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被那來歷不明的少女帶離了他住了十五年的地方,少女的家在很遠的一個地方,她這次出來,就是因為和家里人賭氣,一個人去了很多地方,糊里糊涂就來到了阿木所在的這個隱秘族群,見這里景色迷人,又四下無人,好幾天沒有梳洗的她褪去了衣衫,入河沐浴游泳,誰料命中注定,與阿木相識。
離開了部族的阿木,被少女一路挾持,一路欺負,雖然受欺負,但少女心不壞,也給他吃的,雖然不多,有時候還和他這個木頭聊聊天,哪怕都是少女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在抱怨,在沮喪,這些都被阿木看在眼里,其實他想說話,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他沉默寡言很久了。
在離開部族的第十天,阿木和少女來到了一座大山里,生火歇息的他們,在半夜時分,突然听到不遠處有猛獸的吼聲,像是老虎,驚醒了休息著的少女和阿木,少女情急之下,忘記給阿木解穴道,就一個人施展輕功朝聲音源頭尋去。
少女的點穴功夫由于還不純熟,所以每每只能封住阿木一個時辰,然後又給他封住,以防逃跑,否則就帶不回去了。
點了穴道的阿木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他就這樣听著遠處猛獸的吼叫,以及望著夜空上的月亮和星星,不自覺想起了他那慈祥母親,他心想︰母親應該很擔心我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還沒有回來,反而阿木發現自己能動了,他開始有點激動,于是趁少女沒有回來之前,他跑了,可是他跑了一段路後,他又不放心那少女,于是折返了回來,朝著那少女去的方向模去。
密林深處,猛獸的聲音越來越威猛,伴隨著一點淒鳴,令阿木不禁心中發緊,當他到了聲音的源點時候,他在一顆樹後,借助月光,清晰的看見了一頭滿身是血的凶猛大虎用兩只強有力的前肢按住了兩個少女,其中一個就是挾持他的那個少女,還有一個是身穿紅衣服的少女,在另外一邊還有一個被老虎打暈的男人,不知是死是活。
她們有危險,她們用手苦苦支撐著老虎的下顎,不讓老虎咬她們。
她們躺著地上,看著那鋒利又攝人心魄的虎牙,她們堅毅的僵持著,支撐著,眼看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就要咬住她們脖子的時候,一個晃影在她們眼角余光中閃過,接著她們感受到了雨,這雨是有溫度的,然後老虎開始哀鳴,原來那不是雨,而是血,熱血,老虎的血。
哀嚎的虎嘯聲在山林中嘶吼,震動了整個山林,獸跑鳥飛,可是無論它怎麼嘶吼,怎麼跳躥,怎麼打滾,怎麼甩怒,都擺月兌不了騎在它虎背上的那個少年︰阿木。
阿木一手死死抓住猛虎脖頸後面的皮,另一只手抓著一塊堅硬的尖石,朝著猛虎的頭猛砸,砸它的要害,砸它的眼楮,砸得血肉模糊,一直這麼砸著,猛虎托著他在痛苦中撞斷了大樹,撞碎大石,直到沒有力氣在掙扎,重重的癱軟在了地上,苟延殘喘……
他還在虎背上而沒有下來,他繼續砸著,血都濺了他一身,更染紅了他的臉,看上去好可怕,好恐怖。
兩個少女帶著被老虎抓破皮的傷,來到了老虎的尸體前,看著滿臉是血還在砸老虎的他,挾持他的少女說︰「已經死了
第一聲,阿木沒有應,繼續砸,似乎已經是機械性的砸了。
「你還真是塊木頭,都已經被你砸死了,還浪費力氣
「有些大蟲很聰明虎背上的阿木帶著一臉血污,看向挾持她的少女,又看看被自己騎在身下的老虎︰「它們會裝死,所以必須要多砸幾下,以防萬一
听著這阿木的話,在配上他堅毅的神情,少女有點恍惚,似乎這不是她挾持的那個傻里傻氣的銀賊阿木,反而他很聰明,很謹慎,很勇敢。她氣鼓鼓的指著阿木︰「你不僅是個銀賊,你還是個騙子
「姑娘,我不是銀賊阿木從老虎身上起來,看著少女︰「我也不是騙子
「還說不是騙子,你剛才的身手我都看見了,你分明會武功,你卻還要假裝被我挾持,你說,你是不是對我有企圖?」少女不依不饒的質問阿木︰「你是不是銀賊沒有當夠,還要留在我身邊,趁我不備繼續當?」
不善言辭的阿木被氣得臉色通紅,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化作沉默,好一會兒他才說︰「上次河邊,就算我不對,可這次我救了你,就當你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現在我們各走各說完,阿木轉身就走,只是走了沒幾步,側頭留下一句︰「我不是銀賊,也不是騙子
「喂,你這個木頭,你這個銀賊,你這個騙子,誰允許你走了?……」
沒有回答,阿木的身影在月光下越來越遠,嚷嚷著的少女也不在嚷了,跺了跺腳,就轉身朝那紅衣少女走去,可是走了沒幾步,她就回頭朝阿木消失的方向投去,除了一個背影外,什麼也看不見了,不知為何,看著那木頭離去的背影,少女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失落感,原來十日時間的朝夕相處,早已經在無形中把那木頭當做了一個伴,現在這個伴突然走了,有那麼點失落和不習慣。
阿木花了兩天時間走出了大山,但他卻沒有朝部族的方向走,因為他不想回家,既然出來了,就看看外面的世界吧,那種平凡無波瀾的人生,不是他想要的,一個人上路,一個人漫無目的在大地上游蕩,對什麼都好奇,在游蕩的路上,他結識了兩個好朋友,一個叫逍遙郎,是一個神醫,家里世世代代為醫,由于不喜歡家里的那套規矩,就一個人出來行俠仗義,濟世救人,另一個叫悲玉公子,是個劍客,喜歡舞文弄墨,也是保護逍遙郎安全的人。
阿木一個人不知道上哪兒,就跟著逍遙郎一起走南闖北,見識這個大千世界的諸般奇異,一路上去了很多地方,直到有一天,他們听說有座破廟鬧鬼,于是三人很好奇鬼是何模樣?就決定去捉鬼。
夜里時分,破廟周圍靜悄悄的,阿木,逍遙郎,悲玉公子三人悄悄的潛入了廟里,準備捉鬼,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三人剛剛潛入破廟,就被一張大網給罩住,然後被吊了起來,接著就出現了兩女一男,嘴里喝著︰「看你們還敢裝神弄鬼
悲玉公子劍術一流,他的劍光閃過,網被劃開,他一個人以一挑三,出其不意,沒用幾下,就把那三人制伏。
「木頭……」被制伏的一個少女,驚詫的發現了阿木。
「怎麼是你?」阿木也認出了她,就是幾個月前,挾持他出來的那個少女。另外一男一女也見過,就是在大山從老虎口下救的那紅衣少女,和那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們是兄妹。
一行人因為阿木和那少女相識的緣故,是不打不相識,一起在破廟里升起了篝火,大家圍在篝火前相談甚歡,聊的過程中,阿木知道了原己離開大山後,少女沒有回家,而是和那對兄妹一起上路,在路途中听說這里鬧鬼,就來抓鬼,誰知道抓到了阿木他們。
月光下,阿木在破廟門口的階梯上坐著,他托著下巴抬首望著星空,他想家了,想自己的部族,想自己的母親,可是他又不想回去過那庸碌平凡的一生,他很惆悵。
「木頭,想什麼呢?」少女來到了阿木的身邊。
阿木側頭看了少女一眼,他收回了目光,他說︰「我不叫木頭,我有名字
「你不就是叫阿木嗎,我覺得木頭比阿木好少女含笑坐在了阿木身邊,蹭了一下阿木的肩膀︰「想知道我叫什麼嗎?」
「不想阿木不關心。
「喂,你這個銀賊怎麼這樣?」少女氣呼呼的說︰「我想要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居然說不想知道,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好歹我們見了幾次面,怎麼說也是有緣分的,你就不能給個面子?」
沉默寡言的阿木看向少女,他沉了一口氣說︰「要我知道你名字也可以,不過你以後不許叫我木頭,不許叫我銀賊,也不許叫我騙子
「噗嗤——」少女忍不住笑了出來,但一見阿木的臉色,他就抿唇忍住不笑,她點頭問︰「那,那我不叫你木頭,不叫你銀賊,還不叫你騙子,我該叫你什麼?該不是讓我叫你喂吧?」
阿木不悅的看了少女一眼,他抬首望天︰「我是百里部族的族長之子,百里屠蘇,你可以叫我百里,也可以叫我屠蘇
「百里屠蘇……」少女上下打量了他阿木一眼,含笑說︰「憑什麼你讓我叫什麼,我就得叫你什麼?我偏不,我要叫你百百,里里,屠屠,蘇蘇……為了公平,這四個里面你選一個讓我叫吧」
他微皺眉宇,看向了少女一樣,留下一句︰「無聊起身離開台階。
「喂,你怎麼走了?你要是走了,我就叫你蘇蘇,讓你一輩子輸……哎,蘇蘇,你還真走呀?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叫什麼,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叫……靈瑤
走遠的百里屠蘇,听著身後少女的聲音,他嘴角一笑,心中低語︰「原來你叫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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