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馬大山就開始悉心的教導葉會秋各門泥瓦匠的手藝。半個月下來,馬大山就經常在感嘆︰「葉會秋呀,看來你天生就是一個當泥瓦匠的料呀,這什麼東西都是上手就會呀。」
每次听到掌墨師這樣的稱贊的時候葉會秋就不知道該不該高興。每次他都馬上就想到了乞丐蘇乞兒那部電影中,周星馳四肢舒坦的躺在金鑾殿的角落里面對著皇帝說道︰「你看你資質奇佳,一看就是一個當乞丐的料。干脆到我幫里來吧,我會罩著你。」自己被人夸獎天生就是一個泥水匠,自己的天賦是不是也太低賤了一點呀。
馬大山夸獎完葉會秋,然後下一步的規定動作就是指著馬二栓破口大罵︰「你個榆木疙瘩,學了三年泥瓦匠。娘的連個新手你都比不上,我日你先人呀。」
能夠當一個泥瓦匠,葉會秋心里舒坦了不少,至少老爹的要求他是達到了。老爹別的要求沒有,就是想兒子不要想他一樣一輩子當一個打雜的。
但是另外的一件事情卻讓葉會秋郁悶不已,在領到第二月的工資的第二天,劉麻口和白娘子就在一個夜晚偷偷的離開了工地。白娘子在葉會秋的屋子里面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走了,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這件事情讓葉會秋是郁悶不已,白娘子的不告而別完全的出乎了他的預料。他私下里問過了馬大山關于劉麻口的事情。得到的結果是劉麻口兩口子是跑單幫的,是主動找上來干活的。沒人知道他們的住址,只知道他們是江陽市的人,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葉會秋這才回想起來,白娘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起過她是什麼地方的人,甚至連她家里面的情況也是只字沒提。再加上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白娘子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樣就愈加的讓葉會秋感到疑惑了。
白娘子就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完全的沒有了蹤跡。葉會秋無精打采的過了好幾天才回過神來。時間長了,白娘子就好像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一樣,顯得那麼的不真實。只有每天躺在床上的時候,想到兩個人無數次的在這張床上盤場大戰,葉會秋才能真實地感受到白娘子這個人的存在。
這天葉會秋正在無聊的翻著他的那本天地合歡功。白娘子走了,他連練功的機會都沒有了。
「混球,還在傷心呢?」大門又一次的被踢開了。原來葉會秋特意加固的門閂在馬二栓鍥而不舍的堅持下,終于再一次的光榮下崗了。
「傷心個毛呢。」葉會秋無精打采的說道。
「媽的,累的老子半死。」馬二栓一坐下來就開始捶腰,說道︰「二妮那娘們實在是厲害。他老公就在隔壁打牌,愣是拉著我偷偷的弄了一回,我的腰到現在都還是酸的。」
「你這個禽獸,離我遠點。」葉會秋趕緊走開了幾步。
馬二栓倒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摟著葉會秋的肩膀說道︰「我知道白娘子走了你傷心得很。別不承認。這段時間白娘子容光煥發的,肯定是你滋潤的結果。走,喝酒去,一醉解千仇。」
「我可沒錢請你,我的錢都要寄回家的。」葉會秋說道。
「哥哥我請客,錢嘛,就是個王八蛋。」馬二栓二話不說就把葉會秋拉了出去。
他們出了工地,然後就直奔濱河路。古山縣沿著古水河有一條大街,大街上一水的燒烤攤子以及各式各樣的酒吧夜總會。每天晚上都是熱鬧非凡的。
兩個人找了一家烤魚的攤子,然後就坐下來喝酒。本來馬二栓是要給葉會秋一醉解千愁的。結果這貨沒有把葉會秋灌倒,自己卻把自己灌倒了。
兩個人一直喝到半夜這才作罷。然後兩個人相互攙扶著沿著大街往回走。大街上不時有男人攙扶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從酒吧里面出來,然後瀟灑的鑽進車里面呼嘯而去。
「混球,你看看這些有錢人。他女乃女乃的,拼什麼他們就可以那麼的有錢,我們就那麼的窮呀。」馬二栓搖搖晃晃的說道。
葉會秋也喝了不少,大著舌頭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在這里對著老天爺發誓,我葉會秋以後也是一個有錢人。」
「對,要做一個有錢人。」馬二栓扯著嗓子就開始干嚎。
「有錢人,有錢人。」葉會秋也跟著干嚎。路邊的行人都看猴戲一樣的看著這兩個人。對面馬路上的好像是一家三口。當媽的語重心長的對七八歲的兒子說道︰「兒子看到沒有。連人家民工都知道要當有錢人,以後可別再說長大了要當雷鋒叔叔了。」
兩個人酒勁上涌,一陣的燥熱,都把上衣接下來圍在腰間,然後一路嚎叫著就往回走了。眼看著快要走到工地的大門口了。葉會秋一模身上,煙已經抽完了。他說道︰「二栓,你先回去,我去買包煙。」
馬二栓就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工地的大門。
葉會秋就往會走了一百多米,然後找了一家小賣部,買了一把五塊錢的白沙煙。他站在馬路邊上,低著頭就開始點燃。冷不防一個小巷子里面猛的就沖出來一個光著膀子的人,沖到他面前的時候一腳踢在了消防栓上,結結實實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葉會秋一看就樂了。
「大家第一次見面,用不著一上來就行這麼大的禮吧。」
葉會秋一邊說著一邊就把那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快跑。」那個人大吼一聲,然後撒腿就開始跑。與此同時那個巷子里面呼啦啦的沖出了一大幫子的人。葉會秋本能就撒開腿就跟著那個同樣光著膀子的人一陣的猛跑。一邊跑一邊往後面看去。
好家伙,後面追來的黑壓壓的起碼有五六十號人,每個人都是黃毛,手中整齊劃一的一把雪亮的西瓜刀。和電影上面的古惑仔沒有什麼兩樣。
跑著跑著,葉會秋的酒意就醒了不少。
「我他娘的跑什麼呀?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嗎?」葉會秋就停住了腳步喘氣,一邊喘一邊大聲的喊道︰「不關我的事,我不認識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