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歷險記 第五十六章 情話喚魂

作者 ︰ 趙周橋

">離開專家的屋子後,我們三人在附近找地方住下,路上孟京輝對我說道︰「素聞陳老師為人古怪,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不假,讓你難堪的事情,你也別往心里去,但是他的專業學識,確實享譽領域。或許也只有他,才能為姑娘爭取一線生機。」

我正想找幾句托詞,表示我不會往心里去,不想,拉古布拉說道︰「我不覺得他古怪啊,說話風趣,為人率真,我原以為像他這麼有本事的人,見人就會板著個臉,卻想不到一見面,他人這麼好。」

無言,或許是我的理解過于狹隘了。

在旅店里待了兩日,陳專家派專人過來接拉古布拉,原以為會讓我們隨同,哪知道過來接我們的人說︰「陳教授吩咐了,只許接拉古布拉姑娘一人過去。」

我詫異問道︰「為什麼?」

來人說︰「真空醫療室,不允許閑雜人等來往。」

不帶一點通融,我想據理力爭,孟京輝勸阻住我,無奈,只能听從安排。我把拉古布拉送下樓,見門口停著一輛車,里頭只坐著一名司機,沒看到陳專家。

在與拉古布拉道別時,我盡量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不說祝福的話,也不講傷感的語言。拉古布拉一向都很堅強,掩飾著內心的緊張,與我默默走到轎車跟前,臨別時,她突然轉身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如果這次我能回來,我要嫁給你。」

一句話,說的我面紅耳赤,耳朵嗡嗡作響,半天反應不過來。似乎我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可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好解釋什麼,拉古布拉說完後,一個轉身,隨專家派遣過來的人走了。我望著她離去,心中千般滋味,長這麼大,這可是第一次听到女生向我表白,而且還是這麼直接,這麼**。

孟京輝見我久久不願離去,以為我放心不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擔心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木訥的點了下頭,呆呆的隨著他回到旅館。相互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便各自回到自己房間,一進屋,我就關上房門,獨自在里頭徘徊,走煩了,往床上一躺,隨手取過口琴,吹的還是原來那幾首,心情卻復雜了許多。

之後幾天里,我與孟京輝去了陳專家住所幾次,均未見到他本人,每次過來,見他門房都是關閉嚴實。逗留一會,就回去了,除了來找陳專家打探消息,我很少離開旅館,心中有所牽掛,去哪里都提不起精神。

直到第五日,陳專家派人送了一封信,信是直接交到我手里的,我拿著信去找孟京輝,二人展開一看,信上字體蒼勁有力,起首客氣,文體上的陳專家,讓我刮目相看,就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

信上先是說了幾句表示道歉的話,說自己因為處在真空下作業,不得隨意進出,所以無法跟我們面對面敘述整個過程,他表示知道我們這幾天一定在外面操心擔憂,所以今日借空暇之余,寫了這封信給我們,好讓我們對事情進展有個了解。

接下來,他把這幾日的治療進展在信箋中向我們做了個大致的陳述,說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從始至終,拉古布拉生命跡象很頑強,她的身體被凍結後,目前並沒有出現不良狀況,第一步的成功邁出,讓他更有決心贏取這場戰斗。信里還說,到了第三日,拉古布拉體內的蠱蛆已證實死去,至于之後會如何,全憑拉古布拉自身的意志力了。

專家的信暫時緩解了孟京輝與我的憂慮,如今我除了合掌祈禱,只能掐指繼續往下等。明天便是拉古布拉被帶進去的第六天了,據專家之前介紹,第六日她就會被轉入恆溫室,到時能否蘇醒,剩下這幾天是關鍵所在。

時間越是臨近,心中倍感煎熬。

明天很快就到,坐在房內翹首等消息,等待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一日過去,專家沒有派人過來,第七日仍舊毫無音訊,直到第八日中午,專家才派人過來。我以為有好消息了,誰想那人對我們說︰「拉古布拉轉入恆溫室後,至今未醒,陳教授特地讓我過來帶趙同志過去一趟。」

來人指定只能我一人前往,孟京輝雖然也很想一同前往見識,但是來人執意不肯,說這是專家的意思,孟京輝只得作罷。來人驅車將我帶到郊區一處實驗室,實驗室並非蓋在地面,而是在一處不起眼的倉儲地下室。我們進入倉儲,由我獨自一人通過升降機來到五十來米深的地底下。

到了地下,早就有人在那等候,接應的人把我領到一個全部密封的房間,叫我月兌光身上所有的衣物,一絲不掛的在一個儀器下進行消毒,消毒過後,旁邊一位工作人員給我取了一套類似太空服的衣服,給我掛上氧氣瓶。領到另一個房間,按了個按鈕,一道隔離門隨即打開,工作人員指著前面的通道,說︰「這里過去全部都是無氧區,在無氧區里,你不可以摘掉氧氣罩,只有到了恆溫室才可以取下氧氣罩。」

帶著氧氣罩,我沒法說話,只有通過手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方,意思是︰「是不是我一個人過去。」

工作人員點了下頭,說︰「你盡管過去,到時里面會有人把你領進去的。」

之後,我通過無氧區,在里面人員的安排下,來到恆溫室,到了恆溫室,專家正守在拉古布拉的床前等我,這回,專家除了兩撇滑稽的胡子外,衣裳整齊,有模有樣,全然不同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他見我到來,性很急,動手摘掉我的面罩,說︰「妮子一切良好,只是蘇醒不過來。」

我看了看合目不動的拉古布拉,見她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肚子仍舊隆起,忙問專家︰「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專家說︰「成功與否就看今日了,我跟你說,你知道民間的喚魂嗎?喚魂,懂嗎?指的是患者的親友通過情感上的言語,來觸發患者的神經中樞,促使他心電感應,讓他在第六空間游蕩的靈魂覓路,回歸本位。」

「喚魂?這不是民間的迷信嗎?」

「是的,也不盡是迷信,目前這是唯一的法子,若是過了今日,怕是回天無力了。」

「怎麼喚?」我把太空服月兌下,放到一邊。

「動之以情,而且必須爭分奪秒。」專家肯定的說。

我不知道怎樣做才會達到所謂的動之以情,然而事在眉急,說不得,也得試試。我走到床邊,半蹲在拉古布拉跟前,想了一下,開始跟她講述草原上的風光,父母與族人對她的期盼,還向她描述未來美好的日子。我的語速不快不慢,講了很長時間,拉古布拉仍然紋絲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童話里的睡美人一樣,安靜寧和的躺在床上。

站在一旁陳專家,急得只撓後腦勺,催促道︰「再往深處說,比如你們怎麼認識,怎麼相愛的之類的。」

認識過程我倒可以講,這相愛兩字,打哪里說起,我只能試著向拉古布拉講了些陰陽溝里發生過的事情,只把一旁專家氣的,把自己手中的茶水都淋到我頭上,怒氣騰騰的說︰「誰讓你講故事了,榆木呆腦,你就不會講些她愛听的?愛听的你懂嗎?真被你這混小子氣死。」

我擦了下臉上流下來的茶漬,在想什麼是她愛听的話?我與她之間,這是從何說起,一個完全沒有戀愛經驗的人,我拿什麼來哄她,再說,也不知道拉古布拉喜歡听什麼話。我只有蹲在那里不停的叫喚她的名字,推她的身子。兩腿麻木了都不敢起身。專家越見我越不成樣,著急吼道︰「你這頭豬,你就不會說些我愛你之類的話,很害臊麼?跟自己心愛的人說說情話,會割你舌頭?」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哭喪個臉,輕聲對專家說道。

「現在不是,以後沒準是呢?」專家不買賬,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分這麼清楚,我跟你說,我看的出來這妮子喜歡你,這是你的福氣,知道不,快,讓自己馬上愛上她,時間不等人。」

天啊,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哪有逼著人去愛另一個人的?

專家不管我心里想什麼,一個勁的在邊上催我,又是指手畫腳,又是拿腳尖踢我,我讓他逼得沒轍,閉上雙眼,暫且把自己轉化角色,冥想躺在床上的拉古布拉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愛人,一想到心愛人這個詞匯時,腦子里不禁浮現了那木珍子四個字。

我敲了一下自己腦袋,睜開眼楮,附在拉古布拉耳邊,柔情的說道︰「拉古布拉,你快醒醒啊,你醒了後,我帶你去很多地方玩,帶你去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後腦勺一記猛敲,專家吹胡子瞪眼的站在後面,凶巴巴的說︰「吃什麼吃,你以為所有的人跟你一樣笨的只會吃東西,現在我身邊要是有榔頭,真想一錘子敲死你。你再這麼耗下去,時間不等人,你是不是想讓妮子一輩子長眠不醒?」

「哪有,」我委屈的說,「我已經在努力了,你還要我怎麼說?」

「煽情的,煽情的。」專家手舞足蹈的催我。

我看著牆上的鬧鐘,滴答,滴答的分秒過去,秒針的每一次跳動似乎都在宣告著拉古布拉離我越遠。我沉思片刻,算了,不管了,只要有一線機會,說什麼也要試試,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我伸出手,一手抓著拉古布拉的手,一手撫模她的頭發,拉古布拉的手很冰涼,臉部僵硬,我俯子,輕身細語道︰「你醒醒好嗎?你不可以就這樣離開我,你答應過我,蘇醒後要嫁給我的,難道你說話不算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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