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讓我概括的話,我會確認為,他沒有社會意識。我一度想教導他讓他知道社會心理,但是完全沒有效果——他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但他的智力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甚至比常人更高
「這麼說是大腦的問題麼?」
「是的,社會心理的缺失是他最致命的缺陷,他只喜歡服從別人下達的指令,他的心思過于單純,他會輕易地被人欺騙利用——所以他沒法**生活,以至于走上殺人犯罪的路途,因為那些人給了他錯誤的指引。而他自己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倒覺得……阿經沒有這麼……嚴重啊雖然這樣一番言論讓她甚是吃驚,但反觀沈經平日的言行,還是覺得他比較偏近正常。
「他也在改善,我會盡量給他合適的指引。在我這里五年,他也真的變了很多
「那麼介不介意再為我解釋一下……他為什麼要跑路的問題?是仇家麼?」
「是一個叫維爾福里德的德國人想要見他,我也已經調查到了資料,維爾福里德是阿克斯萊爾的孫子,而阿克斯萊爾就是阿經的創造者
「阿經……」
「阿經不是純正的人類,他的能力都是先天的稟賦加上後天的訓練得到,可以確定他得到過基因改造——或是與妖怪有血緣。「
「他與妖怪沒有共同點這一點封河可以通過玄鏡和風瀾確認。
「那便是他的基因里摻入了獸類的片段
做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顏松依舊很平靜,封河相當佩服顏松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向她這麼解釋,但她並不知道顏松也相當佩服她自己能夠這麼平靜地接受一切奇怪的信息。
「阿經幾歲了?那時候的技術……已經這麼發達了麼?」
「不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年輕時沒有接受過除了軍隊以外的教育,沒有時間概念。不過我可以確認他出生于二戰前,他說在他在德國戰敗後被運轉到美國的時候,他被確認為是十六歲。所以他應該出生于1925年至1927年左右
「……這是歷史題啊
「啊,是的,這幾天他就麻煩你了。如果那三個女人真的與他一樣是全能者的話,那麼戰斗力是不會低的
「好封河點頭,「全能者——就是對這一類被改造者的稱呼麼?」
「是的,這個名詞已經被消除
「啊,謝謝你給我掃盲呢封河從椅子上站起來,「阿經在我家沒問題的,不用擔心
「恩,我也會盡快把手頭的事處理掉
當封河對顏松一點頭表示禮貌隨後離開時,正好看見一個兩個男人和一個西方男人走進來——她仰頭看了一眼硬朗的西方人。這便是那個德國人了吧。叫什麼來著……唯爾福……啊,很好記,貌似是某個姨媽巾的品牌……還是某個人的孫子……
由于她是女孩子,便並沒有引起男人們多大的注意。不過眾人確實是很奇怪會有一個小家伙從顏松辦公室走出去。當那個女孩經過的時候周圍忽然旋轉起微妙的氣流,然而此時並沒有風從走廊刮過。
如今顏松已經陷入極困難的境地了,封河做不到別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證阿經的安全。不過似乎還能用妖師的力量做到更多……
她捻了捻手指,那個西方人的背後現形出一只透明的物體,像是章魚緊緊地纏繞住他。而本人只覺得身體似乎有些沉重,但聳聳肩後並沒感覺到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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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相當健壯。與他的身高比較而言還很瘦削。他穿著一件明顯過大的灰色風衣走在街上,豎起的高領在面前用紐扣扣住遮住了下半張臉,領口上方就是露出的一雙眼楮——灰色的虹膜,黑色的瞳仁只顯示出他只注視著面前一個方向。
與他經過的人都側頭多看一眼這個並不像中國人的男人。他的頭發是棕褐色,從外觀看上去是比較適中的中短發,妥妥帖帖隨著直線的步調微微揚動。
到了一定的位置後他就沒有再前進,而是側過身背靠在一戶人家的矮牆下,先前筆直的目光變得漫不經心,略微頷首後白皙的手從口袋里抽出,楞節分明的關節將打火機扣下,火焰躥動。但他並沒有吸煙,像是僅僅在打發時間。感覺再閑的無聊一些了,他才抬起頭再漫不經心地掃視一下四周。在他斜對面就是一個看上去還比較年輕的女人牽著她的女兒在買菜,而那個女人的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相當健壯但看上去有些氣血不足,有著偏黑色的卷曲短發,穿著一件棕黃色夾克衫顯得有些沉郁。
真是難以想象的巨大變化。他有些失望地側頭看著,再漫不經心地將實現掃回來再看著手中的打火機。火苗微微顫動。
當封河的母親回到家的時候是玄鏡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緩緩回過身看身後——但是並沒有別的什麼。他皺了眉頭,大概是什麼人路過的吧。
「luca當那個穿著風衣的高瘦西方人打開門的時候,維爾福里德喚了一聲。
「嗯盧卡一點頭表示禮貌,隨即視線投在維爾福里德身上——
「怎麼?」
「轉過去他也是用德文說話。
維爾福里德不解地轉過身去,然後盧卡上前,右手猛地探出扯住了對方背上那類似章魚的生物。
「嗤——」章魚發出了怪叫,在被扯下來的時候維爾福里德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在被向後扯。
那個不明生物忽而變成一團火焰,讓回過頭的維爾福里德吃了一驚——隨即在盧卡手里的,是一張黃色的空白紙符。
「這是……」
「中國人的把戲盧卡的手松開,紙符落在地上,再被他漫不經心地踏在腳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封河逐漸睜開眼楮︰「玄,你沒看錯,他看得見——恐怕與阿經不相上下
「要告知他麼
「不必了。讓阿經這兩天繼續休息,還是要麻煩你監視他周圍的動靜了,把潛在危險都排除掉,別讓他感到太緊張
「是隱形消失。
當顏松在傍晚回到總部之前就遠遠地看見那輛再熟悉不過的黑色轎車。他不露聲色地進門,果然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發胖老頭子——
「沈老好他略微欠身表示禮貌。「這件事連你也驚動了麼
「這件事比你想的要嚴重的多沈宏邦有些不滿到了此時他還能如此從容的態度。
「我知道在什麼程度。當初讓他留下,你也是批準的
「你沒告訴我他是血龍
「至少他已經不是很久了,在這里,他也一直很安分顏松依然是這般溫和的態度,讓這個老頭子有一肚子的火也發不出來。
「那麼你現在該怎麼做,一旦傳出去,這是有關于執習組聲譽的問題
「所以他們也已經找到你了是不是顏松的雙眼眯成一條縫。他控制得住局面,因為他的思維可以遍及整個局勢。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他們提出了什麼條件?」
「……」沈宏邦對顏松的精明感到無言。他在最初的時候為執習組提供資金是正確地選擇——他看對了人,顏松的能力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執習組在步入軌道後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利潤。
但是這一次竟然出了大問題。一向被他認為做事嚴謹的顏松竟然將血龍這件事隱瞞——如果不是這次的事發,他還會始終以為這個使用他兒子身份的人只是一個被顏松親自招收進來的力量巨大的老實家伙。
在那時,顏松向他闡釋了這個人才的難得,他也特地過來看看究竟會有什麼人能夠得到顏松的賞識。為了證明這個家伙的優越,顏松甚至願意在沈宏邦面前與沈經進行體術的較量。
那個時候沈經還沒有正式被命名為沈經。
盡管那一次沈經因為身體原因表現不佳,一開始也相當保守地只顧防守沒有任何攻擊性而被顏松輕易地撂倒。但是第二次顏松讓他繼續,他好像終于領會了顏松的意思,在最後幾乎是野獸般猛烈地反擊一舉將顏松猛地壓制在地,右手扼住對方的氣管做出完全會致命的危險行徑。
其實那一次,顏松回想起來還是有余悸。這個凶猛的男人在經受了長久的刺激後心智極容易崩潰——好在沈經終于想起了面前這個人是誰,眼里那燃燒著的灼熱火焰也黯淡下去,右手忽而失了力氣將他松開,而此時顏松已經險些窒息。
沈宏邦並不是一個有文化的人,也沒能看出這個高大的男人有什麼異常之處。看到能夠招收入如此優秀的人,他也甚是欣慰,並且事後將自己那個已經死亡已久的兒子的身份賜予他,讓他能夠與常人一樣融入這個需要身份包裝的社會。
而沈宏邦始終忽略的就是……血龍。顏松是在成功處理掉黑鷹集團後將沈經帶回的,而且沈經剛被帶回的時候臉色蒼白,沒被衣服遮蓋的衣領處還有明顯的摩擦傷痕。
「呵沈宏邦終究也只能無奈地冷笑一聲,「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我還能怎麼說?那家伙來這里……有五六年了吧,也沒有給我鬧出什麼事來,現在卻一下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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