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廚師整了一桌豐富的晚餐出來叫大家吃飯,這批人除了傅滿江會說中文外,其他的人都不會說中文,這樣也好,吃飯前少了一番客套話。廚師的手藝不錯,吃的大家贊不絕口。傅滿江剛開始還動幾下筷子,後來見我們這群如狼似虎的野人,下筷子的速度,比別人用手抓都要快的多,干脆就放下了筷子,也不生氣,如同長者一般,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著我們幾個,沒一會,桌上的菜被我們風卷殘雲般掃蕩的干干淨淨,我們幾個男人倒還罷了,想不到孟蕾速度絲毫不比我們慢,吃完後,還意猶未盡的把菜沫沫都挑起來吃了。
這是我們近半年來吃的最過癮的一次,大頭舌忝完盤底後,歉意的看了看傅滿江,問︰「你吃飽了沒,要不要讓廚師再弄幾個菜?」
傅滿江叫來廚師,咕嚕說了幾句,沒多久,廚師又整出幾道精美的小菜,還端上來一瓶紅酒,傅滿江的手下給每人倒上一杯紅酒,傅滿江舉起酒杯,姿勢很優雅,表情很男人味,說︰「相聚便是緣分,我敬各位一杯。」
大頭端起來杯子,一口牛飲,放下酒杯後,附在我耳邊,「你說他這像是人質的樣子嗎?」
酒足飯飽後,船長說再去趕會路,我們幾人就坐在外面一邊看夕陽,一邊閑聊,談話中,得知傅滿江帶來的兩個人,身材高大一點的名叫凱萊圖庫,個子略矮身子健碩一點的叫怒庫特。前者三十一歲,後者二十七歲,跟了傅滿江好幾年了。船長跟廚師都是印度尼西亞人,這艘漁船是屬于船長自己的,是一艘地道的貨運船。
晚上八點多,一伙人還圍在一起侃天說地,船長過來通報,說在前方看到一座不知名的島嶼,問我們要不要停靠休息?我們休不休息沒什麼區別,主要還得看船長個人的意思。最後由人質身份的傅滿江決定,先靠岸休息。
船往島嶼靠攏時,劉旭眼尖,第一個看清楚島嶼的輪廓,呼叫道︰「前面的島好像是白沙島。」
傅滿江凝神細看,問劉旭︰「你怎麼知道是白沙島。」
小伙子沒什麼心機,見傅滿江問自己,率直的回他︰「我們以前去過。」
傅滿江一陣緊張,月兌口道︰「你們已經取到人眼了?」
「人眼,什麼東西啊?」劉旭張大嘴巴說︰「我不知道,我們上次是遇到了暴風雨過去躲避的。」
傅滿江听完劉旭的坦誠相告,嘴角一斜,看了我一眼,眼色有點不屑,意思分明就是笑我之前故意裝出什麼都懂的樣子,現在卻讓劉旭給露餡了。
「原來你們是進去避難啊?」傅滿江故意拉長語調,嘲弄我這個滿嘴謊言的人。
「避難不假,」我硬著頭皮,不示弱的說︰「這叫誤打誤撞,只是上次運氣不好,還沒拿到••••••拿到人眼,這次再遇到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呵!這麼容易還輪得到你。」傅滿江根本就不吃我這一套。「白沙島不僅漂無定所,更重要的是通往秘洞的水門,每半年才打開一次,就算你上次僥幸遇到水門敞開,若是準備不足,去了也是白忙乎。」
「沒錯,」千紙鶴說︰「按照時間推算,現在正是水門打開之時,可惜的是,現在光憑我們幾個人,又沒帶齊工具,就算遇到了白沙島也只是空歡喜一場。」
「那倒未必,我這人很奇怪,總特別相信自己的運氣,而一旦運氣到來,就絕不會讓它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傅滿江一個眼神,凱萊圖庫從里邊取來二個工具包,放在我們面前。打開一看,里面東西應有盡有,比我們半年前準備的還要充分。
看畢,傅滿江為自己滴水不漏的準備甚是得意,對在座的人說道︰「本想通過冷老大的人,一起尋找白沙島,哪里會想到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它,哈哈,有趣,有趣!跟人生一樣,總是變數無常,歪打正著,禍福不定啊。」傅滿江不愧為中國通,一句話里接連用了好幾個成語,」現在只需你我雙方通力合作,拿取人眼應該不在話下。」
「合作?」千紙鶴不近人情的問道︰「那到時拿到的人眼歸誰擁有?」
雖然我不知道千紙鶴尋找七件寶物出于何種目的,但是他的顧慮不無道理,從傅滿江的舉止與精心準備,不難看出他對人眼是勢在必得,如此一來,就算順利取得人眼,到時候為了歸屬問題,雙方難免不會造成沖突。我可不希望再出現這中窩里斗的局面,一個杜利軍已經讓我們吸取莫大的教訓。
「這個好說,」老練的傅滿江說︰「你們四處尋寶,無非就是想賣個好價錢,按照我一貫的作風,我現在出資請你們幫我一起探寶好了,至于價錢,由你們來定。」
「笑話。」大頭訕笑道︰「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這哪里還有你說話的份,照我大頭定律來說,你現在屬于我們的俘虜,而俘虜是要對他的主人們言听計從的,現在我大頭主人命令你,把你的工具箱借我們用一下,若是這趟探寶順利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會賞賜你借用工具箱的租金。」
傅滿江想不到大頭會來這麼一招,遇到大頭這種不按理出牌的人,憑他平時如何運籌帷幄,此時也只能哭笑不得,想了想說︰「我不否認我現在受制予你們,身份雖然尷尬,但也得照你們中國人的話說,見者有份。」
「那就是股份制了?」大頭掰著手指數起人數,說︰「免得以後你大老板在道上跟人數落我們的不是,就分你一份好了,不過比列要按人頭來算,我們這邊六人,佔七分之六,你只有一人,到時候寶物倒出現錢,分你七分之一好了。」
「不,不,」傅滿江搖手道︰「盧兄弟算錯了,就算不把船長跟廚師算進去,我這邊也是三人,按比率應該是三分之一。」
「呦,你倒來勁了,那你知道中國有據諺語,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我告訴你,你要是對七分之一仍舊不滿意,那你退股好了。」
「為何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的合作,非要弄的像仇人一樣?」傅滿江面對大頭這種賴皮定律,開始轉用另一種套路出牌。
「這個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我插嘴進去說︰「我早就聲明過,我們大老遠出來的目的就是尋找父親來著,而據我們目前所搜集到的信息來看,我父親的行蹤跟這七件寶物有著莫大的關聯,我們唯有從這七件寶物上來下手。另外,我的兄弟千紙鶴也很需要這七樣寶物。」
千紙鶴說︰「我沒關系,哪怕七件寶物全部由你們看管著,只要不落入別的人手里,其他的我都沒有異議。」
傅滿江說︰「關于你父親的事情,不用說我也會想盡辦法把他找到,只要這次你們把人眼交給我,我答應你,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事情,我既往不咎,將他絲毫無損的交到你們手里。」
「誰先找到還不一定,」我不買賬的說︰「既然這樣,那我也答應你,若是你先找到我的父親,我到時候一定帶著人眼過去與你交換。」
傅滿江想了想,可能覺得這種情況下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頷首道︰「那就一言為定,取得人眼後,希望你們妥善保管,更不要賣給他人。」
我點了點頭,說︰「這個當然,只要你信守你的承諾,我自當也會遵循今天的協議。」
既然雙方都無異議,傅滿江即下令將漁船往白沙島靠攏,劉旭見爭論已經平息,挨過來問我︰「人眼到底是什麼寶貝?」
我也不知道人眼是什麼玩意,千紙鶴回答劉旭︰「人眼指的不是我們人類的眼楮,據說他是白堊世紀就已經風化而成的一顆琥珀,據見過他的人說,由于這顆琥珀里面藏有人眼形狀的圖案,所以大家都叫他為人眼。」
對于琥珀我倒是略有所知,以前跟隨師傅學藝時,他有個朋友叫葉老頭,很喜歡收集琥珀,可以說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只要他每次找師傅來玩時,閑談不了幾句,便會把話題扯到琥珀上面,有時候還會把新收集過來的琥珀拿來給師傅鑒賞。而我又不同大頭,學武藝沒他勤奮專注,老是被葉老頭的喳喳聲給吸引過去,順便從中窺得一些知識。
琥珀的種類很多,不過大部分都不值錢,只有陳年古董才是珍貴稀有物,高品質的琥珀顏色純正,如血珀,金珀,若是里面含有昆蟲遺骸,那價值就會更高,當然這也要看動物的保存程度,姿勢是否栩栩如生。像千紙鶴說的琥珀里含有人眼的圖案,這可能是初始樹脂流動時所產生的紋路,至于是否真如此,我畢竟只是窺的一二的門邊人,所想做不得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