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王遠顯然很愕然,似乎從來沒料到蘇橋會不告訴老師。
「嗯,當然是真的,我要是告訴老師了,你還會在這里?」蘇橋覺得有些好笑。這麼明擺著的事情他都竟然都弄不明白。
「哦……那最好!」王遠一下子挺直了胸膛,原本還有些癱軟的身子仿佛恢復了力氣,語氣也突然變得趾高氣揚起來,嘴里還威脅道︰「你要是告訴了老師,看我不狠狠地再收拾你一頓!哼!」
蘇橋望著王遠這麼一幅前後不一的模樣,心里有些不屑,理也沒理他,徑直的就向教室外走去。
「你……你…」王遠頓時氣阻。他此時有些難受,自己說的那些威脅話,蘇橋根本就理都沒理,讓他有種拳頭打到空處的無力感。
蘇橋根本就沒理他,徑直的出了教室,向著學院外走去。
出了學院,蘇橋在路旁的小吃攤上隨便吃了點,然後又打包了一份,帶回家放在了花遙的床頭邊。
花遙還在熟睡,蘇橋自然不會喊醒她,等她醒了,如果餓的話,自然會吃的。
蘇橋把吃的放在床頭邊後,就出了門,向著學院走去了。
來到學院後,沒過多久,隨著魔法鐘「當∼」的一聲響,蘇橋又開始了上課。
直到天邊夕陽西下,魔法鐘才「當∼」的一聲,宣告今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了。
教室里的人開始四散而去,蘇橋卻坐著沒動。他還在細細的思索今天老師們講的課。因為有這個習慣,所以他才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的。
等到他思索好了以後,教室里只剩于林、許嫣然和唐苑了。
蘇橋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于林和許嫣然道︰「你們怎麼還不回去啊?」
于林本想回答,誰知卻被許嫣然搶了先。
許嫣然一听,頓時一瞪眼,惡狠狠地答道︰「廢物,關你什麼事兒!我還就不回去了,你能怎麼著?」
听到許嫣然的答話,于林忙扯了扯她,然後又沖著蘇橋歉意的笑了一下,說道︰「蘇橋,你別介意,你也知道的,嫣然她就是這樣的。我們這就準備回去了。」說著,他便拉著一臉不服氣的許嫣然出了教室。
「哎,于林,你扯我干什麼!廢物在藐視我哎!」
「哪里有啊!你想的太多了,蘇橋只是問一下而已。」
「什麼!于林,你竟然幫著廢物也不幫我!」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蘇橋在教室里,都還听得到逐漸遠去的許嫣然蠻不講理和于林慌忙解釋的聲音。
蘇橋不禁搖搖頭,笑了笑。
他知道,于林和許嫣然兩人是鄰居,于林的父親和許嫣然的父親更是結交多年的好友。年輕的時候,他們都是單身漢。有一次通宵暢飲,都喝的爛醉如泥,便迷迷糊糊的約定道,以後如果他們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性別不一樣的話,就定下親事。
恰巧,就在兩人約定後不久,兩人都找到了生命中能夠陪伴自己度過一生的那個女人。然後便是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
更巧的是,兩個女人都是在同一天產下的小孩,而且性別各異。于林的父親和許嫣然的父親便都認為,這是上天注定的親事,所以就毫無異議的就定下了這門女圭女圭親。
由于是鄰居,所以從小到大于林和許嫣然的感情都很好,就算是鬧矛盾,隔一夜就好了。在知曉了這門親事後,于林對這門親事,自然是沒有意見。而許嫣然卻天天吵著他父親說不尊重她的意見,而她父親說要罷了這門親事時,她卻又比誰都要急。
這些都是于林閑暇時告訴蘇橋的。那時蘇橋在听完這個故事後,也覺得好笑。兩個父親完全是酒醉之後的胡言亂語,誰曾想,竟然當了真。
于林倒還好,為人憨厚善良,可許嫣然純粹就是個魔女了,和她在一起,蘇橋可以想象于林往後的日子必定是伴著慘叫聲無疑的了。
蘇橋想著自己的猜測,也不禁覺得好笑。他搖搖頭,回過神,看著正坐在座位上收拾東西的唐苑,走過去,剛想說「你怎麼還不回去」的時候,唐苑突然站了起來,然後看也沒看蘇橋,冷漠著一張臉,就朝著教室外走去了。
見狀,蘇橋不禁苦笑一聲,心里也不是個滋味。
你總是這麼的遙遠,也不知何時才能接觸到你?或許,要等到我變強的那一天了。
那句沒說出的話自然也被憋回了肚子里。
蘇橋使勁兒的搖了搖頭,把那些思緒甩出腦海,然後鎖了教室門,就朝著學院門口走去。
剛走到一層樓梯口的時候,蘇橋突然轉了方向,向著學員樓後面走去了。
只走了幾步,蘇橋便來到了學員樓後面的那個小花壇邊。
蘇橋走到正對著花壇的長椅面前,坐了下來,看著花壇,微微地失神。
此時正是三月初春,春暖花開之際。花壇里楓樹的底下,開滿了一地金黃色的野菊花。縴細的花身,大大張開的金黃色花瓣,在黃昏的微風中輕輕搖曳。
天邊搖搖欲墜的夕陽散發出最後的微紅色光芒,照耀在學院里,長椅上,花壇里,野菊花的花瓣邊。一切突然被渲染上了一層微紅色,顯得如此美麗。
蘇橋看著這美景,心里嘆了一聲。
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不知已在何方了,這里的人,我還有機會再見到嗎?這番美麗的景色,我還能再見幾回?
于林、許嫣然、錢羽老師、鐘軒老師,這些人,明年的自己還能再見到嗎?
至于那個冷傲似雪的唐苑,自己恐怕也見不到了吧。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只願她以後能夠找到一個好人相伴一生。
唉。
蘇橋的這番感慨也不是無的放矢。木清學院的學習制度是一年,也就是說,在木清學院里,每個學員一般只能待一年,一年之後,就各奔東西。或是繼續尋找高一級的學院學習,使自己變強;或是留在這小鎮,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生;或是就此離開,流浪天涯,四海為家,尋找變強之路。
這是每個木清學院的學員都要抉擇的事情。沒有例外。
雖說才來學院三個月,但這些事情,還是先想好比較好,畢竟這可是關系到他未來的抉擇,不能不慎重。
哎,想那麼多干嘛?自己還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蘇橋暫時做起了鴕鳥。
蘇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就向著學院門口走去了。
還沒走到學院門口的時候,蘇橋遠遠的就望見了倚著石柱的戒邊。
蘇橋快步走上前去,對著戒邊說道︰「戒邊,我現在先去王老板那里,等下班了我再去你那里正式開始修武。」
戒邊點點頭。
「嗯,那就這樣。」蘇橋說道,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頭,滿臉笑容的對著戒邊︰「戒邊,告訴你個好消息︰我五級了。」
「哦?」戒邊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著蘇橋,輕聲疑問了一下。
「哈哈,晚上再告訴你吧!我先去了。」說著,蘇橋便轉過身,向「王家飯館」跑去了。
一邊跑,蘇橋心里也很開心。他看到了戒邊眼中的驚訝之色,不禁有些感嘆︰能讓戒邊這麼一個平淡從容的人感到驚訝可真是不容易啊!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蘇橋修煉的艱辛。
戒邊看著蘇橋奔跑著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而後他搖搖頭,轉過身,就朝著棲身的旅館走去了。
……
一直在王老板那里忙活到九點多,蘇橋才下了班,來到了戒邊棲身的木清旅館。
爬上牆邊的樓梯,推開戒邊住著的那間屋子的門,蘇橋一邊走進去,一邊說道︰「戒邊,我來了。」
剛進房間,蘇橋就看見戒邊閉上了眼楮,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結出了一個奇異的手印,空氣中有著淡淡的乳白色氣流涌入他小月復的丹田處。讓丹田隱隱約約的發出了乳白色的光亮。
蘇橋見狀,便知道,戒邊正在修煉,于是不再出聲,而是坐在一旁看起地上的那些星辰鐵護具來。
听到蘇橋的聲音,正處在修煉中的戒邊把手印撤掉,空氣中淡淡的乳白色氣流也頓時消失不見了,丹田處也不再發出光亮。
戒邊吐出一口氣,氣中有著淡淡的乳白色。他睜開眼,平淡的看著蘇橋,問道︰「蘇橋,傷怎麼樣了?」
蘇橋見他結束了修煉,便回答道︰「好的差不多了,都已經不疼了。」
戒邊點了點頭,平淡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問道︰「蘇橋,你為什麼要修武?」
蘇橋見戒邊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便知道修武就要開始了。
他正色道︰「為了變強。」
「那我再問你,為什麼要變強?」戒邊看著蘇橋,眼楮里有著光芒在閃爍。
「因為只有變強,才可以不受別人**,才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蘇橋回答的很堅定。
听到這回答,戒邊眼里的光芒更盛。
過了一會兒,戒邊眼里的光芒慢慢的減弱了下來,越來越弱,終于,那光芒消失了,戒邊的眸子又恢復了平靜。
他看著蘇橋,平靜的說道︰「蘇橋,你可知,武者最重要的地方在哪里?」
「不知道。」蘇橋搖搖頭,說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修習魔法,只知道魔法師最重要的地方是頭腦中的意識空間,至于武者最重要的地方,他確實不知道。
雖然剛剛看到戒邊在修煉,但蘇橋只是看了一下,又怎麼會知道武者最重要的地方在哪里呢?
「是丹田。」戒邊給出了答案,又說道︰「丹田,是每個武者最重要的地方。在和敵人的戰斗中,即使付出慘重的代價,也不能讓敵人攻破你的丹田,也要保證丹田的完好。因為丹田是武者修煉的根本。丹田一旦被破,那就根本不用談什麼修煉了,只會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是這樣啊!」蘇橋恍然。
武者不像魔法師,魔法師的意識空間在頭腦之中,每個魔法師都會把它保護的好好的,畢竟,如果意識空間被毀,也代表著頭顱被擊穿,當場就要死亡了,還談什麼修煉!
而武者的丹田卻在小月復。在和敵人的戰斗過程中,稍有疏忽,恐怕便是丹田被破,成為廢人的命運了。
所以,在這片大陸上,永遠都是魔法師居多,而武者,只有一小部分。
戒邊見蘇橋明白了,又問道︰「蘇橋,你本身就是一名魔法師,現在又來修武。你可知,魔法師與武者有什麼不同?」
「這個我知道,」蘇橋答道,「魔法師與武者的根本不同之處就在于身體強度以及攻擊距離。」
這個常識性的問題蘇橋自然知道,畢竟在學院里三個月的日子,蘇橋可不是白白度過的。
蘇橋知道,除了木系魔法師的攻擊力弱一些之外,別系魔法師的攻擊一般都比較強,但魔法師有個先天的缺陷,那就是身體孱弱。在戰斗之中,魔法師只要被武者一接近身體,那差不多就預示著魔法師的戰敗。在近身戰中,同階魔法師完全不是武者的對手。
但武者有一個更大的缺點,那就是攻擊距離太短。
魔法師的身體雖然孱弱,但攻擊距離卻比武者不知道遠了多少倍。武者的攻擊距離最多也不過只是周身十米之內,而魔法師,隨便釋放一個魔法就可以輕易的達到百米的距離。
在戰斗中,往往是武者還沒有接近魔法師,就被一個魔法給轟殺了。攻擊距離足夠遠,這也給魔法師提供了一個屏障。只要在他們的攻擊距離內,武者想要近身,那難度,不亞于登天。這也是天玄大陸上,魔法師居多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回答的不錯。「听了蘇橋的回答,戒邊點點頭。緊接著,他又說道︰「在你心里,恐怕也認為武者不是魔法師的對手吧?」