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這才緩緩地回過頭,他的嘴上已經沾了血跡,但還沒有對身下的女人造成致命的攻擊。他看著封河,金色的眼眸像是燃燒的焰火,就像是盯著下一個獵物——
已經全然陌生。
「瀾。」封河舉起右手伸出食指,「上。」
一道狂風掃過,沈經忽而覺得月復部一緊被人勒住——疼痛迫使他再度仰起身咆哮,隨即他的脖子也被風瀾的右胳膊勒住
「瀾!別用那麼大力氣啊!」封河沖過去一邊焦急地喊,但這時候風瀾已經使用了非人類的力度將發狂的人勒到了輕度窒息——
沈經逐漸沒了喊叫的力氣,風瀾手一松,這個身子就癱軟下來閉上了眼,但風瀾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還處于緊繃狀態。
「還好呢。」封河模了沈經的脖子感受到還在急速跳動的脈搏,「帶回家吧。」
風瀾左眼不爽地眯起來。這就意味著一定是由他來扛回去。他有些不愉快的將這個人類的身體扳過來扛在了肩上像是扛大米,剛要站起來的時候封河又「喂喂」了兩聲︰
「還是背著舒服些吧。」
「這樣就好。」
「不,我是說——他會舒服些。」
「……」不爽度再次飆升。
封河看著三個西方女人。有兩個已經被阿經打的徹底趴下,另一個被阿經咬了脖子的沒有大礙,站起來後直直地盯著封河——
「外國妹子確實很好看呢,」封河仰視比她高半個頭的女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好像相當嚴重的樣子……請自便。听不懂中文那就算了,我英語並不好。」
她轉身離開,手里已經握了那把手槍——真不愧是真槍呢,比小時候玩的模型沉重的多啊。
「再不拖著地上兩位走的話會出事哦。」封河再用中文拋下一句。能夠來到中國,總應該會一些中文吧。
走出後堂到了前門的院子外。已經一片廢墟了,而暗空中再次出現了幾百雙血紅的眼。
「玄,只要將這里徹底掀一遍就可以把這些家伙遣送回該去的地方了吧。」
「是的。」
「那麼就這樣。」
封河背後的玄鏡轉身,對著宅子伸出右手,掌心中匯聚金色的光。他將右手舉過頭頂再猛的甩下,下一秒周圍一切寂靜無聲。
然而再下一秒從地表自下而上崩塌,從地下三米處的泥土和岩石碎裂成粉末揚起至半空——整個宅子轟然下陷再次坍塌。碎土與碎石子揚下,其中亮出白色的晶瑩光點。
她念出靈言,白色的光點匯聚為光球向四周飛散。而百余雙血紅的眼也逐漸消散,周圍一片紅光彌漫,最終黑色再次包裹。
在安靜中,一切消無。
封河仰頭看天空。嗯,郊區的天上還能看見星星啊。
「等等,我剛開始看見的是不是有兩個人?」貌似一開始看見的不止阿經對吧?
「有麼?」風瀾謎樣地眯起眼。
「沒有。」玄鏡無比淡定地閉上眼點頭。
「啊,那我一定是記性有問題了。」封河往前走。
風瀾看了一眼玄鏡,眼楮再眯起來用詭異的眼神拋過去︰
玄鏡也眯起眼撇過去,隨即將身體虛化匯入鐲子。
風瀾背著一個沉重的人類,心情更加沉重。那家伙貼在後背上,溫熱的液體已經粘的黏糊糊一片了。
「沒關系啦,我回去給你洗個澡就好。」封河雙手環胸。她是很清楚風瀾心思的。
「我說——」風瀾拖了長音,一瞬間就不想把下一句說出口了。嘁,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嗯?」封河側頭看他,挑眉。
「嘁,沒什麼。」
「啊,想說什麼直接對我說就好,我也並不是那般很拘束你們的人吧?」她微笑。
對于妖將,她已經足夠放縱了。
風瀾再沉默一陣,這時已經忘記剛才的原話,只得重新組織語言表達那先前的意思︰「——你對誰都這麼好?」
嘖,果然語言組織有問題。
封河一愣,轉頭再仰頭看著風瀾。
「嘁,我可是什麼都沒說。」風瀾高傲地閉上眼。
封河忽而笑起來,左手模著風瀾的肚子︰「啊哈哈原來瀾是吃醋了啊~」
「沒有!」風瀾爆吼。
「沒關系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你夠了!」
笑完後封河再將實現挪到虛無的天上。看上去是咫尺的夜幕,卻不知在多少千米外也無法觸踫。「我已經很滿足了。大家對我——真是讓我無以為報啊——」
「你已經轉換話題了。」——
分割線神馬的最違和了——
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當他有了意識之後猛地坐起,隨即一只手掌擊在他的胸口讓他差點把肺噴出來。他重重地摔回床上。
「啊,玄,麻煩你還是需要把他當人類看待……」封河倍感無力。普通人這樣一掌下去絕對當場吐血身亡啊。
「是人類——早就該死幾次了。」玄鏡聲音一向很輕,他繼續把毛巾按在沈經月復部止血。沈經的衣服已經被剝下,所以上身皮膚徹底暴露,在皮膚上顯現的都是槍傷愈合後留下的泛白的痕跡。如果一個軍人有這樣的身體,也足夠憑借這些傷痕去領取最高榮譽的勛章了。
沈經這時候很清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法術,全身竟然沒有任何的痛覺。既然是在封河的地方,那他也安心下來,緩著氣,再疲憊地要閉上眼楮。
「阿經打過仗麼。」封河忽而問起。沈經閉上的眼再睜開。
「打過仗。」他模仿著這個發音念了一遍。
封河意識到阿經以前從沒听過這個詞,也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差點忘了阿經是外國人啊……
「這個是口語的說法,就是指——戰爭。戰爭懂嗎?」
「戰爭。」沈經又重復了一遍,隨即點頭,「translatentoar。」
封河捂頭。英語……作死的英語……對不起英語老師……終于知道錯了……
「怎麼?」沈經再次疲憊地眯起眼,側過頭看著封河。
「沒事。我在思考人生。」封河繼續捂頭。
「那我……發生什麼?」
「哎?」封河看他,「忘記了麼?你睡了一晚上了啊。」
「記不清了。」他依稀只能想起自己……遇見了三個女人,還發生了很大的摩擦,情緒一旦失控後就沒有記憶了啊。
他想抬起右手,但是右手好像完全月兌離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知覺。「廢掉麼?」
「啊,不會呢。如果你被送進醫院的話這樣又中毒又骨裂地絕對是廢掉了沒錯。不過我家妖將萬能喲~這個用妖術恢復起來稍微麻煩一點但不會至于廢掉啦。」
沈經眯起眼。
封河再捂頭。啊,自己語速過快又讓他听不懂了嗎……「沒事,你只要休息就好了,半個月後保證能活蹦亂跳。」
「……」感覺對話好無力。其實德語英語中文,只有中文他是學的最吃力的……
「喜歡吃什麼?點心什麼的我可以去買哦。」
「不用。」眼下這樣的光景也沒心思去吃什麼東西吧。
玄鏡將白布系在沈經月復部,對于這種事他相當熟練,作為守護過洛英秋的高階妖將,他所擁有的技能必須比其他妖將更多才能有優越感。他將手伸到沈經背後將另一側的布條扯過來,沈經安安靜靜地始終把眼楮眯成一條縫。
眼前的是真正的妖怪。
他的力量遠遠凌駕于人類,但還無法與這一類的妖怪抗衡。自己……到底應該是什麼?怪物麼……
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我是人麼。」他忽而開口問身邊的妖怪。
「人類的身體,」玄鏡金棕色的眼楮色澤柔和,輕聲說道,「野獸的血脈。」
沒有一個普通的人類會擁有與之匹敵的力量。
「是人麼。」他再重復,眼神卻茫然了。
從一個妖怪的口中確認自己是人,還是可笑了一些。
「至少我們不會把你視為同類。」
在妖怪眼里他依然只是個人類,但在人類眼里——他是個不正常的怪物。
他知道自己的不同。雖然在力量和學習能力上優越于一般人類,但他絕對欠缺了什麼——讓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沒辦法**生存。
不知道哪里不一樣。但確實,不一樣。
他沒有睡著,就一直醒著。犬妖消失沒再出現,而玄鏡就一直守著他,幸而玄鏡向來存在感負值,始終站在牆角靠著九十度安安靜靜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心理負擔。
不過……這樣確實會相當無聊沒錯吧?
傍晚的時候封河從樓下端上來一大碗粥,推開門說道︰「阿經應該吃點東西了呢。」
沈經沒有理睬,只是默默地把連別到另一側。
全然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
「阿經不想吃東西嗎?」封河有些失落。
「唔。」算是拒絕。
這種時候如果是正常人應該還是會勉強接受下來意思意思吧,可不會這樣浪費別人的感情啊。
封河也沒有多大的強求,她知道這位大叔的性情與一般人絕對不同就是了——
不同在哪里?她說不出來。好像阿經的智力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那麼到底不同在哪里?——
三千三千地狂甩存稿真是入不敷出啊……的男頻風存稿起來果真是一卡一卡的……看來阿江真的沒到火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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