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要幫我啊,你怎麼向著這小子呢!」林沐晨憤憤然︰「又不是要把他怎麼樣了,不過就是讓他出點血,出點力氣而已,比起他做過的那些無法無天的事情來,我這算夠寬大了吧。你當老師的,愛護學生也不能護到這份上啊,不行,听我的!」
朱莎急得要哭了,這哪是向著李海啊,她是怕自己出丑!問題是,問題是,這個事情對于她來說,那真真是叫做難言之隱,就算是閨蜜死黨,也不知道她有這個毛病。嚴格說來,夾腿綜合癥都不算是精神疾病,只是女孩子成長期有可能出現的心理異常,大多數都會隨著生理成熟和性經驗的積累,慢慢就淡化了。所以朱莎在向醫生了解過自己的情況之後,也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找身邊的好朋友傾訴什麼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她這個毛病因為那一次車禍的異常爆發,再加上被李海親眼目睹了全過程,而李海偏偏又是朱莎的學生,各種心理反差和極端刺激綜合在一起,李海現在對于朱莎來說,簡直就是個性按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啟動」了。理智上她恨不得離李海越遠越好,可是潛意識又會被那種異常的刺激所吸引,這種極端的矛盾,讓她哪里敢正面面對李海?談公事談案子的時候,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純粹生活性的逛街活動,天曉得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林沐晨卻沒有去多想,她現在腦子其實也挺混亂的,對于李海那一套歪理,她本能地覺得無法接受,但是要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又說不出。滿腦子糾結的結果,就是只想著要從李海身上討回點利息來,好讓自己心里沒那麼憋屈。對于身邊好友的異常,她才沒腦子想那麼多。
霸道地駁回了朱莎的異議,林沐晨不由分說,拖著朱莎就走。李海很是無奈地跟在後面,他可是心里明白,朱莎在擔心什麼,不過也一樣,朱莎對著林沐晨都不好意思明說,他能說什麼?跟著唄,注意一點距離就是了。
百貨公司是之江市的老商城,一听這名字就知道了。不過之江市商業發達,百貨公司這個老國企經過重組之後,生意一直很好,每年的營業額都有好幾十億,據說今年還喊出了要沖百億的口號。店慶大促這種活動,力度當然不小,除了滿三百立減一百六之外,還有優惠券之類的,營業時間更是史無前例的三十六小時,從早上九點開始,一直通宵到明晚九點。
還沒進百貨公司大門,李海就被那場面鎮住了。說白了,別看他現在在外面混得人五人六的,根子里還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他沒見識過的事情多了去了,這逛商場的活計,大學男生有幾個能算經驗豐富的?就算他們想要買什麼,購也足以搞定了,有那上街的時間,還不如打兩盤DOTA呢。
所以,今天李海算是真正開了眼界了,這哪是在買東西,根本就是在搶啊!一樓的首飾櫃台還好,主要是不參加活動,不過那些化妝品櫃台就比較瘋狂了,地上一堆一堆的袋子,里面裝著各色化妝品,袋子外面寫著顧客的姓名,就怕弄混了。
等上了二樓的服飾區,那就更瘋狂了,女人們的勁頭十足,就跟買東西不要錢一樣,看到了立馬就上搶,李海親眼就看見三起,因為搶衣服而吵起來的事件,還好之江這里民風不像北方那麼彪悍,否則就不是光動動嘴而已了。
「這搞毛啊,搞這麼大的活動也不備足貨?」李海隨口說了一句,不料引來身邊一個男人的極力附和,可是他旁邊的女人卻有不同意見,然後那女人的男伴又開始加入爭論,等到李海走出十幾步了,後面的爭論聲音才漸漸熄滅。
一路走來,李海是大開眼界,倒也沒覺得逛街是多麼痛苦的事了。尤其是經過收銀台的時候,看到那麼多人排隊等著交錢,臉上還顯得很急迫,他就非常好奇,為什麼人們會這樣,花錢買罪受都心甘情願的?便宜,便宜就那麼值得嗎?要知道這里商品的價格,很多時候都還比不上購啊。
「錢神,大神,你看這些人,會不會也是受到了神力的影響?」
「非也!」錢神用神念在四周掃了一圈,便沒了興致︰「大勢使然而已,與神力無關。不過,你倒是可以想想,似乎這里的鈔票流動要比別處多很多,大概可以解決你弄不到足夠鈔票的難題。」
「對啊!」李海這才想到,他現在財產也有個小二十億了,刨去其中一大塊是翡翠原石,還有一些股份和房產,現金也有五六個億,都是在雲南公盤上搞明標拍賣,到最後剩下的。這麼多現金可不好弄,你就算是到銀行去取,到底用來做什麼,這都很難解釋,況且這麼大的數額,沒有哪個分理處能有,都要上報調集,這就勢必會引起更多監管部門的關注。李海不想搞得那麼引人注目。
不過,商場固然是現金流動最大的地點之一,可是自己要怎麼才能得到這些現金呢?弄個公司和商場供貨,直接現金交易?听上去好像不錯,但是里面問題多多,現金交易都是最緊俏的商品買賣才會采取的方式,自己有什麼買賣能有這樣的魔力?
正在那琢磨呢,林沐晨從前面一個人頭濟濟的品牌店里伸出頭來,叫道︰「李海,愣著干嘛呢,趕緊過來幫忙拎東西!」
李海趕忙跑過去,一看這架勢真是受不了,不大的空間里好幾十人竄來竄去,服務員一臉的緊張滿頭是汗,地上一堆一堆開好了票的購物袋,七嘴八舌的人聲鬧得腦門都要炸開了。他由衷地贊嘆道︰「這真是挑戰人類生存極限的環境呀!」
林沐晨一個大大的白眼丟過來︰「比得上你們男生宿舍嗎?少廢話,接著!」一堆衣服丟過來,李海眼疾手快接住了,臉上有點訕訕,要說男生宿舍的生存環境,那還真是比這里更加考驗人,尤其是熬夜聯機打游戲的時候,光著膀子的汗味,某些人搓腳丫的味道,四根煙槍對燒的煙味,一個晚上下來這屋子里真是比得上化學毒氣戰的戰場了。
他沒得回嘴,又被林沐晨這一堆衣服給驚到了,那些衣服都是連著衣架的,十幾件加一塊份量不輕,也就是李海這身體,一把抓住無壓力。他嘖嘖稱奇︰「橙子姐,你這是要搬家呀,還是直接開搶啊?我看人家都是開了票,回頭一起買單了才回來取貨呢。」
林沐晨頭也不抬,在那撥拉著架子上的衣服,回道︰「那都是我要試穿的,你先幫我拿著,回頭萬一被人搶走了怎麼辦?逛街的事你不懂,叫你干啥就干啥,懂不?」
李海只好閉嘴,這女警受了刺激了,隨她去吧,男人大丈夫,讓著她一點就是了。還別說,李海這身胚戳在這里,的確很適合,一米八以上的個頭,下盤又穩當,誰擠都擠不動,手指頭也有勁,勾著一堆衣架毫無壓力。不過站了一回,麻煩又來了,有個大媽一看李海站著,眼楮頓時一亮︰「小伙子,站著別動!我兒子身量和你差不多,我拿你比劃比劃啊!」
于是李海又兼任人體模特了,問題這大媽還不老實,你比劃衣服就算了,手在那模什麼呀?手感好也不能這樣,大庭廣眾我叫非禮了啊!
朱莎也在人堆里鑽來鑽去,別看她是大律師,性格又比較清冷,一到逛街的時候照樣來勁,都快把李海給拋到腦後了。剛找了一件衣服,鑽出來問林沐晨的意見,就看見李海像個人體模特一樣站在那,好幾個大媽大姐圍著模來模去的,嘴里還念叨︰「這骨骼不錯啊,肩膀比我兒子還寬一點,我看看腿圍怎麼樣,小伙子你幫我把這條褲子試試我看看效果咋樣。」
李海都快崩潰了,大媽你也太不客氣了吧,真拿我當你兒子啊?他算是領教到了,小時候在農村里,什麼人最不好惹,就是這種中年勞動婦女最不好惹,人家那叫百無禁忌,你老爺們總不能和人動粗吧,只能躲著走。
朱莎看著心里一陣好笑,忽然覺得輕松了很多,她發現,林沐晨的這個建議貌似很不錯,能看著李海在一群女人手上吃癟,她這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活。不過,看著那些大媽的手在李海身上模來捏去的,朱莎又覺得有些不樂意了,她來不及細想,擠過去到了李海的面前,瞪了他一眼︰「你傻啊,又不看衣服,站在這里干嘛?到門口等著去。」
李海也正琢磨這個問題呢,有朱莎開口,他朝著里面嚷了一聲︰「橙子姐我在門口啊!」趕緊從一群大媽中間竄出去。經過朱莎身邊的時候,倆人還保持著距離,誰知朱莎身後有個大媽覬覦李海很久了,就是要讓李海試褲子那位,一看李海要出去可急了,沖上來要去拉李海︰「小伙子小伙子幫個忙,別走啊!」
一下子撞在朱莎的身上,朱莎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失去了平衡,整個身子都朝著李海這邊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