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整個古剎一目了然,佛像、青銅香爐、地面均是一塵不染,看來應該是有人每天過來收拾打理。寬敞的廳里布置簡簡單單,我繞了一圈,除了正門,沒看到還有別的出入口,也沒發現暗門之類的,最明顯的就是眼前這蹲將近十米高的巨大佛像了。
孟蕾亦是四處旋視一番,見查看不出什麼,姍姍過來說︰「會不會是佛像哪里有古怪?」
我點了點頭,往佛像走去,前後模查,轉到佛像後面,見這蹲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佛像,背部居然緊貼著後牆,之間的縫隙窄的連只胳膊都插不進去。看了許久,也沒見哪里有特殊的地方,又重新去另外三側,對著它的身膧左拍拍,右敲敲,傳來的聲音都是一致的渾厚沉悶,仰頭看看,本想爬上它身體再探,見上面干干淨淨,想著要是大頭他們找到入口,位置應該不是在佛像上頭,否則佛像身體部位多少會留下他們攀爬過的腳印。有了這種觀點,我便放棄了往冒險的念頭。
其實我跟大頭他們進來的時差也就晚了一個來小時,如果他們來過古剎,應該會留下點什麼線索。
我又在香爐旁邊繞著走了一圈,仍舊是毫無疑點可尋,三人就差把整個大殿給翻過來了。我沮喪的靠在香爐上,掏出兩根煙,一根給自己點上,一根點上後扔在香爐肚里,怪聲怪調的沖著佛像取笑︰「做神做成你這樣也夠衰的,這麼大的爐子放在面前,居然沒人給你奉上一炷香,今兒,我也來的匆忙,沒能帶上香燭元寶什麼的,就給你抽根煙,權當我這個凡夫俗子的一點心意,也希望你行行好,給小弟指條明路,出來後必定把整包香煙都給你奉上,也好讓你這里煙霧繚繞,爭的一口仙氣。」
我才說完,劉旭跟著起哄,「只要我們順利完成使命,我身上這包香煙也給您老奉上。」說罷,還鞠了幾下躬,裝模作樣的向佛像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孟蕾一旁訕笑道︰「兩個大老爺們也有夠窩囊的,居然拿煙賄賂神仙,告訴你,求神不如求己。」還沖著我倆羞了下臉。
嬉鬧過後,孟蕾恢復嚴肅,說︰「看整個格拉烏溝,除了外面的木屋,也就這座古剎,其余的明顯物體,就是那蹲高高大大的‘熱水瓶’,以及旁邊的那座古塔,木屋我們也檢查過,感覺沒什麼疑點,其余不知道那一處更有可能暗藏玄機?」
‘熱水瓶’我們是見過了,除了樣子古怪一點,不像是有什麼玄機的東西,古塔並未過去查看,不知道有沒洞藏暗門,也去看看再說。于是三人暫離古剎,才踏出大殿門口,迎面踫到于興旺一伙人,一數,隊伍齊全,一個沒少,一個沒傷。
劉旭見到于興旺很是開心,急忙上去拉話,胖子見到孟蕾更是興奮,撇下眾人過來噓寒問暖,宛若久別重逢的小夫妻,還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怕一不小心孟蕾就會在人間蒸發掉一樣,兩方照面,原本靜寂的古剎一下子熱鬧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我上前一步問保鏢。
保鏢尚未開口,王九已先搶話,指著胖子說︰「還不是這位痴情種,在外面一個勁的嚷著要進來找他的心上人,要死覓活的,要不是怕人員分散了力量不集中,我不會違背組織,看你們,一個典型的重色輕友,一個完全目無組織。」
孟蕾听了,臉上尷尬的浮上兩片紅暈,胖子一臉的滿不在乎,站在孟蕾旁邊痴痴傻笑著,似乎還很受用。我知道王九最後說目無組織指的是我擅自行動,向他投了個歉意的目光,走到阿克巴多身邊,關切的問他︰「一路過來大家都好吧?」
阿克巴多揮舞著雙手,興高采烈的說︰「張大哥手里呼、呼。可厲害了……」
「張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又多了一位戰友?」我納悶的打斷阿克巴多的話。
阿克巴多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司機小李在旁補充道︰「胖子的保鏢。」
「對,對,」阿克巴多繼續說道︰「保鏢張大哥他的飛刀好厲害,基本上都是一刀一個,就像變魔術一樣,手里的刀總是用不完。」
我想阿克巴多所說的一刀一個,應該指的就是赤鳥了,照他的語速跟輕松樣看來,攪的我們三個焦頭爛額的赤鳥似乎沒怎麼給他們幾個帶來麻煩。心中一驚,想不到此人會有如此厲害刀法,想到剛進來迷路遇到花斑蛇時,他準備出刀的姿勢,看來絕對是一等一的練手,一個深藏不露的低調高手。
于興旺跟劉旭敘完兄弟情,走了過來,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問他︰「你們進來時是不是也遇到了赤鳥?是不是都讓保鏢干掉的?」
于興旺回答是肯定了,還很迷茫的說︰「想不到這種史前記載的白堊鳥可以進化到現在,居然還在這里出現。」
「什麼?」我驚呼︰「這種赤色的鳥是史前的白堊鳥?難怪這麼凶惡,這玩意不是听說早就滅絕了嗎?」
「白堊鳥是滅絕了,但赤鳥卻是目前最接近它們的進化鳥類,據記載這種鳥少之又少,想不到在這里會發現這麼多。」
「那你見過他們的首領嗎?那家伙塊頭比人都要大。」我比劃著。
「首領我是沒看到,大頭你看到了嗎?」于興旺岔開話題,向我反問。
我搖了搖頭,于興旺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
「別光顧著說話,我們快去古塔那邊看看啊。」孟蕾找機會總算把手從胖子兩掌間給抽了出來,借機提醒大家此番來這里的使命。
王九不急不慢,坐在地上,兩腿舒張,不滿的回應︰「上吊也得喘口氣啊。」
胖子那邊想拿手抓孟蕾的手,這邊又嘴上響應王九︰「是啊,是啊,大家這麼久沒見面了,走的也累了,先歇歇再走吧。」
這回孟蕾沒給胖子機會抓住自己的手,一人率先往古塔走去,回頭不屑的說︰「一群大老爺們就這點出息?你們先歇著,我一個人去找找看。」
胖子無奈,只好緊跟過去,我與于興旺對視而笑,也都一同跟了過去,在去往古塔的小段路上,我把古剎里面的情況大致的跟于興旺說了一下。于興旺當即表示,大頭絕對沒進去過古剎。
我不解問他︰「為什麼?」
于興旺一笑,說︰「別人問這句話還情有可原,你跟他算是兩小無猜,居然也會問為什麼。」
我一琢磨,恍然大悟,哈哈直笑,大頭是個無神論者,他要是進去見了這麼一座讓人不舒服的佛像,不在他身上搗鼓幾下就不叫大頭了,自問我比他矜持的多,都扔了根煙在香爐里,更別說閑不住的大頭了。再說了,我居然一直沒想到小恩就在大頭身邊,要是看到佛像手中的珊瑚,就算大頭自己不出手,也完全可以讓小恩爬上去試試。照此看來大頭他們還真的沒有來過古剎,既然他們沒來過古剎,那三人去了哪里?
想到大頭沒來過這里,那這麼長時間了他去哪里了,看了一眼前方漫漫一片怒魔花叢,我心頭泛愁,加快腳下步伐,往古塔奔去。
古塔是由磚塊疊砌而起,一塊快磚頭比我們平時砌房的磚要薄了許多,體積也要小很多,縫隙接壤處是一種特質的白灰混合物,于興旺觀察了一會,指著塔身上的磚塊解釋說︰「這是古時候建造珍貴建築所用的動物骨質灰摻和一種特制的粘性泥土混制而成的,這種泥土及其稀有,就算皇家也不敢拿這種泥土來蓋房子,它的特點就是可以把建築里面的事物跟外面完全隔離開,起到真空作用,如果里面是具人的尸體,就算過了千百年,打開後尸體還是栩栩如生。」
「那不是跟埃及金字塔一個效果?」劉旭一旁咋舌驚嘆。
「埃及金字塔出來的那叫木乃伊,那是把尸體月兌水了後再保存起來的工藝,跟這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于興旺一板一眼繼續解釋。
「我覺得還是差不多,不就是一個干烘,一個保鮮咯,不過保鮮明顯要比干烘要有技術含量,由此證明,我們的祖先要比老外的祖先聰明的多。」劉旭不無自豪的說。
「問題是你現在比老外聰明不?」後面跟過來的王九忍不住插上一句。
我用手模了一下這種神奇的泥土,滑滑的,感覺就像模在珍珠粉上面,卻又手過無痕,想到大頭要是知道這個典故的話,以他的性子保不準要把古塔給拆開看看,求證里面是否真是如此奧秘。一想到大頭,心中不免又起想念之情,這混蛋,平時在身邊的時候只覺得聒噪煩人,現在才不見這麼會時間,卻時時想著他的可愛之處了。
「你猜里面是什麼?」孟蕾走上來問我。
「一定是古時候哪個首領的王妃或者愛妾之類的絕世美女。」胖子蠻有介事的說,面對這個比于興旺還花痴的男人,我只有哭笑不得。
于興旺笑道︰「據記載,通常用這種泥土來蓋塔,里面一定都是舍利子,至于這里頭是與不是,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不是舍利子,我倒沒多大興趣,我只想知道大頭有沒有來過這里,或者這里有沒有暗門通道什麼的。眾人四下尋了一番,皆是無所發覺,我不禁泄氣。
小李見我眼露擔憂,過來安慰道︰「沒事的,你也見識過杜利軍的槍法了,只要有他在,大頭跟吳大哥幾人一定沒事的,可能路上哪里耽擱,又或者跟我們叉開了路線,畢竟這里還有很多地方我們沒找。」
杜利軍的槍法我的確見識過,但是大頭的身手我比誰都清楚,若非遭受暗算,要想在他身上佔到便宜也非易事。我見小李身上一直背著包,一路上也沒見他提出叫誰接下手,看著有點過意不去,問︰「要不要把包裹給我?」小李微微一笑表示沒事。
一干人在塔邊琢磨了許久,看不出個所以然,于是我領他們回到古剎大殿。
一進殿廳,王九等人一眼就看到佛像手中的珊瑚,幾人伸長脖子嘖嘖稱奇。尤其王九,眼里露出貪婪,嘴上大呼發財,心卻細發,也沒做進一步行動。我問阿克巴多︰「你知道這蹲佛像是什麼神嗎?」
阿克巴多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並沒有听族人提過古剎里有一蹲佛像。」
我暗自思忖︰「這座古剎在這塊地上存在的年限比略樓族人都要悠久,阿克巴多居然從沒听族人提起過里面有這麼一蹲大佛像,難道說這是格羅姆人後來自己建造的?他們如此耗時耗力建造這蹲佛像又不拜祭,那是用來干嗎?照這樣分析的話,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蹲佛像身上。」
孟蕾也來問阿克巴多︰「那你有沒有听族人說過,你們以前想奪回家園時跟格羅姆人發生戰役的細節?」
這個阿克巴多更是一臉茫然,他跟那木和都曾對我說過,這是一塊只進不出的魔鬼屋,既然沒有人出來,又能有誰知曉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一個部落都無法與之抗衡,這些格羅姆人絕非等閑之輩。
王九進來後,眼楮就沒離開過珊瑚,最後他提議讓小李上去看看。媽的,這王九倒會找軟柿子捏,我鄙視的瞟了他一眼,任勞任怨的小李哥並無異議,順從的卸包準備往上爬,我一步搶在他前面,說︰「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好了。」
爬上佛像倒也並非難事,我深吸一口氣,腳尖一點,從佛像腳板躍上它的膝蓋,再一個燕子騰空,跳上佛像的手臂。腳底剛剛接觸到佛像的手臂,感覺腳底受力異常,還沒反應過來,突然頭頂傳來一聲巨響,屋梁格擋出裂開一道縫隙,從空掉下無數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