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直到叫第三遍的時候,在長廊另一頭的流才轉過身體,見到是甘柏,她露出笑意,對他點頭問好︰
「有什麼吩咐麼?」
流最近的精神狀態相當好,但唯獨對這個名字敏感度有些遲鈍——望著流充滿魅惑的誘人眼楮,他倒覺得有些不對勁地再喚一遍︰「流。」
「是。」流溫順地應道,忽而掩面笑起來,「你真可愛。」
「……」話說是不是哪里不太對勁?
他還在仔細打量著對方卻看不出到底有什麼不同,流已經向他走近並且貼在他身上,仰起頭將柔和的雙眼半斂,右手環過他的腰搭在他後背上。
他的身體忽而就開始躁動。該死的。不要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啊……
「我很寂寞啊……陪我說說話……」流將眼楮閉上,嘴中呼出的涼氣撲在了甘柏的脖頸上。
他的心跳逐漸劇烈。
為什麼……明明覺得哪里不對勁……還是這麼執著于……這樣的吸引……
反而越來越興奮怎麼回事……
他伏下頭印上流冰涼而柔軟的唇間,女人柔和的氣息讓他難以抑制地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不,不對……
可是……為什麼**催促著自己迫不及待地要繼續……
「嗚……」流出輕喘,勾起右腿蹭在甘柏的大腿——這樣敏感的接觸讓他完全崩潰了理智——
不,不要再勾引……
他身體燥熱已經完全起了反應,猛然一掌推開流後艱難地後退,大喊︰
「不行!不能在這里!」
流依然露出笑意,身形逐漸化為花瓣散開。「那便換個地方如何……我可以等你。」
不知哪里吹來的一陣風,所有花瓣向他侵襲而來,柔軟的觸感撫模過他的臉頰——
他蹲在地上大口喘息。花瓣消散。
流……這是……怎麼回事……
「王峰。」他喃喃。
「你叫我?」
背後響起爽朗的笑聲,王峰手中的扇子敲在他的頭上︰「你啊你啊……」
「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他的喉嚨已經干燥到啞。身體依舊還沒平靜下來,他無法站立。
「我只是順應了你的意思啊……現在清楚了吧。」
「清楚什麼。」他有了怒意。
「你……到底是怎樣地在喜歡她?」
甘柏忽而無言。王峰手里的扇子往他頭上再敲一下,他的不適瞬間全部消散——但是他沒有站起來。
怎樣的喜歡……
自己喜歡的……僅僅是這樣的軀殼嗎……
想要將她的身體據為己有……是嗎……
「你對她做了什麼。」
「將身體的主人全部抹消了而已……換一個靈魂,還是如此和諧是嗎?」
「……呃。」他的瞳孔急劇收縮。
流……
「徹底換了一個人,你還是會喜歡上,是嗎?」
不,不是……重點不在這里……
還會喜歡上嗎……自己一定會喜歡上……身體……
不,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流……流在哪里……
「別說了。」他右手捂住頭。
「好好靜下心想想吧……至于她的身體,我完全不介意——畢竟她說她相當喜歡你,請你適度就好。」
不……不是這里……
「她在哪里!」他終于喊出來,緩緩站起。
「上一個麼……由我所創造的事物……當然可以輕易毀滅。」
流不在了……
他依然背對著王峰。
「我只希望你能夠正視你的感情。」王峰放緩了聲音,這一次不像是開玩笑地,「人類對情感的執著最多不過幾十年,也有寥寥幾天便徹底夭折——而妖怪一旦動情便是至死不渝……像是那只犬妖一般可笑的下場,你也能明了吧。」
「……我也只是妖將。」而那只犬妖——也只是淪落為妖將的境地罷了。
——都是一樣的處境而已。
「就當這是我的惡作劇吧,請原諒。」王峰轉身離開。
甘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形逐漸消失。
妖怪的情感,在人類眼里是何其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