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讓人羨慕呢。
「不行!」他們的背後響起一個激動的喊叫。
封河回頭,看見的是剛趕來的沈宏邦。因為犬妖的時速過快就直接趕超到他的前面。
就像是看小說一樣,到了關鍵時候總會有人大喊一聲阻止什麼事發生——
「阿經!」沈宏邦推開方凌與王峰,站在一堆蠕動的血肉面前。
肌肉從新匯聚,但是那個頭顱已經無法復原。
畸形的人站起來,伸手向前邁出兩步,喉嚨里發出微弱的叫聲︰「爸……」
「竟然還記得啊。」王峰發出冷笑,手里的符咒沒有投擲。
「阿經!」不管對方變成什麼樣,沈宏邦已經不可抑制的走上去要擁抱他——
「——瀾!殺了他!」封河發出命令。
就在父子接觸的瞬間,名字為沈經的男人張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然而同時一道銀光劈落,畸形的頭顱滾落在地上——
「 ——」發出聲音的,是變形的**。
風瀾一掌推開礙事的老頭,右手的長鐮將妖物的**攔腰割斷。
王峰右手的符咒瞬間飛出,風瀾迅速的跳離——整個**連帶牆角炸裂,血肉飛濺,除了那粉碎的音陣的心髒成了一灘血紅,其余的全部是淺黃色的粘稠溶液。
風瀾落在封河身邊,更加怨恨的瞪了王峰一眼。
如果不是反應及時的話……那家伙,是想把自己的性命也搭在里面吧。
「好了,解決了。」封河喃喃,「毀掉一個但至少救上一個。」
預感沒錯的話……這個老頭子,是預定要被咬斷喉嚨吧。
沈宏邦僵硬的站了很久。終于轉過身走出去︰「就這麼算了吧……十年……等他叫一聲爸……也值了……」
封河轉身看著他離開。以她的理解,這件事就變成了——
啊,有錢人果然就不一樣啊……
「瀾。」封河舉起右手也離開,風瀾跟在她身後。
「請等一下。」王峰開口。
她只是停下,沒有轉身︰「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妖師大人?」
「你的妖將,我真是相當欣賞。」
風瀾的毛豎起來,躁烈的妖氣流露。他的雙手握拳,全身肌肉繃緊。
「瀾,我們可以走了。」封河輕聲提醒他。
風瀾跟著封河下樓。到了一樓庭院的時候,看見王峰已經站在大門口等他們。
妖師的力量,果然還是異于常人啊。
「我可以看看你的妖將的真正實力嗎?」他很禮貌的微笑。
「我並不願意。」封河平靜的應道。「真正實力的話,你應該見識過了。」
「我還沒見識過呢,在我趕回來的時候你早已經處于劣勢——我真的很希望與你來一次正面交鋒,你願意嗎?如果我在的話,目上可不是這樣隨便讓你踐踏的。」
他從詢問封河變成了詢問妖將。
「我會給他做決定。」封河說道,「我不同意。」
風瀾的右手按在封河右肩上。
「可是你的妖將想讓你同意。」王峰用很親和的語調漫不經心的笑道,「況且啊,只有妖師才可以給妖將做決定。」
「我會成為妖師。」
「女妖師……可是不允許的啊。」
「誰不允許的?約定俗成的規矩,沒有任何約束力。」她抬起頭仰望對方。
「這種叛逆的脾氣……和洛英秋真像。」王峰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扇骨敲在掌心里,「你不肯答應?可是你的妖將已經控制不住了啊。」
風瀾的爪子抓在封河肩上更緊了一些,喉嚨里發出嘶叫,咧開嘴吐出妖火。
「那麼,瀾,你來決定——你要是答應了回去後給我吃狗糧。」
「答應。」磨牙聲。
封河捂頭。果然好斗就是犬妖的天性,連狗糧也不放過了啊……
「那麼與我的最強的妖將接手吧。」王峰走出大門,在郊區找了空曠的位置,右手折扇打開,呼喚一聲︰「應召!甘柏!」
一個高階妖將出現在他背後。棕黑色短發,比風瀾要矮一些,但是比他健壯的多,上身是一件白色的敞懷短衫,露出優雅的虎紋,腿腳處也是玄甲覆蓋保護。
甘柏還是要比王峰高上半個頭,于是先俯下頭恭敬的向王峰鞠躬,隨後才看了一眼風瀾,露出抑制住的興奮的笑容。「可以吃掉他嗎,主人。」他的聲音很沉穩,相貌也有三十余歲男人那樣穩重。他很期待的再補充道,「很久沒吃過這樣強大的高階了……」
「那麼?我們的規則是……輸了的一方成為食物怎麼樣?」王峰詢問封河。
封河沒有回應,用你去死的眼神瞪了風瀾。
風瀾用竟敢懷疑我的眼神回瞪。
于是封河用親愛的你好好去死的眼神再瞪了風瀾。
「默契到如此程度了嗎?」王峰輕聲笑出來。其實內心還是悲涼,這樣躁烈的妖精,竟然會這麼馴服……而且是……馴服在別人手里……
「好。」風瀾高傲的抬起頭應道。就算是死,自己也不會拒絕挑戰。
「……喂。」封河很擔心的抬頭看他。
雖然知道風瀾是高階,但是明顯對方比他年齡更大更成熟……作為目上首領的最強妖將,能力一定是無法估量。
「別礙到我,小鬼。」風瀾站到封河身前,「看著就行。」
甘柏也站在王峰身前。封河與王峰都後退。
封河雖然竭力平靜,但擔心還是寫在臉上。可能對于王峰來說損失一個妖將並不是什麼大事,還可以去捕捉下一個;但是對于自己……是不可能再找到像風瀾這麼可愛的妖將了啊……
風瀾與甘柏的妖氣同時爆發,雙方雙腿拉開做好進攻準備。
妖氣氣流在雙方中間沖撞形成閃光的火花。在妖氣團炸裂時雙方同時躍起向前沖刺,風瀾揮出長鐮,甘柏從背後拉出兩分米款一米半長的太刀——兵器刃的交叉,雙方的武器都是精心打造,摩擦只是爆出火花而沒有任何一方動搖。
力量較量的同時妖氣再度炸開,封河被迫用衣袖捂住眼楮以防風刃割傷,不斷後退減少阻力——忽而面前撐開一道屏障。
是玄鏡的力量。她放下右手,現在可以很清晰的看清前方,但是——
只能看見影子,完全看不見身形啊……
作為人類的肉眼,是這麼遲鈍嗎。
較量的雙方將大量力量耗盡在僵持中,力量不支時是風瀾率先被擊出,但滑離五米遠之後穩住重心,咆哮一聲迅速沖殺上去,在甘柏面前一躍而起,長鐮劈開強大的氣流向下掃蕩,甘柏的腳下草地轟然陷落燃起火焰。
但是甘柏有力量擋下這一擊,在風瀾的力度喪失後掃出氣流逼退對方——
雙方都旨在速戰,通常高階之間的斗爭是毫無停留的間隙可言。
再度的對抗中地表再一次陷落,泥土化為的分成向四周掃射。是風瀾最先喪失了反抗力,被甘柏一刀砍在右肩嵌入骨頭。風瀾咬牙只是冷笑一聲,毫不顧忌疼痛的沖上前,任憑刀刃繼續切割骨頭,瞬間將長鐮的後柄捅入對方的胸口穿刺,
「嗷!」甘柏發出咆哮聲,雙方陷入劇痛的僵持。
「風瀾……」封河小聲喃喃。一定要有一方死亡嗎……
妖師對于妖將,就不會有心疼嗎……
終于是甘柏最先緩過力氣,抽出太刀後用力將刀捅入風瀾月復部上方——
「瀾……」封河只能看著他仰天倒在地上。風瀾還在嘶叫著大口喘氣,但已經完全喪失了戰斗力。
捂著胸口的甘柏也喘著粗氣,踉蹌的走過來,一把抽出太刀。「不錯啊……能夠傷我的人在妖界少有……」他笑著露出尖牙,「你好像很好吃……」
「瀾!」
在太刀要剖開風瀾胸口的瞬間一道結界擋住刀鋒。
甘柏抬頭看見突然出現的另一個妖將,皺眉︰「喔?」
「甘柏,退下。」王峰說道。
「是。」很不甘心的退下,但還是很服帖的應道。
王峰看著玄鏡,眯起眼,「我應該見過你。」
玄鏡俯身向王峰行禮,用與平時沒有兩樣的語調說道︰「在下玄鏡。」
「洛英秋的妖將。」
「是。現在是易封河的妖將。」
王峰很久以前見過玄鏡,那是洛英秋來拜訪他的時候,下著雨,給洛英秋撐傘的,就是這位。他理所當然的以為洛英秋死後玄鏡是由那個叫洛焱的孫子繼承——
「請放過他。」玄鏡說道。
「看在洛英秋的面子上,這是自然。」王峰點頭,將打開的折扇閉合,從懷里抽出兩張紙符,「使用這個可以緩解一下他的傷勢——甘柏,我們走。」
「是。」
折扇揮出,甘柏的身影消失。王峰離開。兩張符咒落在地上,玄鏡並沒有撿。
封河扶起了風瀾上身,好讓他緩過氣。風瀾緊咬著牙,緊閉的眼突然睜開,完全還有再拼殺一次的沖動。
「你可要好好謝謝玄鏡啊。」封河捂住他的月復部上方,手心瞬間彌漫滿了血液,「我們也回家了,回去喂你吃狗糧。」
玄鏡接過風瀾抱起來,封河看了地上的兩張紙符,也沒有揀。這種東西……就算用上了風瀾也會不高興吧。
因為玄鏡要抱著風瀾,所以封河只能自己回去。千辛萬苦帶著姨媽巾走到車站,已經把風瀾拎回去的玄鏡又折返回來,抱起封河就回去。
封河被玄鏡抱到家,爬進窗戶,看見已經緩過了氣的風瀾就坐在地上,靠著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