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醒來的時候正值夜晚,也沒有心情吃晚飯,沐浴完後又接著睡。
「小姐!小姐!」清晨嬌嬌死命地拍打著官采樾的房門,帶著急迫的哭腔,「小姐你醒醒啊!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被驚醒的官采樾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看到臉色慘白的嬌嬌,嬌嬌的神色很驚恐,臉上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小姐,老爺和夫人他們,還有那些下人……」嬌嬌說到這里就開始嚎啕大哭。
官采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啊!」「他們……都死了!!」
官采樾的腦袋轟地一下響了,像是腦中的建築一下子崩塌了,她腳下一軟,就要往地上跌,被走過來的宋前梓璃及時扶住。
「你……你說什麼?」官采樾臉色慘白地盯著嬌嬌,卻掙開宋前梓璃扶住她的手向外面走去,「我不相信!昨天還好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官采樾跌跌撞撞跑到二老的寢房,兩個人都枕著枕頭平躺在床上睡得安詳。
「我就說嘛,我爹和我娘還在睡覺,怎麼可能有事呢?」官采樾露出欺騙自己的笑,但看起來她的表情卻是更加驚恐。
官采樾緩緩走過去,顫抖著聲音叫他們︰「爹,娘。」
她用手踫踫他們,二老卻並不睜開眼楮,官采樾顫抖著冰涼的手,模上他們的頸項,冰涼的頸項!停止跳動的脈搏!
官采樾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眼淚卻掉不出來,她的臉色已經白的令人心疼了,她憤怒,為什麼會這樣,她敬愛了十余年的爹和娘,為什麼,就這樣突然天人兩隔。
她看了一眼床上安詳地閉著眼楮的爹和娘,伸出手,用被子,輕輕地蓋住了他們的頭。
官采樾渾身都在顫抖,她紅著眼楮轉過頭來︰「誰干的?」
可這個時候誰能給她回答呢?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宋前梓璃在她身後,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心疼地說不出話來,此刻的官采樾憤怒得就像一頭渾身長滿了刺的刺蝟,誰都不敢踫,也不能踫,宋前梓璃伸了伸手,在空中頓了片刻又收回手去。
官采樾生氣地一甩衣袖,急急忙忙沖出去,又推開二姐的房門,官景溪也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要稍微扭曲一點,嘴唇發黑。官景溪也死了!
柴房、廚房、大院、前廳、後堂、花園……只剩下家僕奴婢不到20人。
那些死去的家僕,許多的死法一樣,也有其他各種死法,有的嘴唇五黑,有的眼眶潰爛,有的身體腫脹,有的什麼表象都沒有,死得十分平靜,有的表情猙獰……
究竟是誰這麼狠,殺人竟然用這般狠辣的手段,有什麼過節都好,但這些並不是那些家僕的錯啊,為何這麼多無辜人員都會受此毒害?!
官采樾已經出離憤怒了,她的後腦勺很燙,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能一時接受,她不能接受!
「為什麼?為什麼?」官采樾聲嘶力竭地哭著,「為什麼一夜之間我可以失去這麼多東西?!」官采樾跌坐在地上,渾身發冷,她緊緊地蜷縮著,緊緊地抱著自己,牙齒死命地咬住嘴唇卻還是堵不住那泄露出來的嗚咽聲。
宋前梓璃蹲在她面前,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良久,看到官采樾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他伸出手,輕輕模模她的頭,他擦掉官采樾臉上未干的淚,眼神平靜地看著她︰「官采樾,你必須冷靜下來,出了這種事,你不能自己就垮掉,知道嗎?你現在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處理好這些事情。你處理不了的我來幫你處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你哭的太久。」
官采樾看著他,他眼中源源不斷傳來一種叫做關心、溫和、穩重的東西,她的心也漸漸地平靜下來,雖然她現在的心里還是很亂很慌很空,但是比剛才的那種絕望好得多了。
宋前梓璃說得對,眼下的情形根本容不下浪費時間在這里哭,如今西南和中央雖然暫時牽制下來,但是官立赫的死,讓朝中沒有了一個棋子,西南隨時可能和中央翻臉,西北遼王那邊還有官家的一個大女兒,若是西北收到了消息,官大小姐一定會翻了天,到時候西北很有可能大舉進攻中原。況且官景溪這嫁的是國師之子,朝中必定會出事,但至少不能內戰外戰同時進行,這件事情,必須先瞞著西北。
官采樾站起來,腦袋有些沉重,她扶著柱子站起來︰「嬌嬌,現在馬上找人辦事。」
「小姐。」嬌嬌還是一臉的驚恐,她冷靜得沒有官采樾那樣快。
「現在別廢話,叫你做什麼你就去做。」官采樾的話語冷得像一把鋒利的冰箭。
「現在馬上去通知所有家僕,不許走漏一點風聲,再派人去相國府通知一下國師之子,說官二小姐要在官府稍住一些日子,還有,通知下去,官老爺近日身體不適,不接見任何門客,不上朝。還有,西北那邊給我完全封鎖消息,記住,一定要保持官家,平常的樣子。立刻去辦!」
「是。」
嬌嬌匆匆離開之後,官采樾又身子一軟朝地上倒,被宋前梓璃抱住,官采樾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目光呆滯。
竟然,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