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有大會和小會。大會是白天，上千人在大禮堂里，開大會念報告，做表彰發紅包，這些事情都是董事會和管理層在搞，所以李海和程潛半路溜出來也沒啥要緊，反正程潛本來是坐主席台的，他都不在意，李海更沒什麼。
小會則是晚上，這才是更重要的，因為與會人數有限，就是董事會成員，外加高管層，五六十號人。對于一家資產上百億的企業，這麼點核心人員算是很少了。
小會的氛圍就和大會兩樣了，首先會場是在總部頂層，弄了兩層樓，辦了個酒會；二來就是除了正經參加會議的人之外，還有上百號妙齡女郎，個個穿著暴露，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一個個笑靨如花，搔首弄姿。
李海跟在王韻身後，一進來就被這架勢震了一下，心說這是開會麼？怎麼搞得跟邰亞菲在羊城搞的那個狂歡會一樣！
王韻看了他一眼，見李海微微皺眉，神情淡然，並沒有急吼吼地打量那些女孩子，心里就是一陣喜歡。小聲問道︰「怎麼樣，這麼多美女，是不是都看花眼了？」
李海知道，這種時候一定要毫不猶豫地回答︰「這里很多美女嗎？我就看見你一個啊，怎麼回事！」注意，不光要這麼說，而且要毫不猶豫，想都不想就這麼說出口。
王韻大喜，笑得跟朵花一樣，似嗔似喜地白了李海一眼。別說，李海真不是亂說的，王韻這種氣質的女人，在場中極其少見，她本來就是難得的美少婦，一笑起來更是女人味十足，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當然王韻也不會管著李海，知道他有分寸，心里又裝著自己，這就夠了。她就顧著自己和董事會以及高管層交流去，放李海自便了。
李海在會場里轉了一會，不時有人上來和他打招呼。哪怕是不知道內情的人，也知道李海不光是制藥集團的法律顧問，更是王韻的私人法律顧問，他對于集團的事務，有著莫大的影響力，有機會打打關系，誰都不會放過。至于李海收購制藥研究所的事情，目前還僅僅限于董事會高層討論之中，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有那麼七八個，足夠李海應付了。
好一通忙活，李海才算是輕松下來，身邊只剩下三四個人圍著聊天。他站在那里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忽然看到石保羅湊過來，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諂笑︰「李律師，這批外圍看著怎麼樣？看中哪個有興趣的，跟我說一聲，我幫你安排，絕對好！」
外圍？李海一陣迷惑︰「賭馬麼？還是賭球賽？你有內線消息，包贏的？」
石保羅一怔，神情霎時變得很尷尬，哪想到李海居然不知道什麼叫外圍！還是旁邊的一個董事，幫著解圍了︰「李律師，你誤會了。保羅說的外圍，就是今天來的這幫美女。都是花錢請來的，只要給錢，啥都干！又叫髒蜜，其實就是高級小姐。」
李海瞪眼，這種外圍啊！他之前一直沒細想，現在听見保羅這麼一說，才想起用錢眼去看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這幫外圍女的價碼好高！放眼望去全都是五位數，六位數也不少見，這價碼可比大富豪的小姐還要高很多啊！
他轉頭看看石保羅，石保羅被他看得身上發毛，旁邊幾個董事也覺得李海情緒不對了，找個借口紛紛避開。等旁邊沒人了，李海才似笑非笑地看著石保羅︰「保羅，你現在應該不算是大興的人了吧？這幫外圍，你請來花的是誰的錢？」
石保羅才知道李海的意思，叫起撞天屈來︰「冤枉啊李律師！這幫外圍都是自己跑來的，出場費自然有牽頭的人給，她們還給我介紹費呢，大興何曾花過一分錢！當然，要是哪位董事，玩完了給小費還要大興制藥報銷的，我可就管不著了。」
原來如此，李海這才釋然。石保羅應該就是牽線搭橋而已，象這種有錢人雲集的場合，外圍女們趨之若鶩也是正常的，做成一筆生意就是幾萬，甚至幾十萬了，說不定交錢都樂意來。具體怎麼搞法，他也沒興趣知道。
倒是石保羅說的，可能有董事們玩完了外圍女，用集團的錢報銷，有的人真的能干出來啊！要不然，那荷蘭阿姆斯特丹街頭的小姐們，學習攬客用的中文，怎麼會是那兩句︰「睡覺嗎？有發票！」
雖然他是集團的法律顧問，不過這種屬于管理層權限範圍內的事，他也管不著。不光是他，王韻也沒說話的資格，除非是大董事長老梁，才能敲敲警鐘什麼的。一家管理制度健全的上市公司，各負其責是應該的，國內很多公司亂，就亂在董事會把總經理的活都給搶了。
算了，不該自己操心的事，就別操心了。李海搖搖頭，不再計較，石保羅大大輕松下，順勢跟李海表白︰「李律師，當初我也是听二少的，在公司里為他做事，你針對我也沒什麼。現在大家都是一條戰壕里的，你可不能用有色眼鏡看人啊。」
李海心說誰跟你一條戰壕？你這家伙一直都是程潛戰壕里的吧！他懶得搭理石保羅這種人，誰知道他說的幾分真幾分假？自己剛剛把程潛給頂回去，石保羅就跑來向自己獻媚賣好的，這里面難免有什麼蹊蹺。
望著會場另外一端，王韻被幾個人圍著說話，其中就有程潛在內，只見他眉飛色舞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副急于獻媚的樣子。李海心中冷笑，從自己這里打不開缺口，就想從王韻身上下手麼？那倒不妨試試看！他也知道，以王韻的條件，看中她的男人絕對不會少了，怎奈王韻一心只信任李海，這也是李海始終放不下王韻的最大原因。
石保羅順著李海的目光這麼一看，頓時了然，便小聲道︰「李律師，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程二少的心月復，華子，亮子，他們幾個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打架泡妞的交情，我呢，我就是個幫忙跑腿打雜的，賺點辛苦錢罷了。李律師，我這個人有個原則，那就是有女乃便是娘！只要有錢給我賺，跟誰干不是干？」
果真？李海一哂，心說你跟別人這麼忽悠，人家也只能是听其言觀其行，拿你沒轍；但是你跟我說，你是只認錢不認人，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他當即便請錢神出馬，探探石保羅神魂中的虛實。
哪知道這一探，居然大出李海的意料，錢神驚喜地叫道︰「此人果然是一心只尊奉本神神力的虔誠信徒！奇怪，之前本神為何沒有注意到他身上？多半是你這神使對他心存抗拒和成見，使得本神的神念也無法對他的神魂加以探查。你身為神使，當胸懷天下信徒，豈可因私人成見，而固步自封——」
錢神在那里嘮嘮叨叨，李海一概不理，他倒是好奇起來。之前沒有想到石保羅有資質成為錢神的信徒，確實是因為他的成見，因為石保羅並沒有表現得完全栽到錢眼里，而是很忠心地跟著程潛鞍前馬後的。現在發現石保羅居然能夠發展為信徒，李海便多了個心眼，要是能在程潛身邊，有這麼一雙耳目盯著，隨時向自己報告，似乎很不錯？免得程二少在背後搗鬼！
他笑了笑，便道︰「明天下午，我請你喝茶，一起聊聊你們二少炒股票的事，看看大家怎麼合作。」石保羅大喜答應，倒不是因為什麼，而是能夠和李海單獨談合作，他就有了很多給自己賺錢的機會，炒作股票這種事，本來就是信息優先，資金為本，他能夠第一時間接觸到李海的信息，那就是賺錢的資源啊！
正說著，王韻也走過來了，身後還跟著程潛，這程二少看樣子是盯牢王韻了，王韻也拿他沒轍，只好到李海這里來找救兵。當然程潛也不懼，就算在李海身邊，也有自己的人，石保羅不是在這麼？
倆人走到這邊，程潛就問石保羅︰「跟李律師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說著使個眼色。其實石保羅會跑過來，跟李海說什麼外圍女的事情，就是程潛暗中指使的，埋下了這個伏筆，現在王韻走過來和李海說話，程潛趕緊引發。
石保羅當然還是听程潛的，便道︰「是這樣，李律師很好奇，這些美女都是哪里來的，好不好上手？我跟李律師說，這些美女都是來賺錢的，只要花錢砸，就能搞定。」只字不提外圍的話，倒說得好像是李海想玩女人似的。
王韻目光一冷，她當然不是信不過李海，跟外人所想的不同，她和李海之間的關系，真正上心的，不是李海這個當初的窮吊絲，而恰恰是身為億萬美富婆的王韻自己！換了任何人，都會想，一定是李海仗著年輕，長得英俊又有氣質，所以迷住了王韻吧？
王韻心里知道，要不是李海憐惜自己，他根本不會和自己象現在這樣相處的，他只是不想傷害自己而已。自己的錢，自己的美貌，在李海的眼中，其實什麼都不是。她有什麼立場，去管束李海玩不玩女人？況且以她對李海的了解，李海真不是那種喜歡玩女人的人。
石保羅這麼說，濃濃的挑撥離間味道，讓王韻心中森冷森冷的。好容易有了李海這麼個信得過的知心人，她是格外珍惜，和李海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對于她王韻來說，都是那麼的寶貴！
李海自然也看出來了，這麼拙劣的手段！他看了看程潛，心中冷笑︰好你個程二少，是不是臉皮又發癢了，找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