的美女老師,天平律師事務所有名的美女律師,也是決定他今年暑假實習機會的最大老板,朱莎老師。
女人對于自身所吸引到的目光是相當敏感的,即便是早已習慣此類視線的大美人也是一樣,只不過她通常不會去注意目光的來源罷了。不過今天有點例外,我們知道,朱莎這個大律師有個特點,那就是記憶力奇好,她剛一走進營業廳,掃視一周,就發覺關注自己的人里面有熟悉的面孔,再仔細一看,便將李海給認了出來。
眼見朱莎摘下太陽鏡,看著自己,李海知道躲不過去,硬著頭皮站起來,走到朱莎的面前,行了個注目禮︰「朱老師好!」
「你好,李海。」朱莎點了點頭,露出四顆牙齒,算是微笑吧︰「從老家回來了?就快考試了,要好好準備復習啊。」
李海渾身不自在,這里是靠近之江大學的地方,營業廳里好幾個學生呢,自己在這里和朱莎說話,已經讓不少人開始圍觀了。雖然說易地而處,他也會很樂意有機會圍觀一下朱莎這種大美人,不過如果自己也被圍觀,那就不是多麼喜聞樂見了。
可是,不自在也只能忍著,誰叫這次考試他要犯到朱莎手里呢?按照趙詩容的說法,他已經在朱莎那里掛上號了,現在要是應付不好,讓朱莎又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豈不是更加糟糕了。
「嗯,昨天剛到家,今天休息一天,辦點事,取些現金,明天就回學校復習備考了。」剛說完這句話,李海腦中忽然傳來錢神的一聲驚呼︰「小心!適才周遭有人對你敵意驟升,已經到了近乎殺意的程度!」
對我有敵意?!李海也是大驚,他只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幾時經歷過這樣的陣勢?而且還是到了殺意的程度,這得有多大仇!
一時間不免有些驚惶,朱莎和他面對面,立馬就看了出來,頗為詫異地問道︰「李海,你怎麼了?不方便說的話,就自己忙去吧。」身為老師兼律師,朱莎的閱歷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立刻就想到,或許是李海所說的辦事,有些不方便對人說;可轉念一想,臉色變成這樣,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李海哪里顧得上和她交談,順著錢神指點的方向一望過去,就看到有個人,正盯著自己的方向看,目光炯炯,神色不善,和自己目光一對之後,這人居然絲毫也不慌亂,倆人就這麼對了一眼,然後那人若無其事地轉身往門外走去,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可是錢神卻已經確定了︰「就是他!剛才你和這朱莎老師說話的時候,此人忽然看你,放出一股殺意,有如實質一般,而且帶著至少二十萬以上的估價——」
「喂喂,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人花了二十萬買凶來殺我嗎?」李海只覺得匪夷所思,自己也不是什麼特殊身份的人,也沒結下什麼生死的仇家,怎麼會忽然有人花錢來殺自己?會不會是搞錯了人?
錢神卻搖頭︰「錯了,我看此人對于殺你這件事的估價,是至少二十萬,數目既然不定,那就不該是獵頭求賞,多半是劫道之流。想必是你在這里等著取許多鈔票,落入了此人的眼中。」
李海這才了然,要這麼說,那就很符合邏輯了,在銀行營業點,確實是許多強盜小偷出沒的地方,有搶劫的,有詐騙的,有拎包的,種種不一而足;自己剛才和銀行經理商量支票兌現,在大廳一角說了好一會,這段時間足夠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況且自己剛才和朱莎說到取現金的事,大概是讓對方下定了決心要動手,所以才露出了殺意。
前因後果一明了,李海也過了一開始那個慌張的勁,緊張地開始琢磨自己該怎麼辦了。他走到落地玻璃窗邊,對外面看了看,左右都沒看見那人的身影,也不曉得是離開了,還是躲在哪里等自己出去。
這可叫他進退不得了,現在是風平浪靜,一會自己可是要捧著一百萬現金出去的,萬一那人從暗中殺出來,給自己來個人財兩得,豈不是冤枉之極?我可是堂堂的神使呢,雖然只是個毛神的神使——
想要找警察或者銀行的保安幫忙吧,這話又不好說,難道就說自己剛剛看見了一個人,從人家的眼神里看出對方要對自己謀財害命?那人家也得信啊!身為一個法律系的大學生,如果干出這種無厘頭報警的事來,那可太沒面子了!
正在想轍呢,冷不防肩膀上有人拍了一記,嚇得他登時就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