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保安沖過來︰「喂喂喂干什麼!」
陰森森的大叔把輕蓮放下,一掌按住他的頭讓他鞠躬九十度,用依舊平靜的語調輕聲解釋︰「我在教育我兒子。」
「——誰是你兒子!」于輕蓮起身大喊。
然後再被大叔一掌按下,「想做我孫子嗎?」
保安離開後大叔的臉轉向封河,因為離得近,她抬頭可以看見大叔頭發下的眼楮,竟然是金色,讓她立刻聯想到——狼。不過臉還很年輕呢,恐怕還不到大叔的年紀。
「是……女同學?」
說這話的時候大叔的發音很奇怪,好像以前從來沒念過女同學這三個字一樣。不過……女同學這樣的稱呼也太奇怪了一點吧。
「你好,我叫易封河。」她說,「是他的同學。」
「那麼請一起走。」大叔的右手搭在封河肩上,領著她過馬路。
被忽視的輕蓮追上去︰「喂喂喂!」
她選擇坐在後座。輕蓮坐在副駕駛位,轉身囑咐她︰「請務必系好安全帶,你可以在別人的車上覺得安全帶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在這里請珍惜自己的生命……」
大叔瞪了輕蓮一眼,但沒說話,汽車發動。
「啊,對了,大叔……啊,大哥怎麼稱呼?」她問。
「叫他神經就可以了。」輕蓮說。
大叔用糾錯的語氣說︰「是神經。」
「……真的是神經嗎?」她再確認。
「是神經。」大叔很有耐心的強調。
輕蓮點頭︰「對,就是神經。」
大叔再強調︰「我說了,是神經。」
「請打住,」封河說,「大哥你叫什麼?是神經,神經,還是神經?」
「神經。」大叔說。
「……」
笑的快噴淚的輕蓮從車下抽屜翻出一份證件。她接過,是駕駛證,上面有他的名字︰
沈經
——原來是發音的問題。
大叔把三聲當二聲念嗎?這奇怪的歐美風格的口音是從哪里染過來的啊,明明這麼流利的普通話啊……
「那麼沈經大哥是去過國外啦。」她說。
「可以叫我阿經。」停頓兩秒,「國外……」
輕蓮解釋,「阿經是外國進口的啦。」
她難以置信︰「阿經是外國人?」
「阿松是這麼說的,沒錯吧?」輕蓮用胳膊捅大叔的腰。
街道很窄,人也極多,因此車開得很慢。
「阿松說我是德國人。」
——怎麼一種你也不知道你是哪國人的語氣?這設定的也太隨便了一點吧……
她俯頭看駕駛證,照片上確實是卷毛的大叔沒錯,但上面寫的是中國公民還有漢族吧……還有這個出身年月……算下來的話,阿經有三十八歲了?可這個男人仔細看的話也就只有二十歲剛出頭的樣子——雖然表面上看上去超過四十歲啦……
實在是漏洞百出的證件嘛。
如果沈經真是外國人的話那麼問年齡的問題是很不禮貌的。所以她沒吭聲,把證件還回去。
「有件東西。」沈經抬頭看上方的反光鏡,正好映著後座的封河,「那珠子,哪來的?」
她托起脖子下掛著的珠子,輕聲應道︰「是朋友讓我保管的……」
一件物品一旦月兌離妖精久了,妖氣散失後,人類的眼楮也能捕捉到。
「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物品,請別留它。」
「……」阿經知道這麼多麼?
「不用管他啦,」輕蓮指了指腦袋,「普遍公認他這里有誤差。」
阿經沒吭聲,車子很快駛出道口,于輕蓮再轉身鄭重的向她交代︰「請記住,待會兒不管有多麼慘烈,都不要把阿經和執習組的形象扯上關系——」
「啊咧?」原來于輕蓮是執習組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