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歷險記 第三十三章 被蠱少女

作者 ︰ 趙周橋

">王九一上來就迫不及待的趴在我掀開的那個洞口往里察看,我擔心瓦檐曾受不住這麼多人的重量,讓大家分散站位,最好是站在房粱部位,然後我跟劉旭二人先去佛像的頂部掀瓦,準備尋找時機,好讓大家從上方直接進入佛像暗門。瓦片沒掀掉幾片,只听孟蕾說道︰「你倆別白費力氣了。」

我不解的瞅瞅她,問她什麼意思,孟蕾微微一笑,說︰「下面那個入口可能會是一個陷阱,真正的入口應該就在上面。」孟蕾手指崖壁,「吶,就在那里。」我抬頭順著孟蕾的手勢,看到了崖壁上果然有一個隱蔽性很強的洞穴,離屋頂大概有五米來距離。

仰頭打量片刻,我半信半疑的問孟蕾︰「你就這麼肯定這個洞穴一定就是入口,而不是凹坑?」

孟蕾撅撅嘴,「之前那位蒙臉怪人嗖的一聲不見了,你們認為是他隱身了,還是遁地了。」說完,俏皮一笑。

「我知道怎麼消失的,」胖子一臉嚴肅的說。

「是怎麼消失的?」我想不想,連忙問道。

"跟你們一樣,掀瓦下去的。」

孟蕾白了一眼胖子,斥責道︰「正經點行不。」

胖子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我站在洞穴下面,舉目觀望,「就算上面是個入口,那他們每次進出不是都要大費周章?難不成個個都會飛檐走壁?」

「飛不飛,我就不知道了,」孟蕾笑容可掬的說道︰「但我敢肯定上面那個一定就是入口,而且入口應當還不止這一處,只是不易察覺罷了。」

「憑什麼?」我不服氣說道。

「女人的直覺,再加精明的頭腦。」孟蕾嘴角一翹,洋洋得意、毫不害臊。

「切,做事靠直覺,那母豬都會上樹了。」

嘴上雖然不承認,但我清楚自己心里還是很相信孟蕾的判斷力。叫來劉旭跟于興旺,讓他二人站在空穴下面搭個手架,自己稍往後退了幾步,小段助跑,借他倆之力,跳了上去。一蹴而就,力度剛剛好,我抓住洞沿,雙臂一促,爬進了洞穴,洞穴有半人之高,無法站直身體,往里看漆黑一片,我半弓著,轉身讓下面的人拋個手電筒上來,借著光線往里爬。

這是一個天然渾成的風蝕山洞,四周岩面被風蝕的很光滑,就算凹凸出來的岩塊,也是沒有輪角。我往里爬了四五米距離,突然耳畔傳來一種優美的音律,我停下來豎耳聆听,想分辨聲音到底來至何處,為何時有時無的回旋在我耳邊,然而這股音律若即若離,像是來至天際,又覺得它就在你內心深處,宛轉悠揚,且悲且喜,讓你的心脈隨之跳躍。

听了許久,我根本就無法辨明音律來至哪個方位,只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迷離優雅的空間。

等聲音停止後,我仿佛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前方依舊漆黑一片,手電筒的光線被它吞噬怠盡,跟瞎子模路沒多少區別,我繼續匍匐前進,約莫又爬了六七米,感覺到洞口在逐漸的擴寬,身子活動範圍稍稍變大。再往前一點,我拿手試了一下高度,手指沒能踫到洞穴頂部,我嘗試著站了起來,頭部稍稍有點觸及,弓著腰不是很費力就能前行。

弓著身子走了一段路,鼻子里突然傳入一股腐爛的氣味,如肉質擱久了的臭味,令人作嘔,我趕緊從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嗅了幾下,感覺沒那麼臭了,于是接著再往里走,沒走多遠,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完全挺直了行走。我停了下來,伸手去觸踫兩邊的岩璧,模了好幾下,卻沒能踫到,覺得奇怪,就向左邊挪了十來步,還是沒踫到岩壁,又往右邊挪了二十來步,仍舊模不到岩壁。

這時我不敢冒然前進了,怕自己迷失在里面,于是回轉身子,先模回去再說,我順著原路往回走,先走後爬,過了一大截路,還沒看到洞口的光線,不禁犯疑,感覺回來爬行的距離要比進去的長,時間也要比進去的早,怎麼還未到達洞口?心里犯嘀咕,卻又只能告訴自己,再走一點也許就到了,就這樣,爬了一段,又爬了一段,最後,我確定我在洞穴里迷路了。

我再次停了下來,回想這洞里是不是有什麼岔口,自己一路過來沒能察覺,不知不覺中爬偏了路線,本想倒回去再試試,但是現在洞身狹小的根本沒有回轉身體的余地,若要回去,只能倒著回爬,倒著爬速度太慢了,再說也不一定能找到岔口,一咬牙,干脆再往前爬試試,說不定能遇到寬敞的地方,若前方實在沒路,再轉身不晚。

就這樣我一直往前爬,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洞穴的哪個部位,只能爬一步看一步了。我又爬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感覺手腳觸踫的地方開始潮濕了,心中一喜,想著可能離另一個洞口不遠了,于是加緊手腳,拼命往前。漸漸的身子變得有點傾斜,頭往下,腳往上,地上也越來越潮濕,還好不是太滑,還能控制的住重身,要不就變成滑滑梯了。

雖然不是在滑滑梯,但這樣頭重腳輕的爬行讓人很憋氣,雙手也很吃力,這時倒退幾乎已經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前進,也不知道爬了多少距離,只爬的人心頭犯悸,腦子犯暈,詛天咒地的罵著山里頭錯綜復雜的暗道。

虎落平陽被犬欺,在黑暗中迷失,氧氣也老覺得不夠用,此時此景,著實叫我心怯,腦子里不知不覺的胡亂想開.

最怕洞里突然爬出只毒蠍子什麼的,要是在這黑不隆冬的洞里讓毒物給蟄上一針,那就只能讓外面這幾個朋友每年這時候在洞口給我燒炷香吊念了,想到拜祭,不覺心頭淒涼,心緒凌亂攪麻,無法自制的往死里想,想到怎麼個死法,想到誰會來這種深山絕地來拜祭我?別人就不好說了,可能有機會來的也就阿克巴多了,這不,從路徑上來說就屬他方便一點,不過那也得外面這伙人先消滅了這批王八羔子的格羅姆人先,又想到了好兄弟大頭,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想著、想著又想到那木珍子,也不知道到時她會不會邁著輕飄的步伐站在洞口外,會不會帶著一絲傷感,會不會留下一滴離愁的淚水?

滿腦子胡思亂想,一時忘了留意手下動作,不小心讓一顆尖銳的石粒字磕了一下,疼痛讓我一下子回到現狀,暗自鼓勵一句,試著又爬了幾步,此時,手下的石粒越來越多,我心中起疑,山洞里怎麼會有這麼多石粒子,急忙拿手電筒往兩邊的洞壁上照看,不僅是兩邊,連上面都有很明顯的人工鑿過痕跡,由此判斷,身下的碎粒石塊應該是鑿洞時留下來的,這點發現讓我興奮不已,這麼說來,這條山洞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有人專門鑽鑿來著,既然是人故意鑿出來的,那就證明前面一定是條活路。只是這些人為何要鑿這麼一條山洞出來?不過,眼前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心中燃起了寄望,精神就來了。

果然沒爬多久,我看到前方開始出現微光,再往前一點,我到了一處洞口,往下一看,見是一個寬敞的山洞,微光就是從四周牆壁上的油燈散發出來的,趕緊俯跳下去,雙手先著地。

整個洞穴里總共有一十二盞油燈,全都掛在牆壁上,散發著朦朦朧朧的黃暈,光線盡管不是很亮,但只要仔細辨識,足以讓我看清眼前景物。

我捏了捏僵硬的脖子,再活動一會酸脹的四肢,適應了洞里的光線後,便關掉手電,以備不時之需。

洞穴挺大的,起碼有一百多平米,像是天然構成,石壁上的十二盞燈下面都釘著一個木箱,跟工具箱大小差不多,全被涂成黑色,地面上擺有好幾張桌桌凳凳,有木頭做的,也有石器制造的,還有數量不少的陶土罐子,整整齊齊的排放在地上,罐子里面也不知是些啥玩意,散發著一股嗆鼻的氣味。

往里再走幾步,在斜對面我發現幾條鐵柱子,靠近一看,原來是個大大的鐵籠,大鐵籠里又隔出好幾個小籠房,在小籠房里我看到了幾個人,被各自區隔開來,離我最近的一個蜷縮身軀,似睡非睡的靠在鐵籠角邊,頭部低垂,埋在自己雙膝中間。左邊鐵籠里最里端靠著另一個人,姿勢就像散架了一般,坐在地上,雙手垂掛,身子傾斜,頭頸無力的朝著一邊歪著,凌亂的長發遮掩住了整張面孔。離我最遠的那人平躺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一動不動,由于離得遠,光線也暗,看不出來是在睡覺還是死去。

洞里總計就這麼三人,似乎沒有察覺到有我這名不速之客的到來,各自保持姿勢。

從衣著打扮來,這三人應當是年數不大的少女,照情形,怕是被別人囚禁在這里,並且倍受**與折磨。這使我想到那木和提起的每年一次給格羅姆人進貢的少女。一想到這些毫無人性的東西,心中頓時義憤填膺。

我試著叫喚中間蜷縮著的這名少女,接連叫了幾聲,少女還是毫無反應,這時,在我左邊傳來一聲干澀的聲音︰「你是誰?」

問聲突如其來,嚇了我一跳,尋音望去,見是最左邊籠房里那若似散架少女傳來的聲音,我趕緊挪步過去,扒在鐵桿子上往里看,只見那少女正抬頭朝我這邊望著,長長的頭發後面露出了半邊的臉孔,我問道︰「你是略樓族人嗎?」

少女緩緩起身,走到我跟前,微顫雙唇,像是費了很大的勁才吐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

憑這種表情跟語氣,**不離十我已經猜中她就是受難的略樓族少女了,少女靠近後,由于常年沒有陽光照射,露出來的半邊臉很蒼白,蒼白的毫無血色,蒼白的如同鬼魅,蒼白的能讓我看到她臉上出現的幾顆小小褐斑。

「你認識那木和大叔嗎?還有他的女兒那木珍子,我是從你們部落過來搭救你們的,還有阿克巴多也來了,不過現在他人跟我另外的幾位朋友都在外面,只有我一個人進來。」為了確認,我又跟他核實一份。

少女听後,原本呆滯無神的目光,閃爍起來,回道︰「他們都是我的族人,我怎麼會不認識呢?那木珍子還是我最好的朋友,能在外面的陽光下載歌載舞,我替我的好朋友感到欣慰,願庇護我們的神能一如既往的眷顧這位天使般的姑娘。」

少女也不知哪來的精神,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句,看來她是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那木珍子也有可能要進來陪她了,我也不跟她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接著問道︰「現在被關進來的姑娘總共有多少人?」

「就我們三個了。」少女說。

「三個?」那木和不是說每年都會送進來一位少女嗎?「那其他的人呢?」

「都死了。」少女手握鐵籠鋼條,咬著下唇低頭哭泣,泣聲很弱,仿佛已經到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少女哭過之後,身子也沒抖得那麼厲害了,我才開口詢問︰「如何能把你們救出去?」

「沒用的,」少女呆滯的目光絲毫沒有燃起希望,「你來的太晚了,我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

「怎麼會呢,」我安慰道︰「目前你雖然體質有點虛弱,但這是讓他們長期虐待而照成的,出去後只要好好調理,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的。」

少女苦笑一聲︰「我進來都快三年了,也是三人當中時間最久的,要不是本身體質不弱,早就讓他們下蠱了。」

「什麼是下蠱?」

提到下蠱,少女眼露恐懼,不過沒一會又恢復成原來呆滯的神色,幽幽說道︰「三年前我被族人送到這里,原以為這些魔鬼要我們族人每年送一個少女進來是為了他們的獸性,可來了之後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說到這里少女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你恨不恨你的族人?」話剛問出來,我就抽了一下自己的臉,都什麼時候了,居然問這麼沒水準的話。

「沒什麼好狠的,」少女說,」怪只能怪制造悲劇的壞人,而制造悲劇的壞人是永遠不會理睬承受悲劇人的心靈……」

在與少女的聊天里我深深的感覺到她那種無奈的苦楚,但現在可不是感觸的時候,我模了模鐵門,看到上面掛著一把鎖,拿手使勁拽了一下,感覺撬開它不難,只要找個工具就行了,對少女說︰「先別談了,救你出來後再說。」

少女摁住我的手,搖搖頭說︰「我出不出去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被下了蠱,那就只能等死了,你別把精力耗在我身上了,趁監視的人沒來,先去中間那個籠子里把烏拉娜給救出來,她是去年被送進來的,還沒被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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