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重新被關入鐵籠,它的牙撕咬在鋼鐵上讓鋼鐵扭曲變形。
灼熱的沸騰血液終于開始冷卻,它俯下頭飲水來緩解喉嚨的干渴。幾天下來在對鋼筋的咬合下它的牙齦已經敗壞出血。
「風瀾。」
它的耳朵忽然豎立。
「在這里。」已經毀壞鎖爬入鐵籠的封河站起來。鐵籠很大,她能夠站起來綽綽有余。
犬妖猩紅的眼眯起,蓬松的毛發逐漸豎立,嘴皮咧開掀出慘白的獠牙。
「風瀾……?」封河不安地皺眉。
「吼!」它張大嘴猛地俯沖咬合,玄鏡現身擋在封河身前用雙手死死扣住犬妖的上下顎讓它閉嘴。
「清醒過來!」玄鏡用力將犬妖掀出去撞在鐵欄上。
封河倒吸涼氣。
自己真的……不應該……
犬妖站起來猛地甩頭。它已經意識到自己理智再度混沌。
脖子被摟住。它的心跳劇烈。
封河摟著它。
「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回去。」
「呃……」犬妖喉嚨發出微弱的嘶叫,終于叫出她的名字,「封河。」
它伏下來閉上眼,強制壓抑著體內的躁動。
封河把雙手攀在它脖頸處的項圈上。銀白色項圈已經嵌入它的皮肉沾染了發黑的血漬。
「掙月兌不了麼?」封河問它。
「嗚……」
「可以變成人形麼?」
犬妖甩頭。
「玄。」
玄鏡蹲將雙手搭在項圈上。能夠禁錮犬妖的項圈……對于其他人來說真是極重的分量。
「忍一下。」玄鏡雙手騰出火焰包裹項圈,犬妖脖頸處的長毛受了牽連被焚燒,它在灼痛後終于無法按捺地發出痛苦的嘶叫。
火焰消失。玄鏡輕聲對封河開口︰「強制破除禁錮恐怕傷害實在太大。」
犬妖再度掀起嘴皮露出獠牙︰「沒事,我沒這麼容易死。」
「那就再試一次,玄。」封河應允。
有了剛才的經驗,玄鏡雙手扣在項圈上,手指觸踫在犬妖撕裂的脖頸皮肉中。他將頭湊過去開始輕聲念咒。
項圈上亮出金色熒光,密密麻麻像是圖騰覆蓋——
妖怪的咒文現形。
並不是人類能夠制造咒文,妖怪同樣可以並且會擁有更強的束縛力。
沒有對應的咒語解除,只能夠強行打破。當玄鏡雙手要再騰出火焰時走廊處響起沉悶的腳步聲——
玄鏡瞥向封河。
封河抬起右手,鐲子泛出青光,玄鏡身形消失。
犬妖支起上半身,封河側身滾到犬妖胸口下,犬妖再伏下用長毛將封河覆蓋。
很自然地閉上眼當做是已經入眠。
封河被壓得憋屈,撩了半天才將長毛掀開可以將頭探出去一些呼吸空氣。
風瀾身上的血腥味包裹著她。
鐵籠在移動,犬妖象征性地裝作是熟睡中驚醒發出嘶吼,不過為了封河的安全他還是懶懶地伏在籠子底。
是夜晚。
各種顛簸與振動。
封河被巨大的犬妖壓得各種身心疲憊,在犬妖長毛下蠕動著想要找一個舒服點的姿勢,于是風瀾覺得各種別扭地感受著身下小家伙的蠕動——
好癢。
它伸出舌頭。
腦中自動浮現的是它用舌頭舌忝著一絲不掛的封河的脖子的情景——
猛地甩頭。什麼思想。
怎麼把舌頭吐出來了……它干脆就順勢舌忝了舌忝嘴皮再舌忝著開裂的牙齦。
封河終于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停下來。顛簸還在繼續,能夠听見幾只尚未進化完全的獸人用什麼呼哧呼哧的語言交流著什麼其他品種完全听不懂的話題。
不知多久之後籠子產生最後的劇烈震動。是它終于落地。封河從瞌睡中驚醒,艱難地睜開眼。
地表是流紋的淺色岩石鋪制,整個環境昏暗冰涼。
微弱的腳步聲,面前的黑暗中踏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披裹著黑色長袍,黑色長發披散。
封河被犬妖的長毛糊著視線完全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听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卻只能淪落到這種境地——覺得自己可悲麼。」
犬妖咧嘴發出嘶吼。
「連人形都喪失了嗎。」男人有些放肆地嘲諷,「我已經把你買到手了,自然不會像他們那般愚蠢——這個束縛,給你解了罷。」
他將右手抬起,犬妖脖頸上的鐵鏈焚燒——
風瀾發出咆哮,項圈咒術破除碎裂月兌落,犬妖脖頸處也已經血淋淋的一片。
它始終沒有將身體揚起來,封河听到風瀾慘叫後緊緊揪住它月復部的長毛。
「還有你下面的這個人類——」
封河一驚。她被風瀾的妖氣包裹著,不會被發現才是……
「你的夜宵麼?」
「吼——」
失去了束縛的犬妖終于在全身散發白光後化為人形,蹲在原地將拍扁在地表的封河扯起來護在懷里。
封河終于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高階。
比起那些只能依靠武器自身戰斗力為負值的貴族,面前的這個家伙明顯是實力派。
風瀾的獸性再度激起。
散發的火焰撲向鐵籠,鐵籠融化成鐵水向外流淌開再凝固,環抱著封河的風瀾也緩緩站起來——
這個男人與風瀾幾乎一樣高大。
「你想干什麼?」將自己買下來?
「你是斗妖,當然是用來決斗。」男人露出笑意。
「不用禁錮的方式你還想留住我?」風瀾咧嘴露出尖牙。
「只要你有自知,你就會自動留在座下做我斗妖了。」
「真夠自信。」沒有了束縛,現在他無所畏懼——只有封河,唯恐誤傷了她,只能將她向後一推再對她喊一聲「退下」。
風瀾縱身躍向前,沒有使用長鐮,直接將右手探出要撕裂對方胸口——
這些天積累下來的怒火在瞬間爆發。
狂躁的妖氣席卷,憑借強大的沖擊力他可以瞬間將對手撕碎,但這個妖精完全沒有懼意地站在原地,在風瀾已經迫近時才伸出左手硬生生擋下他的撞擊——
身形被迫向後推行。
——還是低估了犬妖的力量了嗎。
他露出微弱的笑意,在瞬間沖擊力消散後穩住身形,赤腳在地面蹬出同樣側身揮出右手——
亮出尖銳的指甲探入風瀾的左胸口。
風瀾睜大眼,血液迸濺。
男人的五指一半沒入他的皮肉卡入肋骨的縫隙,心髒在他五指的包裹下突突跳動。
只要往回一扯,就可以毀壞肋骨將心髒掏出。
「听你的前主人說你最喜歡的食物是新鮮的心髒?」男人笑意未減,「只要你臣服我——我可以滿足你的所有口月復之欲。」
風瀾僵化在原地。
……對方不是神明,這究竟是什麼程度的力量。
見他沒有反應,男人滿意地將手輕輕抽回,風瀾瞬間失去重心地身體前傾跪倒在地。
沒有倒下,就跪在男人面前。
用這種臣服的形式。他的口腔溢出血液。
「听我的話就好。」男人右手搭上風瀾下巴輕輕摩擦著,隨即抬眼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個人類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