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升的太陽如新媳婦笑看這個世界。
岳母像往常一樣起來做好了早餐。祖孫三代一大家子人圍坐在餐桌上吃飯。五姐妹和聶雲、或者和母親聊得都挺開心,唯獨聶雲沒有和岳母聊,甚至都不敢對視目光。
慌忙吃了早餐後,聶雲就趕緊催促蘇雪帶他去見導演,畢竟留在家里面對岳母,真的是渾身不自在。
坐上了蘇雪的紅色QQ車,在離開家的那一刻,聶雲長舒了一口氣。而開車的蘇雪納悶,問︰「雲哥,你怎麼了?看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啊。」
「沒什麼,昨晚估計沒睡好吧。」
聶雲找了個借口,畢竟要給蘇雪說我昨晚看島國片,被你媽媽撞見了,那行嗎?肯定是遭殃的,會問你看島國片干什麼?到時候挖出內幕,就悲劇了。
「雲哥,要不以後你晚上來我屋里睡吧,我屋里的床大。」開著車的蘇雪朝聶雲眨了個眼︰「我給你留門。」
聶雲知道蘇雪這無賴打的什麼算盤,搖頭笑笑︰「這頂風作案不好吧,萬一被你媽媽逮住,那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雲哥你想什麼呢?思想點都不純潔。」
「呵,你這丫的,我看是你不純潔吧。」
「是是是,我不純潔,那雲哥你想純潔不?」
「……你猜。」
***
H市某公園的一角,這里聚集了大批的工作人員,從那坐在椅子上的導演,舉著話筒的瘦高個,扛著攝像機的胖子,拿著畫筆的化妝師,拿著卡板的劇務等等,無不說明了這是一個拍戲的劇組。
「雲哥,人家現在忙著,我們先等等吧。」
聶雲點了點頭,看了一下天空那火辣的陽光,對著蘇雪說︰「你在這兒等著,雲哥去給你買瓶水。」
「真的?謝謝雲哥。不過我喜歡吃冰激凌!」
「好,冰激凌!」
十余分鐘後。穿著牛仔褲,配著白色無袖T恤的蘇雪,被聶雲帶到了公園里的一個假山石上,聶雲撐著紅色遮陽傘,與蘇雪一起背靠背拿著一個冰激凌津津有味的舌忝著。一邊吃冰激凌,一邊探討下面拍的戲。
一直等到中午時分,這個劇組才停歇下來休息,準備吃飯。也是這個時候,蘇雪領著聶雲來到了導演面前。經過一番交流後,導演看在蘇雪的面子上,讓聶雲先試下鏡,看看會不會演戲。
導演要聶雲試的戲很簡單,就是讓聶雲扮演一個搶劫犯。這剛開始讓聶雲很是無語,心想尼瑪老子長得像搶劫犯嗎?不過不樂意還是要上,這是機會啊。
「注意了,注意了!馬上開拍,各位保持安靜。」
導演︰「錄音?」
音響師︰「運作中。」
導演︰「攝影機?」
攝影師︰「運作中。」
導演︰「預備!」
「第二十五場,智斗劫匪,第一次拍攝。」劇務說完,手中的卡板就听「 」的一聲。
攝像焦點對準了公園里一張長椅上,長椅上坐著一位打扮時髦的女人,披著一頭酒紅色長發,雙腿上還放著包包,目光左右巡視,仿佛是在等人。
「搶劫犯,該你上場了。」副導演催促換了行頭的聶雲。
「好。」打扮得如街頭混混的聶雲,點頭就準備上場,不過卻遲疑了一下,問︰「我有台詞嗎?」
「這個,這個搶劫犯你還不知道說什麼?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副導演看著聶雲,不悅的說︰「你到底行不行?」
「應該行吧。」聶雲點頭。
「到底行不行?」
「行,絕對行!」
聶雲算是無語了,尼瑪不就是一個搶劫犯角色,搞得跟什麼大角色似的。搖了搖頭就上場了,身旁的蘇雪含著笑說︰「雲哥,加油!」
晴朗的天氣,無人的公園小道長椅上,那打扮時髦的女人突然見到一個流里流氣的男子來到了她所在的這張長椅上。女人打量了男子一眼,有點怕他,下意識抓緊包包起身就走。
坐下的男子就是聶雲扮演的,他叼著一支香煙吧唧著,目光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人,用力的吸了一口嘴上的香煙,然後將煙頭仍在地上,用腳踩著搓了搓,起身跟上了哪女人。在跟蹤的時候,還豎起了他的衣領,以防被人看到臉面。
攝像師就扛著攝像機跟在聶雲身後,聶雲跑,攝像師就跑。前面那打扮時髦的女人意識到那男人跟蹤自己,就開始撒腿就跑,嘴上還喊︰「救——嗚嗚嗚」
喊不出來了,已經被聶雲跑上去捂住了了嘴,從後面勒住她的脖頸,麻利的往不遠處的樹林拖。邊拖邊凶神惡煞地威脅︰「不想死,TM老實點!」
樹林里,聶雲將女人一把摁在一顆大樹上,掏出劇組給他配備的彈簧小刀,架在女人的臉上,目光左右看了看,急著說︰「錢,把錢拿出來,否則捅死你個丫的。」
聶雲的演技還是不賴的,他的演技都是在對付五姐妹中鍛煉出來的。
被聶雲用刀架住的女人,是這部戲的女主角,這場戲表現的就是女主角智斗搶劫犯,以表現出女主角的機智。至此,女人眼珠轉了轉,盯著這個搶劫犯聶雲,試著說︰「你,你先松開我,我給你取錢。」
聶雲盯了女人一眼,又左右看了看,說︰「TM亮你也耍不出花樣。快點拿錢。」聶雲收回了刀,退後了一步,監視周圍有沒有人出現。
女人見聶雲退了一步,暗自松了一口氣,同時手也打開了包包,從里面取出錢包,不過拿出錢包的剎那,女人看了一眼聶雲,說了聲︰「給你。」就將錢包扔出了七八米遠。同時她也撒腿就跑。邊跑邊喊︰「殺人啦,殺人啦——」
女人將錢包扔遠,是很聰明的做法,這樣一來搶劫犯去撿錢包了,就不會來追她,她就可以為逃跑贏得時間而去叫人來抓搶劫犯。
然而,這女人的算盤打錯了,因為她遇到的不是一般搶劫犯,而是聶雲,以殺手出身的聶雲。就在女人跑出兩步時,她就愣住了,因為她的頭發被人從後面揪住,還听見那搶劫犯壞笑著說︰「TM的,老子就知道你會來這招。給老子回來。」
「放手放手,抓疼我了,不拍了不拍了……」
「 !」
就在聶雲把女人拖回去的剎那,導演傳來了 。同時讓聶雲抬頭看去。發現導演不悅的沖著他聶雲吼︰「你會不會演戲?這場是智斗劫匪,不是聰明劫匪搶劫。你應該去撿錢包,不是抓人。你會不會演啊?」
「不是,我是按理出牌啊。」聶雲無語的看了一眼瞪著自己的女主角,朝著導演解釋︰「你們又沒有給我台詞,那我肯定按照我的想法來演啊。」
「你,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導演一揮手︰「換人!「
「我去。」聶雲將手中的彈簧刀一扔︰「老子還不演了。」
「雲哥,你沒事吧?」蘇雪跑了過來。
「小雪,你說我有錯嗎?台詞不給我,讓我自己發揮,我自己發揮了吧,還說我這個劫匪太聰明。嘿,你說現在的搶劫犯,他以為都是蠢蛋嗎?我去,這樣的傻逼導演也導不出什麼好戲,走,這兒不識人,只有識人的地方。」
蘇雪听著聶雲氣呼呼的話,也知道聶雲真的生氣了,畢竟人家乃罰獄之主,是個有身份的人,卻在這里受窩囊氣。一時歉意的說︰「雲哥,我听你的,走,我們去另一個劇組。」
這一天,蘇雪帶著聶雲跑了四五個劇組,可是聶雲都不滿意,不是這里刁難聶雲,就是那里指聶雲的毛病,最讓聶雲窩火的蘇雪帶他去親自拜訪一個知名導演。可是那個導演卻讓蘇雪晚上去給他單獨談,這什麼意思?擺明了就是讓蘇雪去陪睡啊,潛規則。
聶雲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娶五姐妹嗎?如果因小舍去了最基本的底線,那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于是聶雲直接提酒瓶將那導演打得頭破血流,骨頭都打斷了兩根,然後拉著蘇雪就走。
傍晚時分,一輛紅色的QQ車行駛在街道上。車里的聶雲沉默不語,只有駕駛位置的蘇雪在嘀咕不停,說什麼這是求人辦事,你現在不是罰獄之主,必須放下架子等等。
「你說夠了沒有?停車!」
沉默不語的聶雲吼了蘇雪一句。
吱!
蘇雪將車停住了路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頭看著聶雲,皺著眉︰「你吼我?」
聶雲手捂著額頭,不說話。
「雲哥,你以為你是誰?你在殺手界,在黑暗世界,是一個神的存在。可是這里不是你的殺手界,不是你的地盤,這里是社會,這里是浮華的社會,沒人認識你,你要在這里生存,就得忍氣吞聲。」
「忍氣吞聲。你以為我聶雲沒有過個這樣的日子?在遇到你們五姐妹的前一年里,我就是在社會最底層模爬滾打。那時候雖苦了一點,一日三餐還不飽,我卻很開心。因為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可今天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做的不好,是他們挑毛病,一群蠢貨;還有那個導演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打他?好啊,你現在去啊,現在去陪他!操!」
說著話的聶雲氣不打一處來,下車,砰的一聲將車門狠狠的關上,一個人消失在了人海茫茫的大街。
「該死的,說什麼呢你?」蘇雪一臉的鐵青,瞪著聶雲的方向︰「你去哪兒?」
「別跟著我,我一個人走。」
「該死的王八蛋,有種今晚別回來。阿——」車里的蘇雪大叫一聲,開著車消失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