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采樾只身一人來到皇宮外,侍衛攔下她。
「官三小姐官采樾求見。」官采樾恭恭敬敬地站在宮門外。
守衛進門通報,過了會一個富態的公公出來通報︰「官小姐請隨我來。」
還是那亭台軒榭,還是一樣的情景,皇上背著手站在亭中,還是那種熟悉的肅穆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冷酷起來。
「幽蘭參見主上。」官采樾在他背後跪下,一個標準的大禮。
「任務有何進展?」主上永遠都是這樣直接冷酷地說話。
官采樾低下頭︰「主上,我爹和我娘,昨晚暴斃,凶手不知道是誰。官家家僕只剩十八個。」
「你說什麼?!」皇帝轉過頭來,「這麼早?我的棋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怎麼會這樣。」
「回主上,幽蘭正在查,不過凶手隱藏得十分好,還有,官景溪也死了,皇上請多多注意朝中之事。」
皇上揮揮衣袖,聲音依然渾厚沉著︰「知道了,西南那邊怎麼樣?」
「正在準備打仗之事,在連王府很久,也沒有見他們有什麼動靜。」官采樾說的是實話,的確在連王府這麼久,宋前梓璃根本沒有提及兵力布置或者他們的計劃之類的事情。
「恩,小心行事,繼續給我做好你的工作。」皇帝轉過頭,目光依然冰冷沒有波瀾,「回去吧。」
「是,主上。」官采樾站起身來,轉身出了御花園。
出了皇宮就沒有其它地方去了,官采樾也要馬上回家處理那些沒有辦完的事情,這時卻迎面走來了一個人,著一玄青色袍子,墨色長發束到腦後,額上有長長的劉海,垂下來將右眼遮住,身形略微瘦削,手握一把梨花木扇,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
官采樾停在原地,看著他,本來止住的眼淚又突然毫無征兆地掉下來,大朵大朵地像透明的水花一樣綻放在臉上,心酸、委屈、難過、釋放……
男子也看著她,良久,開口叫了她一聲︰「樾兒。」
官采樾抹抹臉上的淚,對他擠出了一個微笑︰「樾兒見過二姐夫。」
男子露出一個妖艷的微笑︰「為何如此生分?」男子說著就揚起手打算模官采樾的臉。
官采樾微微閃躲開,耷拉著眼皮,沒有看他︰「你如今已是我姐夫,你我二人總是有禮數約束的,姐夫請自重。」
「呵呵。」男子站直身體,「景溪她要在娘家住一段時日?」
「是。」
男子搖著扇子從她身邊走過︰「那就叫她別回來了。干好你該干的事情。」
男子的身影越來越遠,剛剛他帶著微笑說的那些話卻還在官采樾的耳邊回蕩——
「干好你該干的事情。」「那就,別回來了。」
官采樾苦笑一聲,果然,心狠如他。
男子名喚堇凌鵬,當今國師之子,官采樾的二姐夫,也就是,官景溪的丈夫。
朝中能與官家抗衡的勢力就是堇家,但堇家卻並沒有官家那樣氣焰雄厚,一直保持著一份低調之氣,堇家拋頭露面的人物也僅有國師一人,外界根本無法知曉,堇家今天做了什麼,今天進了多少奴婢,今天是否有喜事,今天是否有什麼重大的改變……
總的來說,堇家,是一個外人無法預料的世界,很可怕。
但是官景溪又哪里有錯了呢,她其實純真善良,精神很好,隨時都在鬧,大大咧咧地,估計嫁進堇家她也像個外人一樣什麼都發現不了吧,為何她的下場就一定是死?
官采樾突然對自己以前對她的一些態度感到慚愧,可現在有什麼可以追悔的呢?人已經死了,真的不知道,堇凌鵬這些事情為什麼可以做得這麼狠,或者,他只是隨口說說,但官采樾肯定一件事情,這次官家的劫難,定是和堇家有關,至少和堇凌鵬有關。
官采樾知道,堇凌鵬,是一個多麼令人窒息的存在。和堇凌鵬一起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尚未模清他的底細和實力,且堇凌鵬是一個心思奇怪的人,很難猜中他會干什麼。
宋前梓璃要是和堇凌鵬比的話,不說絕對會輸掉,但是至少,贏得不會太輕松。
方才堇凌鵬的話就像是有磁石一般吸引了官采樾,他真是一個,很恐怖的男人,官采樾緊緊閉著眼楮,皺著眉頭,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深深吐出一口氣,睜開眼楮,目光瞬間冰冷鋒利,捋捋方才被風吹亂的發,朝官家宅子走去。
的確是,沒有剩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