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之前,李海猶豫了好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去上學先,下午再去基金會處理公事。
之所以會猶豫,當然是因為紀薇薇的存在。想起這個女孩子,李海的感覺很復雜。他也沒有料到,居然會被這個女孩子一步一步地接近,一點點地感動,最終竟然到了現在這個程度。這是不是證明了,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確實很有道理?李海好歹是神使的身份,神魂堅固遠超常人,但是在紀薇薇單純卻又一往無悔的追求面前,還是有些動搖了。
當初在元旦晚會上,李海當著那麼多人,答應了要認真考慮紀薇薇的追求。這種表現,在旁人看來或許很欠打,對于李海而言卻真的是很不容易了。他不是個心狠決斷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當初蔣艷對他根本說不上有多好,不過李海還是很堅持地和蔣艷在一起,直到錢神出世,把蔣艷對他的薄情寡義,徹底揭露,才令他心灰意冷。
然後,和趙詩容的開始,也是因為趙詩容一直對他很照顧,幫助他走出那段低谷的時期,李海這才動心,喜歡上了趙詩容。年輕人的感情,本來就沒經歷過什麼考驗,王韻倒還罷了,現在遠隔重洋,視頻都不能定時,身邊又多了一個聰慧美麗又執著的女孩子,主動地追求——李海要是一點都不動心,那倒是怪事了!
可,動心歸動心,他也還沒覺得,有為此放棄趙詩容的必要,內心深處,還有點不服氣的倔強,尤其是這次臨走前,又被趙老爹打了一巴掌,李海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在意的。為了和趙詩容這段,幾乎看不到結果的感情,已經付出了這麼多,李海怎麼也不肯在這個時候就放棄!
那麼,拒絕紀薇薇麼?思來想去,李海覺得也只有這樣做了,雖然說老實話,這樣做很是虧得慌,這麼好的女孩子,錯過了很難再找到的,何況擺在他面前,和趙詩容的未來,又是那麼的模糊不清——「哎,難斷難斷,還是要斷啊!走了!」
一口把豆漿喝掉,李海在王韻的臉上親了一口,回家拿了課本筆記,去往學校上學。走在半路,李海就發現,很多人在看他,大部分都是學校里的同學,還有些街坊鄰居啥的。
有點奇怪,自己今天有這麼帥?要說是因為那次文藝匯演吧,現場頂多也就三四千人看到了自己的表演,總不成這里個個都去過現場?
正在詫異時,忽然有兩個穿著初中生校服的少女,在對街盯著李海看了半天,還相互嘀咕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個好像終于鼓足了勇氣,跑過街來,臉蛋紅紅地對著李海一笑︰「哥哥,你是不是唱那個《剛弄死他》的帥哥哥?」
李海腦袋嗡的一聲,不好,泄露出去了,自己表演的視頻!邰亞菲這女人,也不曉得是不是故意放水,或者干脆就是她在那里推波助瀾!頓時心急如焚,還不好當場發作,面前這可是十足的花季少女,才初中呢,不忍心太生硬啊!
干咳一聲,道︰「啊,那是鳥叔唱的吧,和我無關啊。」敷衍了事,趕緊想走。少女一愣,馬上用手捂著嘴一個勁樂,笑得腰都彎了,這一笑哪里有空去攔李海?稍一耽擱,李海腳下抹油,已經溜得不見人影了。少女的同學也跑過街來,一問,居然是這個答復,不禁怨怪︰「你真沒用,叫你問人家叫什麼住哪里啊,就被這麼一句推托掉了。」
吃虧的少女也反應過來了,漲紅著臉反駁︰「什麼啊,你自己又沒膽子來問,還說我呢——」吵吵鬧鬧,飛揚的青春好像要滿溢出來似的。
李海卻沒有這福氣觀賞這一幕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給趙詩倩打電話。響了好一會,趙詩倩才接听,聲音還有點迷糊,似乎才剛起床的樣子。李海也懶得管她是不是翹課,論到翹課,之江大學里大概他自己就能排到前幾名了。
「倩倩,醒醒!我問你,我和紀薇薇在元旦晚會表演節目的視頻,是不是被人傳到上去了?」
听到李海火急火燎的口氣,趙詩倩馬上清醒了不少,卻听見是問這個,她「哈」的表示不屑︰「是啊,到處都是,你很得意是吧?呸,我才懶得看你們呢,眼不見為淨。」說得貌似很不客氣,不過趙詩倩馬上又關心起來︰「對了,說來奇怪啊,只有後面一段,就是你們唱那首韓國神曲的表演,前面那段倚天屠龍是沒有的。」
李海翻了好半天白眼,才草草把電話給掛了。想了想,得了,這學校也別去了,先把這事查清楚再說吧。別的不說,萬一要是紀薇薇向自己告白的段落也一起傳到上了,那自己該怎麼做?要是這時候去和紀薇薇說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那對于紀薇薇來說,傷害就太大了,太多人關注了!
腳下一轉,李海又朝校外走去,說是走,腳底下越來越快,基本上這速度可以去競爭奧運會競走冠軍了,就是姿勢不怎麼標準。轉過街角,正在那里準備打車——他早上並沒有叫車來接——就有這麼巧,又遇到剛才那兩個初中女生,也在那里等車。
李海皺了皺眉,扭頭裝作沒看見,心說大家素不相識,自己這麼拒人千里的,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哪知出乎意料,現在的少女膽大驚人,他才扭頭過去,腦後一陣腳步聲,其中一個少女小跑過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伸手就去扯李海的衣袖,一扯李海不回頭,她就繼續扯,還「喂喂,帥哥,回頭看看我嗎,看過來啊看過來∼」
我說,這是神馬節奏?李海無語地轉頭,還不能翻臉,身為大哥哥啊,要呵護祖國的幼女敕花朵,對不對?!看到還是之前和自己搭話的那個少女,勉強翻出笑臉相迎,少女搶先道︰「大哥哥,很狡猾啊,不過這次你跑不掉了!來,幫我簽個名吧。」遞過來一張照片。
李海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表演照!看得出,就是從絡的視頻上截取下來的,雖然有後期處理,增加了像素什麼的,但終究先天不足,相當的粗糙。更讓人無語的是,這照片上還把紀薇薇給特意刪掉了,結果李海一個人在那騎馬,樣子傻到不行!這樣都有人追星?難怪那個鳥叔那麼火!
草草簽名,趕緊打發了算了,誰知道少女很機靈,趁著李海低頭簽名,身子朝李海肩膀一靠,李海猛一抬頭,就听 嚓一聲,被另外一個女孩子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他一愣,身邊的少女已經歡呼著蹦起來,另外一個似乎也膽大了起來,也跑到李海的另一邊,讓自己的同學給自己和李海拍合影。
李海已經吐槽不能了,只好是任憑她們拍完了照片,又簽了幾個名,才得以月兌身,上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一邊上車,一邊還听見身後的兩個少女興奮地在那說︰「帥哥的字也帥啊!我覺得他比你那個偶吧帥多了!」另一個不甘示弱︰「呸,是比你的偶吧帥才對!」
偶吧是啥啊?!對了,似乎是歌里唱的,剛弄死他的那個凶手?「偶吧剛弄死他」,就是這麼唱的,對——不對啊!為啥倆人說的偶吧,好像還不是一個人,難道還是團伙作案?
李海一腦門子問號,不過被這兩個活潑的女孩子一鬧,倒也減少了一些心中的煩悶。只可惜好景不長,一到基金會的大廈,走進法務部,迎面遇到寒鴉。這位一向沉默寡言,存在感極弱的狙擊手,本來還是面無表情的,一看到李海,竟然爆出一陣狂笑!
李海心知不妙,這視頻流傳的範圍,超乎他的想象!寒鴉都這樣了,旁人可想而知,一道道內涵豐富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李海只覺得渾身難受,索性這法務部也不進去了,直接抓著寒鴉一起下了地下室,去情報局吧。
進去之後,又被一通取笑,李海忍無可忍,拍桌子道︰「別笑了!這是有人在針對我,想讓我出丑,說不定還想要挾我,因為這視頻並不完整,只是一小部分!我現在需要知道,是誰在搞鬼,你們幫不幫我?」
他都拍桌子了,大伙也不好再笑他,只好強忍著,各就各位。音箱倒還穩重,找了幾個計算機方面的高手,調集了資源開始查詢。那邊李海模出手機來打給邰亞菲,這是第一嫌疑人。
「怎麼可能!」邰亞菲第一時間接听,就在那里叫屈︰「李海,李律師,海哥!我叫你哥了,我邰亞菲好歹被那麼多人叫一聲菲姐,我說話能不算數?沒錯我確實是很想讓你進這個圈圈,你不情願那就算了,到之江來過元旦,只是想大家樂一樂,我舍不得你,行了不?那個視頻,我看了,真不是我傳上去的,我還叫人幫忙封帖子了,但是人家封了又傳,還有些論壇不听招呼,我也在查是誰搗鬼,你給我點時間——」
李海很是郁悶地掛了電話,他听得出來,邰亞菲應該沒有說假話,這視頻應該不是她傳上去的。那麼,會是誰呢?
沒來由地,李海忽然想起,昨晚才听說,剛剛回國的一個人——程潛!會這麼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