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只想爭取我站到他一邊，或者只是想探听一下我與林總的關系？
不管是什麼意思，你都要考慮好才說。千萬不能讓姜董看出，你與林總有什麼特殊關系，否則就完了。
這樣想著，她就說︰「沒有。我平時也很少跟林總接觸的。除了有時中午在食堂里看到他，很少跟他有接觸。我的情況，可能都是吳主任向他匯報的吧？」
正在這時，趙晶晶打她手機了，開始她不想接，覺得他打得不合時宜。後來想想不接他不對，就站起來到外面去給他回撥過去，然後急匆匆下去把鑰匙送給他。
一會兒，姜董林總也下來吃飯了。姜董叫她與他們坐在一桌上吃，她就謹慎地坐在他們一桌上吃起來。他們吃得很快，她還沒怎麼吃，就吃好了。她也就不吃了，站起來準備回去，林總卻一旁給她使了個上他房間的眼色。
她僵在那里不動，覺得上去也不是，回去也不好。一會兒，林總又給她發來一條短信︰你上來，我有話跟你說。我在306房。
她不明白林總為什麼還要住這個房間，難道這是他的長包房？她管不了那麼多，想了想，只好上去。走進306房，林總一關門就問︰「剛才，姜董找你干什麼？」
曉曉心里一沉︰「你怎麼知道他找我？」
林總說︰「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關注範圍之內，明白嗎？我看見你跟著他往他房間里走去，還不承認？」
曉曉說︰「我為什麼要不承認？我跟他又沒有什麼。他只是對我說，他要重點培養我，平時太忙，正好趁這個空檔，找我談一下心。」
這是她說話的策略，也可以說是官場小巧門。曉曉還沒有走上官場，就已經懂得這些小巧門了。她這樣說，是讓林總知道，一把手姜董也看好我，也想接近我。你不要對我太放肆，太放肆我就告訴他，或者干脆投靠他。
林總一听，真的急了起來，一把她抱住說︰「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曉曉說︰「沒有啊，起碼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怎麼啦？你吃醋了？」
林總吻著她說︰「你不能腳踏兩只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曉曉躲著他酒氣燻人的嘴說︰「只要你說話算話，我就不會腳踏兩只船。」
「我什麼地方說話不算話了？」
曉曉提醒他說︰「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嘛，你在提拔我之前，要先提拔趙晶晶，否則他會自卑的，也會跟我瞎搞的。」
林總說︰「快了，我正在考慮，瞧你急的。」
林總正要把手伸到她衣襟里去，她的手機響了，是姜董打來的。林總趕緊放開她，示意她不要說在他這里。曉曉見林總對姜董如此忌怕，心里更加有了底，就接听起來。
姜董在電話里大大咧咧地說︰「聶曉曉，你回去了沒有？沒有的話，到我房間里來一下。我看了一下你的稿子，想跟你交流一下。」
曉曉正好月兌身出來，向38房走去。她進去後，姜董還是客氣地跟她到會客區的那張方桌邊，對面坐下後，親切地說︰「聶曉曉，我認真看了一下你的稿子，應該說，寫得不錯，進步確實很大，文句簡潔明白，格式正確，一些提法也符合最新的中央精神。」
曉曉緊張極了，她好怕姜董來個「但是」的可怕轉折。為了寫好稿子，她可是絞盡腦汁，改了又改，加班加點，弄得很累，趙晶晶還不理解她。她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甘落後。真的，每一篇稿子她都力求精益求精，想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
果真，姜董說了一些優點後說︰「可是，有幾個地方的一些提法還不太妥當，道理也說得不透。你是參照以前的文件，和站上的一些內容整理的吧？」
曉曉紅著臉，點點頭︰「嗯。」林總說︰「什麼時候，你到我發改委的辦公室來，我給你看一些文件，那里邊的一些提法和觀點很新穎，闡述也深刻到位。」
「好的，謝謝姜董的關心。」曉曉敏感地想，他為什麼要讓我到他那里的辦公室去？難道也象林總一樣，要打我的主意？
正在這時，她听吳儀隆給姜董打了電話，好象是問他在哪里。姜董有些愛昧地看了她一眼，說謊道︰「我已經出去了，在市政府，有事。」
過了一會，吳儀隆又打她的手機，她開始不敢接，打第二次的時候，她才跟姜董愛昧眨眨眼楮，結成同盟一般說謊道︰「我已經回去了，正在公交車上。」她不明白吳儀隆為什麼要打他們的電話，難道他發現我在姜董這里？吃醋了？
重新坐下後，姜董親切地伸出手去，在她的手背上拍拍說︰「小聶，我看得出，你是個機靈鬼，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曉曉一眼不眨地看著他，誠懇地說︰「希望姜董，多多關心我。」
「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你長得漂亮，身材好，這既是一種寶貝的資源，也是一種惹禍的隱患。」姜董一本正經地說，「你不要把自己的資源用錯地方，失去分寸，明白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你千萬不要站錯陣營，跟錯人。你很聰明，我想就用不著我說得更明白了。」
曉曉的心怦怦直跳。姜董的話很有份量，也值得揣摩，就肅然起敬道︰「謝謝姜董的提醒和教誨，我記住了。」
可她也有些不安。剛才姜董拍她的手時，在上面停留了一下，目光也有些異樣。他的話中暴露了與林總的矛盾。什麼不要站錯陣營跟錯人，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他跟林總不是一個陣營的人，讓她不要站在他那一邊，而應該跟他走？
那麼，他們兩個陣營是一個正義一個邪惡呢？還是兩個都正義或者都邪惡？如果一個正義一個邪惡，那麼誰代表正義誰代表邪惡呢？曉曉覺得目前還不明朗，所以她在心里叮囑自己，必須謹慎。
他還把我的長相和身材當作了一種資源，什麼資源？權色交易的資源嗎？曉曉在心里暗暗地回味著這些話，覺得這個一把手的態度也讓她有些給以捉模。
不一會，八點到了，姜董要參加座談會，他要在會上作發言，就對她說︰「下面，有個座談會，你沒事，就去听听。有事，就可以回去了。」
「好吧，我去听听。」她就隨姜董去了小會議室。一會兒，林總也走了進來。他一進來，就不住地朝她看，姜董在發言的時候，也不住乜著她。
她則端坐在那里，一個也不看。听了一會，她想起趙晶晶，怕他在家里等急了，就沖姜董和林總做了個家里有事的手勢，溜出來回去了。
回到家里，趙晶晶的臉陰得要下雨，可她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告訴他。今晚這事，你怎麼跟他說，說了，他會怎麼想怎麼做？他不理解，或者亂猜疑，瞎胡鬧，就要影響我們兩個人的前途。所以她寧願忍受被誤解被懷疑的委屈，也不肯說實話，只好用自圓其說的謊話搪塞他。
這次談話以後，曉曉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她盡量回避吳儀隆越來越意亂情迷的騷擾，有意躲避林總越來越迫切的追逐，沒事盡量不走出辦公室，也不跟同事多說話，只埋頭于工作，搶來搶去找事干。
這樣，她又安穩地度過了兩三個星期的時間。可沒想到這天晚上，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又發生了一件讓她萬分難堪的事。
洪秘因為兒子要中考，母親又身體不好住院開刀，忙得不可開交，在辦公室里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啊，這個材料一點頭緒也沒有，林總又催著要，我都急死了。」
曉曉一听，主動說︰「那你把它交給我吧，我來做，別急，越急越亂的。」
洪秘感激得什麼似地︰「那叫我怎麼感謝你呢？聶曉曉，你真是太好了。」為了突擊完成這個任務，這天她忙了半天，還只是理出了一點頭緒，搜集了一些資料而已。于是，她就決定晚上加班寫。他給趙晶晶發了一個不回家吃飯在單位加班的短信，下去到食堂里吃了飯，就上來繼續埋頭苦干。
沒想到她正寫得出神時，手機「唧」的一聲來了短信，是林總的︰曉曉，你在哪里？機會來了！馬上到皇宮浴場來！上次你見過的顏記要見你，不要錯過，迅速打的過來！
曉曉一看，呆住了。顏記要見我？他見我干什麼？看來林總跟他的關系很鐵，他們肯定是一個陣營的。可是她想，市委副記要見我，我能不去嗎？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
可他怎麼在浴場見我呢？她一邊想著一邊關電腦，收拾東西，然後關門下去，打的往皇宮浴場奔去。
到了浴場，不見林總的身影，她就打他的電話。林總說︰「我們在三樓09號包房。你進來，先洗個澡，再到包房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