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橫了他一眼,心想,你們叫什麼名字跟我有什麼關系。
那隨從叫小手不吭聲,便道︰「我告訴你吧,我叫林福,我叫公子叫林水月。」
小手這才知道這二人的名,雖然不在意,也不得不客氣一下︰「原來是林公子。」
林公子也只得客氣的回了一禮。又暗暗的打量了一下小手,雖然穿著一身青衫,毫不起眼,倒也看著素淨,滿頭青絲用一根長長的的銀色絲帶隨意束起,只余兩綹青絲似不听使喚,頑皮的垂在她那清秀絕倫的小臉上,那小臉,也似跟著生動頑皮起來。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看上去有些任性,可又有些委屈。
小手知道林水月在偷看他,不由狠狠的翻了個白眼瞪回去。以往出街去,別人這樣看她,她都是一陣白眼亂翻,惹得刑部的師叔師伯一陣大笑。
她知道自己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這全怪明康那混蛋,將她往丑里整。
林水月忙正了正衣襟,一副正人君子非禮勿視的神情,心里卻想,林福不是很多話麼,此時怎麼不講話了?
林福此時就很配合過來︰「小手姑娘,听說你要去南方,是去投奔親戚麼?」一個小姑娘獨身在外,想必是投親靠戚。
小手搖了搖頭︰「我沒有親戚可投奔。」她都不知道究竟要上哪兒,反正現在是賭著氣,不想回京城是真的。
林福心想,還真是個可憐的丫頭,無親無戚,心里一軟,就月兌口而出道︰「不如你不去南方,就留下來給我家少爺當丫頭吧。」
此話一出,沒把林水月嚇得一頭摔下車去。抓住車板穩住身子,道︰「林福,你想我多活幾年,就饒了我吧。」這丫頭,看上去天真無害,剛才在店里,可是想把他的臉揉成面團的。
林福道︰「少爺,你也不看看她多可憐,無親無故的。」
林水月別過臉去,卻听得林福繼續在那兒碎碎念︰「我也知道少爺心里只有一個周姑娘,怕周姑娘看到少爺身邊有個丫環會生氣,可現在周姑娘已經去了京城,只怕再也見不到。不過少爺,到時候真要踫上周姑娘,我就將這小手丫頭藏到廚房去就好了。」
小手听得這話,當她小貓小狗啊,為了那個都沒見過面的周姑娘,要把她藏到廚房?柳眉不由一豎︰「我這就殺了周姑娘去,林福,到時候你負責把周姑娘的尸體藏在廚房。」
林水月和林福一同叫道︰「別啊。」
林水月一出聲,就發現小手臉上那狡詐的笑容,情知又被這丫頭詐了,她又不認識周姑娘,上哪兒去殺?
一車三人,一路上吵吵鬧鬧,倒也不寂寞,不多陣就到了屏錦鎮。
向路上打听得馬市,就去馬市買馬。
卻听得一人高聲叫道︰「少爺,少爺。」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跑到面前來了︰「少爺,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老爺和夫人可急壞了,把全府的人都趕出來,找你來了。」
林水月已識得是府上的家丁,听得老爺夫人把全府的人都趕出來尋他,倒是嚇得不輕。
他偷溜出家,一路去時只想著見周姑娘最後一面,回來時,又跟小手一路斗氣,倒沒怎麼考慮家里,此時一听,又想起他那威嚴的老子,腳都拖不動了。
林福也知少爺怕回家挨責罰,不由有些擔心少爺了,少爺見了老爺,就像老鼠見了貓。這次偷溜出來,回去不知怕怎麼樣的懲罰了。
小手見來人尋他,結果他倒怕成這樣,好奇問道︰「怎麼了?」
林福看了看小手,不由想起一個絕妙辦法,對少爺道︰「少爺,不如你回家,就說這位姑娘把你擄走了。到時候老爺夫人心痛你被賊人所擄,就不罰你了。」
林水月道︰「不行,萬一老爺听聞我被擄了,要去告官,那如何是好。」
小手听得他倆在那兒商量,就自行走開,去挑選馬匹。
這鎮上的馬市,也不大,總共只有三四匹馬在這兒。
小手一溜看過去,見這些馬灰不溜秋,一點也沒精神。
一個馬販見她一小姑娘來買馬,牽了一匹老馬過來,一個勁的推薦︰「小姑娘,買這匹馬吧。」
小手看那馬,瘦得只有骨架,騎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壓斷它的骨頭,趕緊搖了搖頭。
馬販哪肯就此罷休,夸耀道︰「小姑娘,你不要看它瘦,它可是匹好馬,知道老馬識途的故事吧?」
小手點點頭,老馬識途這故事還是知道的。
馬販就唾沫橫飛的說開去了,說得這馬天上有地下無,直到小手掏了銀子買下這匹老馬為止。
馬販收下銀子,心里樂開了花。這匹老馬不知道從何處跑來,今天一大早居然跑到他的馬槽來搶草料,他就順手套了。
雖是老了點瘦了點,憑他三寸不爛之舌,還是說動了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買下馬,豈不是白白的撿了二兩銀子。
林福一見這匹老馬,就知道小手這小姑娘被馬販坑了,氣呼呼的要幫小手出頭。他一天到晚鞍前馬後的跟著公子跑腿做事,東西好壞還是識得。
馬販到手的銀兩,如何肯吐回,好說歹說,又配了一副馬鞍給小手當彩頭。
林福還要爭執,小手忙拉住了他。
她覺得既然是匹識途的老馬,自己用處還是挺大,萬一某天自己找不到路回京城,還可指望它。自己權當做好事,就不要退換了。反正自己身輕如燕,也壓不壞這馬。
個呸,怎麼老存留著回京城這個念頭。小手鄙視了一下自己,忒沒志氣了,怎麼也得隔個十天半月才回去才能掙點臉面嘛。
小手就拉著這匹老馬跟林水月主僕二人告別︰「我要去南方了,就此別過,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林福一把拉住她的韁繩,陪著笑臉道︰「小手姑娘,稍作停留好不?」
小手見他一臉殷勤,又看林水月的一臉死灰,也情知幾人商量好了,要自己去假扮飛賊,啐道︰「少套近乎,要讓我去假扮女飛賊,我才不干。」
雖然在刑部大牢里,經常和沈浪一伙人玩官兵捉強盜,她也經常賭輸了,扮強盜,但那只是自娛自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