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直跑向二樓,進入房間看見綠眼楮的妖精坐在床上,應該已經坐了很久。
「可以嗎?還是躺下吧。」她輕聲說。
犬妖犀利的眼楮隱約透露著冷峻的涼意。大概天生是這樣,封河想,畢竟自己沒有和他有仇吧。
昨晚他還是全身血跡狼狽不堪,此時已經干干淨淨,淺黃色的長發全部撩到腦後,用一根布條系在頸後形成細長的一束。額前的頭發很長,似乎是三七分,很多還沒法扎起來的頭發都向右甩,遮住了右眼,但擋不住綠眼的色澤。
上身沒有穿衣服,只有一條寬松的布質長褲,而且破碎染紅的地方已經恢復原狀。連人類形態也給人一種很難搞定的傷感。
她俯過身靠近,「氣色好了很多啊,風瀾,你真漂亮。」
「不要這麼隨便的取名。」他的眉頭又擰起來了。
「啊……要是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之類你肯定會說關你什麼事……」她從包里翻出草稿本打開,「所以有必要省下問答環節呢……」
紙上有她早就寫好的兩個大字,因為寫的太大了,所以字形很扭曲。
風瀾
「你可以接受可以不接受,但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她對妖精欠身表示禮貌,「風瀾,我叫封河。」
他眯起眼。「封河?」
他听小妖們說了,封河是這片土地上靈力最強的女性,擁有這里的絕對控制權。只是……沒想到是這麼小的一個小家伙。
他閉上眼,垂下頭,不得不說道︰「十分感謝。」
真是太讓人難堪的一句話吧,竟然要對一個人類如此低聲下氣。
「啊哈,我怎麼感覺到你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不情願的氣息——」封河把手搭在犬妖的頭上揉著。
于是立刻現出本性,露出尖牙壓低聲音︰「別放肆,小鬼。」
她把手縮回去,臉上卻未曾改變那柔和的神情,打開包拿出那支白玫瑰,將它妥帖的插入那個盛滿水的塑料瓶。動作虔誠的像是在敬佛。
妖精盯著她的背影,不說話。
「這個有興趣嗎?」封河從床下找出一盒牛女乃。
「不必。」沒有好臉色。
封河將牛女乃向後拋,上升再落下的牛女乃突然在半空懸浮,隨後自上而下出現一個青年的黑色身影,左手握著牛女乃盒。玄鏡坐在窗台上,很認真的將吸管拆開插入飲管口。
犬妖瞥了那喝牛女乃的妖將。這個女孩子並沒有其他額外的力量,為什麼那個妖精願意屈服?
他把右手松開,手中是白珠。再思考一會兒,他將右手伸到她面前,盡量緩和語氣︰「請替我保管。」
「可以,」封河點頭,但是現在並沒有接收,「現在離開恐怕你沒機會再來取它。」
犬妖沉默。
「那麼,至少今晚再留著吧?」她說。
到了半夜的時候,他翻身下床。封河熟睡在沙發上。
月復部已經不成問題了,唯有右腿還很麻木。他步履不穩的靠近沙發,右手伸過去——
玄鏡出現在角落里。只要妖精的右手敢暴露出尖銳的指甲,他就會擰斷妖精的脖子——
犬妖的右手觸在封河脖頸,手松開,白珠滾入封河的懷里。
應該見不到你了吧,流。這樣也好吧。你說過啊,不想再看見我雙手沾滿鮮血。
他打開窗戶跳出去,在半空中化為巨大的犬妖本體,輕盈的落至地面。甩出尾巴將窗戶掩上。涼風倒拂著它的皮毛。
細長的淺黃色聲音掠過山林。目上的氣息已經逼近,再不離開恐怕那孩子也會遭受厄運。
樹林上空徘徊的黑影終于找到它,化為獸形向它俯沖,前爪刺入它的雙肩,利牙嵌入犬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