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的罪惡,大概永遠無法抹消了吧。
這一次右腿被徹底打斷,碎裂的骨頭錯位,暴露在空氣中。他跪在地上喘氣,面對已經是目上所有戰斗力的妖師。
他站起來。是無法活著回去了。他的月復部已經被刀割爛,心髒受到沖擊。他咧嘴露出猙獰的笑意。
不甘心……
他再次沖殺上去,長刀落下斬斷一個年輕妖師的頭顱——沒有回去的路了,他伸出舌頭舌忝舐沾滿人類鮮血的側臉來滋潤焦渴的喉嚨。
只是……不甘心……
符咒化為鋼刀再度扎入他的左胸,他狂躁的咆哮,盡力劈碎了施咒妖師的頭顱。無法回去了。
流,是我的錯……
長槍從背後穿刺他的胸口將他釘在地上,他只有抽搐喊叫。
流,如果這樣還能再見你一面的話……對不起……實在太晚了……——
她閉上眼楮。玄鏡告訴了她千里之外的一切。
「會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呢,瀾。」她喃喃。
玄鏡安靜的看著她︰「還有什麼吩咐。」
「去休息吧。」她點頭。玄鏡消失。
犯下如此罪孽的妖精,目上不會讓他死的很痛快吧……
入夜的時候她還出神著,撫模著白珠。最後無力地倒在床上。
一柄長刀刺入他的肋骨間,刀刃燃燒七火焰,他的身體被灼燒,張大嘴發出撕心的咆哮——聲音已經沙啞無聲。
夜半,她驚醒坐起來。
感覺到了……她的後背濕透,分明察覺到了那身體被撕裂的痛苦。風瀾……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想起我了麼……
犬妖已經承認風瀾這個名字了嗎,只有這樣才能與人類建立直接的聯系……
她的右手輕輕拍在左手手腕的玉鐲上︰「玄,玄。」
青年蹲在床間,赤腳踏在被子上,左手按住床支撐向前傾的身體,耳邊長發從肩側滑落。
「真是**的姿勢啊,」她盤起雙腿坐著,微笑,「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你受驚了。」玄鏡一眼就看出封河慌張的神色。
「唔,我很好。」她的手背蹭了額頭,同樣是汗。沉默兩秒她再說,「玄,你應該了解我外公所有的法術。」
「……」玄鏡望著她,很久之後再點頭。
「請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她把床推到角落,用粉筆在地上劃出半徑有兩米的召喚陣。圖陣不能有任何差錯,她與玄鏡的手稿再校對一遍,隨後將十張符咒貼在圖陣周圍。」請再考慮。「站在牆角的玄鏡將雙手環抱。
「嗯,已經確定了。」她在召喚陣中坐下來,輕聲念道,「既然已經有了靈言上的聯系,那也就是屬于我的妖精。」
「會消耗大量靈力。」停頓兩秒,玄鏡說出最大的顧慮,「會讓你更短命。」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很平靜的笑著,「反正……已經夠短了。」
她閉上眼,雙手貼合,念道︰
以吾封河之名,與吾相應之物,風瀾,讓守護者見識你的形。
圖陣出現藍光,貼在四周的符咒也散發光亮。在她眼前一片漆黑中見到了微弱的光亮。「風瀾,听得到麼,風瀾!」她叫喊。
光亮擴大,一個全身皮肉被撕裂的人被吊在石牆上,一把長刀貫穿他的胸口將他固定。他低垂的頭漸而抬起,睜開左眼露出綠色的光澤。
「我要把你召回,只要你回應我喚你的名字——風瀾。」
他再將頭低下去,血水沿著嘴角淌下,不作回應。
「風瀾,」她放緩語氣,「你想活下來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想起我……並不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既然我有這個能力,就請你不要放棄。請回復我,風瀾。」
他把嘴張開,發出微弱的申吟︰「是。」
靈驗成立。
她睜開眼,雙手拉開,地上的圖陣開始扭曲。圖陣的光亮向上躍起,角落中的玄鏡迅速掠過封河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