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你應該先去程老爺子那里,再來我家。」趙部長的開場白,令李海感到意外,但他並沒有說話。
趙部長接著道︰「不過,你和我們家,也有不一般的關系。你和容容的事情,說實在的,也談不上誰是誰非,年輕人麼,對待感情的態度,和我們這一代人是不同的,如果是我的話,我不主張多干涉。容容那孩子,肯為了她父親當年的一個承諾,就這麼委屈自己,也是很難得,你不要怪她。」
李海連聲說不,心想開場白就這樣了,到底正題是怎樣的不可思議?真有點好奇。
趙部長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方道︰「最開始,是程老爺子找我去,跟我說起,說我可以去江南省的。」見李海點頭,知道自己的夫人或者女兒,已經給他吹過這個風了,便續道︰「我去江南省,是有顧慮的,因為在江南省,我沒有什麼門生故舊,熟悉工作就要花很長時間。而對于這次出京到地方上工作,我個人也是有期望的,希望能作出成績來。」
這一說,李海就懂了,趙部長這是還想往上走啊!他對于官場的事不大明白,只是大致了解一點點而已,也就能听出這麼多了,反正我對于趙部長在江南省應該很有用?
誰知道,趙部長接下來的話簡直是石破天驚︰「程老的意思是,我到江南省,他就把他在江南省的關系,全都交給我,其中就包括你那個基金會!」
李海的第一反應就是︰「我的基金會?不不,我只是個法務部部長,雜事管得多了些而已。」
「你說程老爺子搞錯了,還是說程老爺子所托非人?」趙部長難得地開了個玩笑,隨即正色道︰「你這次進京來,程衛國應該會和你談,就是他將會完全對基金會放手了,會重新穿上軍裝,去當個將軍。基金會那邊,他一直都在有意放手讓你管理,你也管得很好,現在只不過是名正言順地交給你。你也不要顧慮什麼,基金會只是受托管理資產的一個機構,誰來管都是一樣的。」
有這樣的事?李海還是有點不能置信,那麼大的基金會啊,本身受托和下屬成員的財產加起來,足有上千億的規模!就交到我的手上?他有些迷惑,甚至都忽略了更重要的部分。直到趙部長再度開口︰「過完年,換屆以後,我就會下到江南省去了,到時候我們會有更多的機會見面。听說你手上,現在和歐洲方面有個很大的合作項目?好好談,到談好了,我來給你發賀電。」
「那敢情好啊!」李海這可高興了,至少這個政績送給趙部長,比送給吳燕琳那個ji渴的官場dang婦要好多了!而且有趙部長在江南省坐鎮,他就更不用擔心吳燕琳或者市委一號,給他找麻煩添堵了,之江終究是省會城市,就在省委的眼皮底下,趙部長一伸手就能夠得著啊!
他興高采烈,讓趙部長也有些意外,還以為李海是因為將要得到個強援而興奮呢,誰知道他是因為能夠抵抗大市長吳燕琳的潛規則攻勢而興奮!趙部長卻也高興,在地方上有根基和沒根基,那是大不一樣的,而什麼樣的根基,能比得上基金會這種幾十年盤踞地方的地頭蛇?雖然經歷了一次大清洗,基金會的勢力和伍豪時代沒法相比,但終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李海相對于伍豪來說,他更容易溝通。
便很有心地指點起李海,一些官場上的訣竅,當然不是教李海怎麼當官,而是告訴他,做官的要如何運用手中的政治權力,需要得到外部什麼條件的配合,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這也是他對于李海最大的期望。李海當然是虛心受教,這種機會千載難逢!趙部長這是真拿他當自己家人,才會這樣不厭其煩地指點,哪怕是對最得力的下屬,他也只會點到即止而已,你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慢慢熬著唄!
這一說起來,就說了兩個多小時,趙部長還是意猶未盡,道︰「大概就這樣吧,以後我們會有更多機會溝通,到了江南省,你也常來家里坐坐。」
「要的,要的!」李海連連點頭,心中歡喜,看來趙部長對我很賞識啊!更是感激程老爺子和程衛國,這麼大的基金會,就交到自己手上?這一份信任當真是沉甸甸的啊!
趙部長是要休息了,趙詩倩看到李海出來,一臉關切,拉著他到旁邊,問他和自己父親都談了什麼?李海跟她也說不清楚,只說是了解一下江南省的一些情況。趙詩倩看看父親的臉色,看樣子談得不錯,也放下心來,對李海小聲道︰「陪我出去玩吧,幫我長個臉!」
沒等李海回答呢,她跟父母親招呼一聲,拉著李海飛跑,跳上一輛跑車,很自覺地坐到副駕駛位子上︰「你來開,我指路!」
李海看看方向盤,這牌子不認識啊,什麼車?再用錢眼一掃,又吃了一驚,這輛車的價值能買三輛輝騰!「我說,這什麼車啊,看樣子好貴——還有還有,咱們這是去干嘛去,什麼幫你長臉?」
趙詩倩眨巴著眼楮,哄著李海說話︰「哎呀,這叫世爵吧,好像是挺貴的——就是幫我長個臉嘛,憑你肯定沒問題的啦,我知道姐夫你肯定會幫我的對不對?你不幫我幫誰啊?」
李海把手一抬,從方向盤上離開︰「你不說是不是?不說我就不開車。」
趙詩倩沒轍了,憤憤地白了李海一眼︰「枉我對你那麼好,幫你那麼多!就是個小字輩的聚會了,上次他們贏了我好多零花錢呢,我這次要贏回來!你肯定行的,幫我啦,我都找不到人幫忙。」
賭錢?!李海嚇一跳,這剛跟趙部長談完正事,轉身就帶著他女兒出去賭錢,不大好吧?還好,听趙詩倩的解釋,不是什麼賭錢,是個京城頂尖的各種二代們愛去的一家會所,那里面節目很多,黑市拳都有,前幾天趙詩倩剛回家就跑去玩,在里面輸了幾萬塊錢,據她說那是她去年的壓歲錢存下來的!心疼死了!
李海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不忙開車,先從包里拿出張卡,遞給趙詩倩︰「話說都忘記了,給你的壓歲錢,拿著去玩吧。」
趙詩倩一臉驚喜接過來︰「真的啊,里面有多少錢——喂喂你上哪去?你下車干嘛?」
李海被她拉住,無奈攤手︰「里面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你拿去玩唄,輸光了我會再存進去的。還有,你有錢玩了,就不用我去了吧,難道你還指望我下去幫你打黑市拳?」這張卡,是韓美蘭幫他辦的,都是用來存那些被他收取過神力的現金,到現在至少存了有上億了,他也沒空去搞投資什麼的,交給趙詩倩用用也沒啥,看她這樣子,輸掉幾萬塊就心疼得要死,典型的乖寶寶了,應該問題不大。
趙詩倩可不干︰「我又不是缺錢,剛拿了幾萬塊壓歲錢呢!你是我姐夫,你就不怕我一個女孩子到那種地方被人欺負?去啦去啦,幫我撐腰壯膽麼,你不知道那里的人可討厭了,淨欺負我——嗚嗚嗚,你也欺負我,你還是我姐夫嘛,我告訴姐姐去——」
又來了!李海無奈,只好答應了,看看時間也才九點,窩在趙家確實挺無聊的。便發動了世爵跑車,引擎的轟鳴聲中,李海一腳油門踩下去,很是淡定地看著趙詩倩發出尖叫︰「哇,不要開這麼快,你駕駛技術行不行啊!」
「駕駛技術我是不怎麼樣,不過論到高速狀態下的控制和反應,舒馬赫和漢密爾頓都不是我對手,你信不信?」李海很淡定地享受著頂級跑車的CAO控感,以及脊背上座椅傳來的推力,一邊很是大言不慚地說著,倒不是吹牛,一般人在高速狀態下,都會變得反應遲鈍,他卻不會,超過常人百倍的感官和神經,讓他有足夠的余裕。
趙詩倩嚇得尖叫不已,不過在李海听來,也就是一會兒的驚恐,很快就變成刺激了,因為李海的淡定,也感染到了她,以至于一路尖叫到了地頭,俏臉紅撲撲的,一下車就開始追打李海︰「過分,太過分了!一路二百五十邁開過來,你要死要死要死啊!要死也別帶著我一起啊!」
李海依舊淡定地讓她捶打,把鑰匙丟給來泊車的小弟,仰起頭看看這會所。京城地面上,一切低調為主,這會所也不例外,座落在五環外,地方看樣子不小,周圍一圈都是高大的喬木組成了樹牆,圍的牢牢的,門面是個好像牌樓一樣的建築,只有十來個門童和保安在那晃悠,完全不像大富豪那種地方的奢華和紙醉金迷。
唯一能讓這里顯得特別的,就是停車場了,那麼奢侈的頂級世爵跑車,落在這停車場里也顯得不那麼顯眼了,因為僅僅是勞斯萊斯幻影,就有七八輛之多——當然,這只是對外發售的大眾版本,即便是所謂的元首級,也比不上李海從威廉?泰勒手里訛來的那輛部長級勞斯萊斯。
趙詩倩拿出一張卡,對著門童晃晃,就帶著李海進去了。曲曲彎彎走過幾條長廊,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大廳,向下陷進去三層之多,中間是個放大的拳擊繩圈,兩邊全是熱鬧的人群,其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美女,李海一眼望去,甚至懷疑是不是全京城的美女,白天都躲在家里,然後晚上全都匯聚到這里來了?大冬天的,這里卻溫暖如春,美女們的穿著也是各式各樣,你看見這個穿貂皮大衣的沒有?她旁邊就是個穿超超短裙的,兩邊蛋子都露出來了喂!
肋骨上傳來一點小痛,趙詩倩捅了他一下,很是不滿地瞪眼︰「你是來幫我撐腰壯膽的,不是來讓你看美女的!記得你答應我什麼了?不許亂來!」
沒亂來啊,看看都不行?李海很識相地閉嘴了,當著自己的小姨子到處打望美女,確實不怎麼地道。
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他這剛想老實一點,卻听見有個女人驚喜地叫道︰「李海!是你嘛!」緊接著一陣香風就直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