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夜靈,又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是水瀲想問千冷辰的,可話在嘴里轉了一圈,終是被她吞回了肚子。
話一落地,擎天的神色就變了,搖扇的手隨之停下,頗不自在的轉頭看了眼,同樣變了臉色的千冷辰。
見狀,水瀲隱隱察覺出了失態的嚴重性,「是不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兒?」
「是母後。」千冷辰微微低垂下眉眼,輕聲道︰「母後她……失蹤了。」
「什麼?皇後失蹤了?」初聞這個消息,水瀲有些不信,「怎麼會?」
那里好歹也是千葉皇宮,柳如霜居住的鳳棲宮,更是因為上次的中毒事情,已然安排了重兵把守。
到底是誰,能有這般天大的本事兒,能將她從那戒備森嚴的皇宮抓走?
「是真的。」擎天一臉嚴肅,「而且,失蹤的很離奇。」
水瀲微一怔忪,「怎麼回事兒?」
「她是在我們眼前,突然消失的。」說這話時,一向遇事泰然處之的擎天,也有些不淡定了。
想到那天詭異的景象,即便是擎天,都有些措手不及。
「這……」水瀲已然被驚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能眨眨眼,讓他們誰把話說完。
明白她的意思,千冷辰開始訴說起了前因後果——
「那天是母後的生辰,本來一切都很正常,我和擎天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可偏偏就在眾大臣進獻賀禮的時候,周圍突然升騰起了一陣白霧,那白霧很濃,當時什麼都看不清,等我想到用靈風咒驅散的時候,那白霧又突然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母後。」
「白霧?」水瀲皺眉,低聲重復著。
這種情況,她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啊——我想起來了。」
站在水瀲身後的冰吟,听到千冷辰如是說後,瞬間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公主,你還記得嗎?在我們下山那天,救下席墨寒後,也有這樣的白霧出現過,消失的時候,那些黑衣人,也都跟著不見了。」
經冰吟一提醒,水瀲的腦袋,當即像回放電影一般,憶起了那日發生的種種。
「席墨寒?他不是席城的太子嗎?」擎天收起手中折扇,擰眉問道︰「你們怎麼會認識他的?」
「下山那天,剛巧踫到他和他的護衛被人追殺,我見他身上掛的玉佩出自席城,便將他救下了。」
水瀲也不打算多說,三言兩語就一筆帶過,而後猜測道︰「黑衣人追殺席墨寒不成,最後被白霧帶走,皇後也是被白霧帶走的,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系?」
沉吟半晌,千冷辰轉頭看向擎天,「我覺得,我們的猜測,也許是對的。」
「你們想到什麼了?」聞言,水瀲好奇的問道。
「這幾年你一直在修煉,也許不知道,其實近幾年,魔痕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伸手倒滿一杯茶水,湊近唇邊,優雅的喝了一口,擎天才慢慢說道︰「最近幾年,常有魔界中人,打壓人界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管是席城,還是千葉,都有類似現象,想來,是魔痕,已經按耐不住了。」
「我和父皇,還有擎天,都覺得,母後的失蹤,和魔痕月兌不了干系。」
千冷辰接過話茬兒,「想必這次席城太子被追殺的事兒,也是魔痕的人所為。」
「魔痕……」水瀲低聲呢喃著,腦海中,一個戴著銀色鐵皮面具,卻依舊難掩風華絕代的男子身影,漸漸浮現。
那個人,也是魔痕的人,只怕,他的出現,也並非巧合。
還有魔痕的蠢蠢欲動,想來,也是跟半年之後,就要沖破封印的地魔獸有關了。
「那麼,你們這次,是要冒險去魔痕嗎?」秀眉微撇,水瀲這才想起,眼下的問題。
千冷辰也不打算隱瞞,點點頭,「是的,不光是為了找出母後的下落,還要試著去魔痕皇宮,刺探軍情。」
聞言,水瀲很是不滿,「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麼做,會很危險嗎?」
他的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倘若兩人的身份被魔痕的人認出來,那到時候,後果就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一想到千冷辰,隨時有可能會命喪魔痕,她就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不斷的往頭頂上冒,冷的她直想打寒顫。
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覺的被她,緊握成拳,單看那青筋突起的手背,就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後怕的。
「我知道。」
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千冷辰勾了勾唇,伸出自己的大掌,包裹住了她的小拳頭,「就是因為我們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帶夜靈一起的,畢竟,她也是魔痕的人,有她在的話,我們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魔痕的人給發現的。」
原來是這樣……
水瀲了悟的點點頭,只不過,弄清楚夜靈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後,在客棧看到的那個擁抱,還是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好了,我們的事兒也說完了,該說說你了吧。」
轉著手里的茶杯,擎天不懷好意的笑問道︰「在客棧的時候,你明明知道辰就在那兒,為什麼還要跑?」
「啊?」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水瀲瞬時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我……那個……我、我是因為、因為……」
「因為」了半天,卻始終「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來,水瀲不禁有些懊惱。
慘了慘了,這下要她怎麼說?
如果直接告訴他們,她是因為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心里不舒服了,他們肯定會笑話她的。
那她丟臉,豈不是要丟大發了?
見狀,千冷辰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幾分。
緊了緊握住水瀲小拳頭的手,他轉眸看向她,眼波流轉間,傾世溫柔,「瀲兒,我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