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活真的有劉洪兵說的那麼開心?錢有那麼好賺嗎?
不管他們怎麼說,她的心里還是充滿了疑惑。所以听瓜子臉這樣說,她就急切地問。
瓜子臉再次去看隻果臉,又看另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狐媚臉。她見她們都坐在自己的床沿上不吱聲,就說︰「怎麼不想回去?可是根本就出不去,也沒有辦法給家里人帶信。」
說著眼楮一紅,淚水就盈滿了眼眶。她用小手去抹眼角,邊抹邊說︰「我已經出來半年多了,家里肯定急死了,一直在找我。可是,他們哪里知道我在這里?」
狐媚臉連忙去把門關上,回來說︰「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要是被他們听到,又要把你關到西邊的鐵門里去了,弄不好還要打你,你沒吃夠苦頭啊?」
梁芹不寒而栗。
隻果臉說︰「小金,你的思想還沒有真正過關。我問你,你在山區里能掙到這麼多錢嗎?你到了這里,少說也掙了七八萬了吧?你還不滿意?」
說著,轉臉對梁芹說︰「你不要听她瞎說,能夠到這里來做這種生意,應該是不錯的,真的,既能掙大錢,又沒有其它工作那麼累,有什麼不好?」
梁芹沒想到狐媚臉竟然這樣說︰「來這里做,別的沒什麼不好,就是**上受到的摧殘太厲害。最主要的,還是沒有正當的名分,臉上不光彩,一直擔驚受怕,怕警方來突擊檢查。」
梁芹愣愣地看著她,感覺有些意外。
狐媚臉又說︰「盡管這里的老板後台很硬,公安局里也有他們的人,警方來檢查之前,總會給他們通風報信,但我們還是沒有完全感。這里還有先進的防查設施,隱秘的逃跑通道,甚至還開設防止檢查的課程,經常組織我們進行防止檢查的訓練。但在接客的時候,我心里還是不太踏實,怕正在做那事時,警察突然沖進來,那就完了。要是被抓進去,讓老家人知道,那我們還怎麼回去見人?」
隻果臉打斷她說︰「不要再說這個了,還是去領東西吧。馬上就要吃中飯了,吃好中飯,休息一下,她要去上課。」
狐媚臉站起來說︰「走,梁芹,我領你去。」
梁芹跟她走出去。在過道里,梁芹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周小潔,這是我的真名。」周小潔的性格比較外向,愛說話,「我是自願來的,家里太窮,有什麼辦法呢?初中二年級,我就被迫輟學了。父母離婚早,媽媽一個人把我帶大,很辛苦。前幾年,我姥姥患了中風,癱在床上。我媽為了伺候她,不能出去打工。這樣,我們家里就沒有了生活來源,我只好出來打工,養活一家人。那年我十八歲,我先在一個洗腳房里做,後來到一個歌廳里做,再後來,我被一個男客開了苞,拉下水,就做了這個生意。前年,經人介紹,我才來到這里做的,一直做到現在。這里的收入,比其它地方要高一些。」
「那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梁芹問。
周小潔說︰「多的三四萬,少的一二萬。」
「難過嗎?」梁芹輕聲問,「跟一個個陌生的男人做那個,簡直不敢想像。」
「還好,只要你想得開,掌握一定的技巧,一天接四五個客人,不算太累。」周小潔坦誠地說。
「有沒有病?」梁芹有些害怕地問。
周小潔看了她一眼︰「每次都要帶套子的。這個,培訓課上,老師都會講的。這里規模大,管理嚴,有些方面要比其它地方好得多,真的。這里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地下娛樂場所。但有時也管得太嚴了一些,為了賺錢,他們非常殘酷,沒有人性。」
「哦?」梁芹臉露畏懼,「他們怎麼沒有人性了?」
「你剛來,還不知道。」周小潔邊走邊輕聲說,「我來了快兩年了,親眼看到了許多殘酷的情景,還有一些悲慘的事情,唉。」
「真的?這也太嚇人了吧?」梁芹臉色變了,「你看到了什麼呢?」
「在這里時間長了,你也會看得到的。」走到樓梯口,周小潔指著西邊一道鐵門說,「這個里邊,就是專門關想不通,不听話,想逃跑的女人的。」
梁芹看著西邊過道里那扇陰森森的鐵門,更加害怕︰「這里邊關著多少人?」
「好像還是十多個。」周小潔壓低聲說,「你沒看到,真的好慘。那些不屈服的女孩,被打手拖到這里,不是拳打腳踢毒打她們,就是像野獸一樣折磨她們。從一個個房間里傳出來的慘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有這麼嚴重?」梁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還有更嚴重的呢。」周小潔環顧四周,見沒人監視她們,才低聲說,「一天夜里,有個女孩想趁天黑雨大逃出去。這個大院的前門和後門,都有保安和狼狗把守,根本不能出去。她就悄悄溜出這幢樓,到後面的院子里,拾到一根短鋼筋,轉到這幢樓的西山頭,冒著傾盆大雨,用鋼筋和斷磚,在圍牆上鑿了幾個坎。她一腳一腳踩著這幾個坎,爬上圍牆。但跳下去的時候,她不慎摔斷了腿。她不能站起來走,就忍著劇痛,往前一點點爬去。雨水沖淡了她的血跡,雨聲掩沒了她的申吟。可她正要爬出西邊那條巷子的時候,被一個保安發現了。她被重新抓回來,不僅不弄她到醫院去看傷,還殘暴地打她。她癱瘓在床上,再也不能起來,他們就一直把她關在最里邊的那間屋子里。已經快一年了,現在還關在里邊。」
「我的天哪,怎麼會這樣?」梁芹听得背上直冒涼氣。
「另外一個女孩更慘。」周小潔良心未泯,所以才不顧危險,把這些秘密第一時間告訴新來的同事,「這個女孩被人騙進來後,非常貞烈,堅決不肯接客,遭到他們的毒打,也決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