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不屈從房間里走出來時.陡然看到大廳里站著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嚇的不輕.差點就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這已經是他的一個本能反應.這種反應是多年上訪生涯中歷練出來的.
「別怕.是我們.」安天偉連忙出聲提示.
「安局長.」
安天偉點了點頭.「我和她這張臉在C市太多人熟悉了.所以改一改比較好.」
蕭不屈瞪大著眼.繞著安天偉和李悅走了兩圈.怎麼看怎麼覺得神奇.這要不是安天偉出聲提示.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兩位.是C市警界鬧騰的最厲害的兩個人.
「我們得走了.想看這一路上有你看的.」安天偉道.
「哦哦哦……」蕭不屈趕緊收起了自己的眼光.去房間抓起了一早就準備好一個旅包.
多年上訪.他已經沒有什麼家當.連以前他視若珍寶的上訪材料.也早就隨著那次被抓到清風井.不知道被那些人扔到哪里去了.
兩個中年大叔和一個**青年.從破舊的樓房里走了出去.走出了仿若這座城市古老記憶的城中村.
從城中村的里巷走到大街.其間三人遇到了好幾撥不三不四的青年人.
「二吊蛋.」李悅學會了這個名詞.
「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找我們.現在的安烈火被拔了毒牙.也就只能找找這些二吊蛋了.」
蕭不屈則似乎對這些二吊蛋有著深深的懼怕.見到了他們躲著走.
「老蕭.後面的路就全靠你帶了.」安天偉現在是個中年大叔.就得有大叔的樣子.「你可別忘了回家了路.」
「安……咳.我們該不會是去蕭不屈的老家.」
「嗯.就是去他的老家.那里有線索可挖.」
「什麼線索.」李悅好奇.
「挖到的才叫線索.那既然能出老蕭這樣的上訪名人.你說這里面會沒有一點文章.嘿嘿.我要告訴你.這里面的文章大的很.是吧.老蕭.」
「安局.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我一個農民.大的道理也不懂.就是想拿回一點自己應得的東西.為了這點東西.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現在.給我任何東西我都不要.我只要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牲口們不得好死.」
蕭不屈的老家.也在C市.隸屬于板橋鎮橫山村.離市區有百十多公里.
橫山村原也是個並不怎麼富裕的村子.離市區這麼遠.人口又不是很密集.因而從市區到橫山村只有一輛老式的大客車充當公交拉人來去.一天往返只有一趟.
這幾年橫山村搞開發.村子里相應的繁華了一點.人口也正慢慢的集中.老式的大客車.便被換成中巴車.車次也相應的多了.
蕭不屈領著安天偉和李悅二人.熟悉的在C市里轉來轉去.最後在大路旁的一個拐角處停下.指了指前面兩棟樓房之間停著的一輛中巴車道︰「就是那車.」
安天偉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李悅則又差點跳起來.
「那麼擠.這不是超載了.」
「我們橫山村遠.現在雖然換了中巴車.但一天算下來也沒幾趟.擠一擠很正常.不擠就永遠都到不了橫山村.」蕭不屈道.
安天偉背著包已經快步向著中巴車走去了.
中巴車里確實很擠.人挨著人.一身汗臭味.車內也沒有公交上的拉手.從車頭到車尾就一根橫桿.能抓著的憑橫桿穩著身形.抓不著的只能被夾在人群里.隨著車子的顛簸一路上晃來晃去.
晃動的厲害時.車中間站著的人.會全體朝一個方向壓到坐在座位上的人身上.
這種情形之下.是二吊蛋們的天堂.
小偷扒手.也有些只是單純想揩油的小混混.都喜歡往去橫山村的這趟中巴上擠.
如果看到座位上坐著稍有點姿色的女人.便趁著顛簸.就勢將身體壓上去.佔點小便宜.圖個開心.
李悅雖然將自己扮成了**青年.但她身上的那股子正氣.總是掩飾的不干淨.
晃來晃去時.就看到了在車內經常發生的一幕.
有好幾個跟她扮演的角色一樣的**青年.二吊蛋的痞氣盡顯.上車後眼楮就專門看誰長的耐看.接著便朝那兒擠.有一姑娘.戴個眼鏡斯斯文文的坐在座位上.便被幾個二吊蛋圍住了.
車內一個晃蕩.幾個二吊蛋集體手滑.全都扒到了那姑娘身上.暗里咸豬手好一通亂模.車子里擠.他們的動作做的又不明顯.沒人注意到.
就是有人注意到.也沒人敢說.
這幾個二吊蛋.是這趟車上的常客.上幾次因為一個人多了句嘴.便被他們拉下去一頓拳打腳踢.眼楮嘴巴腫的都將臉擠變了形.
「各自看好自己的隨身錢物了.」售票員善意的提醒.但也不敢明著說.
不用售票提醒.李悅其實早就兩眼噴火了.
只是一則車里太擠她施展不開.二則有任務在身.安天偉將她捏成拳頭的手緊緊抓著.她才好不容易壓著不斷騰騰往頭頂冒的火.
幾個二吊蛋在那姑娘的身上油水揩的差不多.轉而便進入了工作狀態.
他們的咸豬手可不只是用來揩油.扒錢才是工作.
那姑娘被他們幾個模的兩頰通紅.眼里隱著淚光.但她似乎也知道這些人不好惹.悶著頭偷偷將眼淚擦干淨.
幾個二吊蛋很快就注意到了喬裝過的李悅.
不是因為李悅長的俊朗.而是因為她的那個背在身上的包.
她的這個包是百盛牌.偏中性的那種款式.單從包的樣式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可那包上有幾個字.卻特別扎眼︰「走進PRADA華美殿堂」.這幾個字將這包的檔次立即就拉升上去.
幾個二吊蛋雖然不認得PRADA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寫著外國字的包.大致都是好包.這是他們從事這行得出來的經驗.所以他們的目標很快就轉到了李悅的身上.
「我被盯上了.」李悅那叫一個正中下懷.壓著聲音問安天偉.
安天偉的眼神掃了掃幾個二吊蛋.將抓著李悅的手.松開了.
「當**青年遇到二吊蛋時……」安天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