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老仇有些疑惑地說，「你不是調到集團總部去了嗎？」
曉曉說︰「是啊，現在又回來教了。」她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想，我是到這里來過度一下的，最多呆個兩三年，不可能一直呆下去的。這里一共只有十六七名教職工，就是做校長，也沒有多少意思。所以，這里只是我走上仕途的一個跳板，但要在這條跳板上走多長時間，她就有些吃不準了。
「回來教？」老仇更加不理解了。這里的老師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集團公司調，有些人化了不小的代價，托人走後門，通路子，都調不進去，哪有調進去了，又退回來的？
曉曉知道老仇的心思，就如實說︰「集團公司調我來當副教導主任。」
「哦，是這樣。」老仇打量著這個美得晃眼的女老師，嘴里還是不理解地嘟噥，「這里徐主任一個人都很閑的，怎麼又來一個教導主任？」
曉曉是知道這個情況的。這個培訓學校是個一個單位辦的小得不能再小的培訓基地，屬于集團公司培訓處管。
平時一般只有兩三個班，幾十名到一百多學員，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七八個班，二三百人。有的還不是全日制月兌產班，只是周末來上課的業余培訓班，所以平時工作確實不忙。
紅陽集團有的是錢，大前年在郊區征了三十畝地，造了這樣一個培訓基地，掛在大門外的牌子是︰紅陽集團職業培訓學校。
一道圍牆圈出一個長方形的校園，大門口就是一幢兩邊對稱集教學辦公實習為一體的六層綜合大樓。大樓上有十間大大小小的辦公室，十六個大小不一的教室，四個實訓室，一個閱覽室，一個電教室。還有一個能容納五百人的大會議室，集團總部有什麼大型會議，就放在這里開。
這幢樓造型新穎，裝飾高檔，里邊的設施也很先進。比一般普通中學和職業學校都要好。大樓後邊是一個大操場，操場左邊是一排教職工的宿舍樓，一個食堂，一個廁所，幾間堆放體育器材和雜物的房子。右邊是一排用于出租創收的門面，外面開著二十多個與教學生活有些關聯的商店。操場後邊是一塊有待開發建設的綠地，里邊種著一些花草樹木。
這時正是盛夏季節。上午九點多鐘，外面驕陽似火，烤在人身上有些熱刺。曉曉只走幾十米的路，身上就開始冒汗了。
校園里非常安靜，幾乎沒有人聲，只有後邊樹林里傳來陣陣知了的叫聲。操場上空曠無人，後邊那塊綠地里樹影輕搖，鮮花點點，象一幅水彩畫，使整個校園充滿了世外桃源般的詩情畫意。
在這里上班還是很安逸的，只是離市區遠了點，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孤僻冷清了一些。
曉曉從大門走進去，就從左側的樓梯往上走去，走上二樓，她就向最東頭的校長室走去。這里不象普通學校，沒有暑期和寒假，只要有培養任務，就開班；沒有課上，也要來上班。老師們沒事干，就上，看，或者閑聊。
這會兒，幾乎所有辦公室的門都關著，大約都開著空調。曉曉不聲不響地從過道里走進去，走到校長室的門外，她敲了一下門，里面就傳來茅校長低沉的聲音︰「請進！」
曉曉旋開門，走進去說︰「茅校長，我來向你報到了。」
茅校長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唷，是聶老師。哦，不，現在應該叫你聶主任了。」說著指指會客區里的沙發，然後給她一邊泡茶一邊說︰「我上個星期就知道你要來當副教導主任了，很高興。真的，你是一個才貌雙全的美女教師，能回來，就是看得起這個小地方。也肯定能為我們培訓學校增光添彩的。」
「哪里？茅校長，你過獎了。」曉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是我的老領導，就不要說這種客氣話了。」說著從包里拿出集團公司的調令，放到他的辦公桌上，「這是集團公司的調令，你收一下。」
「喝口茶。」茅校長把茶端到她面前的茶幾上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報到。現在學校里只有一個電子商務短訓班，沒有別的任務。過了暑期，就有三個班要開學，其中一個就是英語培訓班，你正好有課上了。」
「那太好了。」曉曉躍躍欲試地說，「我兩三年沒教了，所以想提前來領一下任務，假期里先熟悉一下教材，備一些課。」
正這樣說著，從外面推進來一個人︰「茅校長。」這個人沒說完話，就呆在門口不動了。他驚訝地瞪大眼楮看著曉曉，連話都忘記說了。
茅校長趕緊給他們介紹說︰「徐主任，正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是今天剛來報到的副教導主任聶曉曉。」
「啊，聶主任，你好，果然名不虛傳哪。」徐主任有些興奮地說著，快步上前，把手伸給禮貌地站起來的曉曉說，「歡迎你，聶主任。以後，我們可就是搭檔了。」
徐主任四十歲左右，長條子，方形臉，膚色微黑，西裝畢挺，頗有一些風度。但他眼楮賊亮，言語舉止都有些夸張。這讓曉曉心里有些發毛，她只知道培訓學校去年新來了一位教導主任，但沒看見過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希望徐主任多多關照。」曉曉也把手伸給徐主任，沒想到徐主任抓得很緊，還用力抖著，許久不放開。曉曉被他握得有些疼，也有些尷尬，想抽出來又不好意思，就只得軟軟地讓他握著說，「我沒有經驗，以後要多向你請教，學習。」
徐主任在她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說︰「這里工作不忙，你不用多費心的。」
茅校長在自己椅子上坐下來說︰「就前兩天，我听到一個說法，不過這還是小道消息，沒有得到官方的確證。」
徐主任關切地問？︰「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