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局想了想,沉吟著說︰「你前天剛去過,還拿了他們的錄像帶,這樣,他們就可能有所防範,或者暫時會收斂一些。是不是過幾天,讓他們放松了警惕,處于自然的經營狀態,我們再去突擊檢查,才能看真實情況。」
「嗯,也行。」鈕祥點點頭說,「但這件事的保密工作相當重要,我怕我們公安內部有內鬼,給他們通風報信。」
于局輕輕嘆息一聲說︰「我懷疑,我們公安內部已經有了鬼。因為上個月,我們去突擊檢查過一次,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鈕祥坐直身子,瞪大眼楮盯著他︰「哦,你們去過,我怎麼不知道?」
于局鎮靜地說︰「當時我想,這是我們區里的事情,就想先查清楚了,再向你匯報。」
「那天,你們去了幾個人?誰提前知道這件事?」鈕祥眼楮發亮地追問。
「就我和朱局長兩個人知道。」于局長說,「而且是我親自指揮。因為朱局長就是從天山派出所出來的,我怕有什麼意外,就沒讓他帶隊。」
「你是說朱海兵?」鈕祥故作不知地問,「他是天山派出所出來的?」
于局長看著他說︰「這幾年,他連升三級。鈕局,你應該知道啊。」
「嗯,你是說他,那我知道。」鈕祥說,「他的能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他當然知道朱海兵。朱海兵從天山派出所副所長到正所長,再到區公安局刑偵科科長,最後到區公安局副局長,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每次,朱海兵都帶了錢來跑官。第一次是十萬,第二次是十五萬,第三次是三十萬。他搞不清他從哪里搞來這麼多錢,卻還是遵行賣官的原則,讓他連升了三級。
「你懷疑朱海兵?」鈕祥的眼楮像電筒一樣照著于局長,「他會是這樣的人嗎?」
「沒有,我怎麼能懷疑他呢?」于局長有些不安,「我只是想不明白,反映這麼強烈的一個娛樂場所,突擊去查,卻什麼也查不到。現在,連錄像帶里都沒有發現什麼。難道真像徐麗娜說的那樣,都是有人嫉妒他們,在背後造的謠?」
鈕祥說︰「所以,我們還要去查。這次,我們的保密的工作,要做得更好。」
「特別是去查的時間,事先一定要保密。」于局長不敢具體說,只能這樣含糊地說,看頂頭上司怎麼表態。
鈕祥假裝想了想,然後一揚頭,果斷地說︰「這次時間,由我來定。我誰也不說,事先,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于局長連忙說︰「你也不要事先告訴我,因為我是本區的。最好調動外區的警察來突擊檢查,這樣更加保險一些。」
鈕祥心里想︰這個老于,真的像朱海兵說的那樣,太正統,有點跟不上形勢,將來說不定會礙我的事。他對提拔朱海兵很有意見,曾經向吉局長說過,他好像還懷疑朱海兵與徐麗娜有關系。
這樣的人不可靠,必須想辦法把他搞走。那麼,怎麼才能把他搞走呢?鈕祥用拿煙抽煙的動作,來掩飾他心頭的思想斗爭。一是挑起他與朱海兵之間的矛盾,把他對朱海兵的懷疑告訴他,讓朱海兵在背後整他。二是用這次突擊檢查的機會,嫁禍于他,讓他背黑鍋。
對,如果將來金色年華被發現,或者繼續有群眾舉報,那麼,我就可以在吉局長面前說他走漏了風聲,他是公安局里的內鬼。
吉局長搞不清情況,寧可錯殺,也不會保他。一定要把他調走,不能讓他繼續呆在這個區里,否則,我與徐麗娜的事情,就會有被他發現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