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開庭的時候,李海才第一次見到了鄭峰輝。和鄭禮輝有點象,不過鄭峰輝顯得更和藹一些——沒錯,就是和藹,看上去就是個飽讀詩的知識分子,讓李海想起了小學時的班主任語文老師,那個爺爺曾經很尊敬的老夫子。
李海隨即鄙視了自己,竟然把老夫子和面前這個禽獸相互比較!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李海對這句話的理解,瞬間又深了一層,人的長相真是不能信啊,衣冠禽獸比比皆是!就像眼前這個,站在被告席上還是一臉正氣,帶著一絲無奈和淡然的鄭峰輝,誰能想到他的胯下騎過三十多名未成年少女,當他撕下假面具,露出他的真面目,還有丑陋的肢體時,那些女孩子的心中,是怎樣的驚惶?原本干淨明媚的世界,那瞬間就全部崩塌了吧。
李海有點為譚蕊擔心,雖然看上去很堅強,可是在十三歲的花季,就遭遇這樣的事情,對于她的打擊有多大,旁人根本無法想象!這也是許多受害者拒絕出庭作證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錢和權力的逼迫。
他轉頭又去看坐在旁听席另一邊的鄭禮輝,從他臉上只看到了胸有成竹,似乎這一次的庭審,全都在他的計算之中一樣。李海忽然有點後悔,自己似乎應該讓音箱他們動動手腳,暗中竊取對方的辯護策略,這樣更加有的放矢。不過,還是相信朱莎和朱貴櫻熬夜商量出來的策略,以及檢察官的專業能力和CAO守吧——盡管後者實在令人不怎麼放心。
他收回目光,等待著開庭,此時記員和法警都已經就位,就等著主審法官到來。忽然身邊一陣香風,是一種非常清淡,後味若有若無,卻令人有種全身放松感的香水,李海轉頭,只見伊麗莎白•泰勒面無表情地坐在自己身邊,而原先坐在旁邊的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李海懶得理她,這女人進入國內,顯然是在搞風搞雨,不但和程潛有勾結,甚至和鄭禮輝也保不齊扯上了關系——李海可沒忘記,過年前市委方面之所以有底氣對這個案子指手畫腳,正是因為接到了來自泰勒家族的合作意向,只可惜事後證明,這只是威廉•泰勒放出的煙霧彈而已,市委被狠狠閃了一下腰,現在基本上偃旗息鼓了。
對于已經肯定為敵人的人,李海沒心情理會,他已經和音箱商量過,要利用伊麗莎白•泰勒的殺手和間諜身份做文章,最好是搞個驅逐出境,如果這樣搞的風險太大,也可以讓安全部門持續對泰勒一行施加壓力,讓她沒法和國內的勢力從容接觸。安全部門的關注,對于國內的官僚們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畢竟沒有哪個當官的,想和這種事情扯上關系,那基本上就仕途無亮了。
正應了那句話,我不就山,山來就我——李海的不理不睬,絲毫沒有打消伊麗莎白•泰勒的興致,她身子歪過來,離李海的耳朵只有不到十公分,帶著香氣的呼吸直沖李海的耳朵,姿勢相當之曖昧,不過說出來的話可是一點也不友好︰「我沒想到,李先生的反應如此迅速,只用了一個下午,就讓我的計劃落空,割斷了我和盟友之間的聯系。看起來,盡管我自認為對你已經足夠重視,卻還是不夠。」
見慣了美女,李海對于這種若有若無的接觸,已經基本免疫,所謂的蛇蠍美人,對于他來說就只是蛇蠍,美人不美人的毫不相干,只要有必要,李海可以毫不留情地辣手摧花,經過神力強化的神魂,在這方面是名副其實的鐵石心腸!
「泰勒小姐,我給你的忠告就是,永遠不要試圖擋我的路,否則我一定會摧毀你的。」李海頭也不轉,身子也不動一下,任憑泰勒那標準西方式的身材,在自己的肩膀上擠壓著,嘴里說出來的話冷如寒冰,殺氣騰騰。
泰勒咯咯地笑了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還對著李海的耳朵孔輕輕吹了一口氣︰「我真好奇,很多人覺得我很美,都喜歡和我在一起,你一點都不覺得嗎?還是在你的心目中,只有那位趙詩容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值得你為之神魂顛倒?可惜,她似乎更加中意我的大哥——」
她驟然感到,身邊的溫度在急劇下降!有種身處冰天雪地的感覺,一口冷氣隨著說話時的呼吸進入肺部,讓她的話語戛然而止,沒有能說下去。
寒氣的來源,李海,終于轉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伊麗莎白•泰勒一眼。只一眼,伊麗莎白就明白,自己的所謂美貌和火辣身材,以及精心修飾出來的貴族氣質,對于李海絲毫不起作用,那一眼里甚至沒有怒火的存在,李海簡直象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恐怕這世上,沒人比泰勒更清楚李海的恐怖之處了,在喀爾巴阡山脈的雪山上,自己的十七個手下在一瞬間被他全部殺死,自己也險些喪命,之所以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里,也只是因為她嚴酷訓練之下的本能反應,在李海的敵意擊下保住了性命。在那之後,則是她的身份,和她的全面合作,才讓她得以月兌身保命。
現在的李海,就讓伊麗莎白再次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那個雪地里的死神!她打了個寒戰,什麼挑釁的話都縮了回去。
「這不科學,這不科學!伊麗莎白,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來之前你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請了最好的心理干預師,親手殺了好幾個職業殺手,甚至還和最凶悍的吃人猛獸搏斗過,你為什麼還這樣怕這個男人?」伊麗莎白在心中狂叫,可惜任憑她怎樣給自己打氣,她還是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李海冷漠地轉過頭去,重新關注法庭上的事情,她才終于從那種近似夢魘的狀態里解月兌出來。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掙扎著浮上水面一樣,伊麗莎白感到全身都濕漉漉,涼冰冰的,那是冷汗,多得讓她難以置信!
李海對于自己造成的恐怖效果,一點都不意外。殺氣什麼都是假的,他倒是殺過人,可那都是在神打的狀態下,那時候他的心情都被神力所控制,所殺的人在他心目中,就跟打紙靶子沒啥兩樣。所謂殺氣,是因為殺過了人,對于殺人這件事本身有足夠的覺悟,才會擁有的氣勢。既然李海殺的都是他眼中的非生命存在,他哪來的殺氣?
究其本源,李海只是利用「錙銖必較」的神通,畫了一張道符,那道符沒別的用處,就是嚇唬人,以前的道士們用來布局嚇唬人,效果相當不錯,配合小鬼之類的,很能糊弄一些大戶,然後他們再出來裝模作樣地捉妖捉鬼,撈一筆錢——沒錯,這符就是用來騙錢的!
正因為這符的微不足道,所以消耗神力並不「多」,只有不到一百萬的神力——這里的多少,是和那些真正的神通道術相比,所謂的三十六天罡神通和七十二地煞神通,如果用「錙銖必較」來進行模擬,那神力可就海了去了,至少三千萬起步,多了上百億都有,比如說「移山倒海」這種。
花費近百萬神力,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伊麗莎白?李海還沒這麼奢侈和無聊,他真正的用意,是想要讓伊麗莎白•泰勒驚慌失措。目前的局面,他其實是相當被動的,歐洲方面的代表團今晚就到,合作意向馬上就要展開,還有他花費了無數心力,才推進到現在的系列xing侵案,外加他真正執掌基金會,全面推開自己的管理機制——這麼多要做的大事,如果身邊有伊麗莎白這樣一號敵人,那對于他來說,影響巨大!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伊麗莎白從自己這里到底想得到什麼,也就無從猜測她的手段和底線。而由于她外國人的身份,加上她手里的財力人力,這個女人可以把自己暗中的那些敵人都組合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反對力量。李海絕對不能讓她再這麼逍遙下去了!
所以,必須正面撼動伊麗莎白的心理防線,這就叫打草驚蛇。現在,听著伊麗莎白劇烈的心跳和呼吸聲,眼光看到她脖子里沁出的冷汗,李海心中很是期待,已經被嚇到屁滾尿流的伊麗莎白,會不會露出真正的破綻來?
令他有些失望的是,伊麗莎白盡管嚇得實在不輕,卻還是勉強坐住了,只是身體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和李海的接觸,不敢再象剛才那樣,肆無忌憚地挑逗和曖昧了。很明顯地咽了好幾口唾沫,伊麗莎白才能再度開口︰「李先生,你想殺死我嗎?我以為,我們並沒有到這個地步。」
戲肉來了!李海打起精神,知道這是觸及到伊麗莎白真實目的的最好機會。他故意不轉過身來,繼續用冷漠的側臉和更加冷漠的語氣,來對付這個蛇蠍美人︰「泰勒小姐,我說了,不要擋我的路!如果你只是來發泄一下你受辱的怒氣,那麼我希望你清楚地意識到,現在我沒空給你出氣,你站在這里就是我的敵人;如果你別有所圖,那麼我也沒興趣知道,因為那與我無關,我不會和你們塔佳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這只是他的說詞,他自己都沒想過,塔佳會有意和他合作。誰知道伊麗莎白的回答出乎意料,甚至還帶著如釋重負的歡悅︰「李先生,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呢?在中國有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隨著時間的變化,滄海也會變成桑田!」第三百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